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风颠一行正在低速飞行。
偶尔突袭飞来的大妖，都被一道白磷磷的雷弧，或是一团蓝色雷球劈得肉身崩毁。
紧接着就是一面黑旗一摇，将其中的魂魄收走。
风颠新修成神雷，正是要多多运用，以期能够合成四明雷的时候。
威力先不说，这神雷有一项却让风颠十分满意，就是在那一丝时序之力作用下，敌人诸多逃生秘术，乃至替死重生之法都要受到干扰，至少有一息时间不能起作用。
而在这短短时间内，风颠就可以将其杀死，魂魄收走。
“贾道友，还有多久到那两位前辈隐居地？”
风颠忽然开口道。
“啊？”
正在悄悄观察风颠头顶九水漫地旗的贾千秋回过神，很自然转移视线，看着前方绵延的山脉。
“过了这片山脉就是，不过我们要先在山脉修整几天，等十月十号灵气潮汐过去。”
“那两位前辈可不愿意有人和他们争夺灵气，在那天是一定要清场的，在他们阵法中的一切生灵都会被抹杀。”
“哦？”风颠眉毛一挑，声音扬起。
要去吞雷天王洞府，且途中没什么危险的路线，就是路过这二人隐居地。
可既然他们行事如此霸道，风颠等人一旦进去，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贾千秋猜到他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
“不用担心，这二位前辈平素为人和善，只不过均已经困守九境五百年，刻意从外界破入这四象域，为的就是灵气潮汐，看有无机会借此突破十境，因此才格外在意。”
风颠却又摇头，“这般就更不能去。”
他向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人，两个困守九境五百年的炼气士，若说他们不懂吃人功法，或是吞服元婴功法，风颠是不相信的。
贾千秋微微一笑，“我知风道友顾虑，索性明说了吧，那二人修持佛门果位，已经受戒，正是积攒功德的时候，不会妄动杀戒。”
“何况，以风道友的本事，难道还怕两个九境炼气士？”
风颠哈哈一笑，“贾道友说话不尽不实，莫不是要看我笑话？这种积年老九境，一身法力通天，手段惊人，风某绝不是对手。”
“贾道友不妨明言，这二位前辈真实战力如何？”
贾千秋轻笑，“瞒不过风道友，那二人真实战力，约在十一境左右。”
“竟有如此战力？”
风颠动容道。
要知道，境界越往后越难跨越。
贾千秋摇摇头，嘴角笑意浅了许多，“不要小看困守一境五百年的炼气士，他们为晋升十境，可是修过世间千般道脉。”
“不过大道难求，十境更是一道天堑，若非这二位一直畏惧轮回转世胎中之谜，早就该轮回图谋来世……唉，即便是老祖，能护持转世的亲近人也着实不多，不超过一手之数。”
贾千秋嗟叹。
元年在一旁忍不住道：“晋升十境当真如此难？”
他现在就卡在九境，只能提升法力，却怎么也不能突破十境，对这个问题格外在意。
贾千秋点点头，“只会比你想得更难，说起来也是因人而异，有些人能轻易找到自己道路，有些人却苦求而不可得。”
元年喃喃道：“以天下修行者的天资，以天下道法的鼎盛，竟也会有十境这一关卡。”
风颠呵呵笑道：“十境是找自己的道路，他人道法是借鉴，那二位修千般道脉是够多，可比起天下不可估量的道脉数量，也不过是修了九牛一毛，找不到适合借鉴的又有何稀奇？”
贾千秋默默看了风颠一眼，此人不过五境，说起十境却头头是道，且说的都在点子上，莫不是生前境界极高，死后魂魄受伤跌境？
尽管她知道风颠天资极高，却也不愿相信风颠能对十境指指点点。
…………
一座大山。
高达千丈，绵延百里。
风颠一行人在这里落脚。
在洞府确定地址时，风颠与贾千秋产生分歧。
贾千秋的想法是，两人洞府应当紧挨着，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也能及时支援。
风颠的意见则是，二人洞府至少要间隔十里，理由是他功法特殊，一旦开始修炼，这方圆十里的灵气，他人就很难调动半分。
贾千秋听到这如天方夜谭一般的话，顿时一百万个不信，哪怕风颠说得再真诚，这位貌若幼童的九境炼气士，也非要他当面表演一番。
九境炼气士都不敢这么大吹法螺，怎么你一个小小五境，牛皮能吹得盖了天？
风颠既无奈又觉好笑，他是修行万劫阴灵入圣法，那数十张灵气符箓，一旦鼓动起来岂是等闲？
