“大灾之年,别看百姓们吃喝困难,可越是难的时候越都喜欢冲喜,所以可以让宗正寺下令,凡我大唐子民,民间婚配皆可凤冠霞帔!这样,报纸也就一鸣惊人了。百姓最关心的就是吃喝用度,婚配嫁娶恰好是其中之一。”

  程处亮听闻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敬宗,老许是个人才啊。

  奸臣的小脑壳灵光,太灵光了。傻逼干不了奸佞的勾当。

  “行。咱们这就去宗正寺,去见见李孝林。老东西很难搞,肯定那皇后搪塞咱们。”

  “二公子放心,我能说服李孝林。”

  见老许底气十足,程处亮不得不承认,老许能够进入奸佞榜第一名,绝非浪得虚名。

  到了宗正寺,李孝林让人泡了茶。

  扫了一眼许敬宗,李孝林有点不喜,许敬宗没啥朋友,因为所有人都说许敬宗得权必是奸佞,叫嚷的最欢实的就是褚遂良和李孝林。

  但后来李治当皇帝的时候,李义府做梦都要搞死褚遂良,屡次拯救褚遂良与水火的是许敬宗。

  大宗正寺泄露皇家秘辛,李孝林都要被处死了,还却他妈的是许敬宗救的,你说怪不怪?

  似乎,除了帮皇帝干掉了长孙无忌,老许没干啥天怒人怨的事情,就因为帮李世民篡改历史,就成了大唐第一奸。

  程处亮把要办《长安日报》的事情,和李孝林说了一番,又拿出皇帝的手令。

  李孝林听闻激动的直拍桌子。这个办法好啊,朝廷的政令一目了然,下放到各州府,哪怕官员不作为都一点用没有。

  尤其是大灾之年,如果快马发放到灾区,对于救灾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李孝林是皇室宗亲,对这件事自然十分上心。

  “支持,宗正寺全力支持。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李孝林难得大方一回。

  “老许,你来说吧。”程处亮把这个机会交给了老许。

  老许一开口,李孝林勃然大怒,“许敬宗,你这厮就不是好东西,老夫一直看你不爽,想不到你居然蛊惑处亮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条政令下发,你让朝廷的公主、郡主、郡珺,那些诰命夫人如何?许敬宗,你在敢妖言惑众,老夫一剑毙了你!”

  在古代,从隋朝开始,皇后是以凤凰为饰品,九龙四凤,不同品级的嫔妃,龙凤数目各不相同,被称作凤冠霞帔。从一品到七品,所有的配饰和花纹都不相同。

  但民间就不行了,百姓们嫁娶,充其量就是红盖头和一身红衣罢了。

  “李大人,下官想问士大夫嫁娶、关陇集团嫁娶、江南豪门嫁娶都穿戴什么?”许敬宗也不生气,而是低声询问。

  “这……”李孝林一阵语塞。

  “忠敬冠换成了金钱冠,礼服上绣花鸟和金鸡,还加了凤挑。”

  许敬宗声音有些大,“私底下他们用的全都是凤冠霞帔。为何宗正寺不把凤冠霞帔彻底分类呢?把皇室和民间的区分开?宫内用凤凰,民间用金鸡?

  既然阻止不了的事情,为何不以政令的方式昭告天下?与其让豪门望族私底下搞,还不如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到时候民间会怎么看朝廷?哪个不对朝廷歌功颂德?”

  李孝林看着许敬宗,顿时心动了。

  老许随即趁热打铁,“宗正寺掌管天下婚庆礼仪,为何不把婚庆的流程也普及到民间?简化皇家的婚庆程序,搞一套适用于民间的出来?”

  “许敬宗,你的意思是让宗正寺搞第二产业?”李孝林的眼睛一亮。

  “对!”老许重重的点点头,“婚庆很挣钱的。”

  李孝林看向程处亮,“处亮,婚庆挣钱否?”

  “挣钱!还可以搞个画师队伍,不要什么大师,能画画、花得快的画师就行。买不起凤冠霞帔的,租赁给他们,让他们穿着礼服,画师作画成册,也方便将来孩子懂事之后翻阅一下,追忆一下。”

  李孝林点点头,这件事还是很可行的。

  “我抽空进宫一趟,询问一下皇后娘娘的意思。如果可行……”

  李孝林一脸严肃的看着许敬宗,“新闻署你全权负责,老夫绝不插手。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你把新闻署办好,老夫亲自在陛下面前给你请功!但是,外面关于你的传闻你也清楚,老夫只给你一次机会,做的不好,老夫就亲手清理门户。”

  “李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倾尽所能。”许敬宗一脸激动,终于要熬出头了,“另外,下官举荐一人,可凤冠霞帔的等级不出任何闪失。”

  “谁?”李孝林瞪大眼睛看着许敬宗,这很重要。

  “门下省监察御史马周!”

  “那个寄住在中郎将常何家里,陛下四顾常家,才请来的马周马宾王?”

  “正是。”许敬宗也是一脸严肃,“马大人在设计之学的造诣,大唐无人能及。咱们现在穿得朝服,品级样式就是马大人搞出来的。咱们现在的月休、年假、工作时间,也都是马大人搞出来的。”

  李孝林奇怪的看着许敬宗,突然感觉外面关于许敬宗的传闻有点过于抹黑了,无论从面相还是言语方面看,许敬宗都不是传闻中那样不堪。

  正事儿说完,程处亮扫视了一圈大宗正寺,“李叔叔,你这里怎么没安装火炉啊?”

  “火炉?什么东西?”李孝林一脸不解。

  “三省六部全都装火炉了,房相难得大方一次,全部报销,你还不抓紧?”

  “你说啥?姓房那个抠搜货,居然大出血?”

  “对呀。他儿子和王敬直搞得产业,能不出钱吗?”

  “呵呵。”李孝林瞥了一眼程处亮,“房遗爱和王敬直喝喝花酒还行,搞火炉?别闹了,老夫也不傻,那玩意儿你搞出来的吧?”

  程处亮嘿嘿一笑,“李叔叔,小侄没那么牛逼的,真没有!”

  “老夫不黑你,抽空就找房相要钱。”

  说完,让人将宗正寺东北角的一个大院子整理干净,挂上新闻署的匾额,成了老许的办公地。

  印书局却没在新闻署,现在的活字印刷是绝密,没有公开。

  程处亮也仅仅是把许敬宗带去了小清河封地的印书局,参观了一下活字印刷,老许也彻底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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