这般修行上的私密事儿，风颠也无心和贾千秋解释，直接催起数十张灵气符箓。
虚空中的灵气霎时奔腾飞来，肉眼可见的灵气流从贾千秋眼前掠过。
每一张灵气符箓都如同一个黑洞，将这些灵气尽数盛装。
天地之间顿时一空。
贾千秋傻了眼，费劲催动体内功法，以往一分力十分灵气，而今十分力一分灵气，这一来一去就是二十倍的差距。
这位来历不凡的炼气士愣在原地一刻钟，直到确认风颠不是催动某种秘术，这才死心，当即又是拱手，又是摇头，连称叹服。
一旁的元年和火猴反应则颇为平淡，前者修的是神光，后者修的是七情灵气。
若把虚空中的灵气比作楼阁，最下面一层，也是最大的一层，盛放的是五行，阴阳，风雷，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星宿这些先天灵气。
七情灵气也在其中，只占据小房间，最多一室一厅，比不了上面提的那些，都是三室一厅起步。
而像水气变种黑玄真水气，火气变种火鸦真焰气，阴气变种百阴缠丝气这些，由功法修出的后天灵气，都在对应的先天灵气大房间中，不过只能打地铺睡沙发。
后天真气一旦修成，天地便会记录此种灵气，也会适当催生一些，作为炼气士勾动天地的凭依。
起码不会出现炼气士法术刚放出来，就被其余灵气冲散的尴尬情况。
随着修行此种后天灵气的修行者变多，境界高者够多，此种灵气占据天地灵气比重也会相应增多。
这是一层，盛放先天后天灵气。
二层放的是神光、剑意、武道真意等较高等的灵气，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与一层那些已经有本质区别，有自己专属名称，但本质还是灵气。
这就是虚空中灵气的分布。
因此，火猴并不在意风颠吞吸天地灵气，因为七情灵气在虚空灵气中本来所占比重就不大，修炼方式也不是以炼化虚空灵气为主。
主要还是给人种咒种，汲取他人情绪转化为七情灵气。
伥鬼旗中那几十万阴魂足够使用。
元年就更不需在意，他的神光在更高一层，一旦运转功法，受影响的反而是风颠。
当然，以他区区三道神光的修为，对风颠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
关于洞府的选址，结果出人意料，贾千秋依然选择在风颠洞府旁开辟洞府。
而她给出的理由是：“我不修炼，离得近，更方便与你论道。”
风颠有些哭笑不得，但人家都说出不修炼的话，他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至于可能被人窥探修行隐秘，风颠并不在意。
贾千秋见到风颠答应下来，眼神闪烁，这个风颠身上的重重谜团，终于要一步步被自己揭开。
…………
两日后。
洞府门口，火猴正在把守，手中握着伥鬼旗。
招魂幡炼入伥鬼旗后，此旗提升力量不大，毕竟原本就是六阶同类法器中的极致。
这新得的摇旗落魂玄妙却让火猴大感高兴，他魂魄强大，手持小旗一摇，八境大妖都要魂魄离体，九境大妖都要魂魄不稳。
这般想着，火猴呲牙一笑，从腰间摸出一把指头大的蟠桃，拢在一起填入嘴中。
洞府门口另一侧，站着煞尸，也在腰间一抹，从储物袋中抓出一把血丹，大手一捂填入口中。
这两个，一个吃蟠桃吃得满嘴爆汁，一个嗑血丹磕得满嘴鲜血。
若让寻常人看到，还以为这洞中住的是什么吃人大妖。
实际上，里面却是两位正统炼气士。
“原来贾道友上一世就是那吞雷天王，此行不过是故地重游。”
风颠一手祭炼灵气符箓，另一只手祭炼四种神雷，微笑道。
贾千秋双眼放空，神色恍惚，闻言下意识点头：
“不错，我是吞雷天王，那是我的洞府，里面有什么宝物我都清楚……”
手边碧绿小伞中涌出凉意，贾千秋猛然惊醒，身躯马上向后微仰，试图远离风颠，看向风颠的眼神也带着惊骇。
小伞中，计无忧无奈摇头，若非他屡次提醒，贾千秋早就被人掏空所有秘密。
就这点道行，不是上赶着给人吃干抹净吗？
好在，贾千秋最终没吐出那最大的秘密。
“贾道友可是有什么问题？”风颠眸中异色闪过，轻声问道。
贾千秋看着风颠那真诚得毫无一丝破绽的神色，心中的不安却是一层层翻涌上来，不敢看风颠双眼，片刻平复心神，语气还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颤抖：
“没……没事，风道友学究天人，天资纵横，就是放在上古也是顶级宗门圣子，贾某只是觉得惊讶。”
“既然风道友能如此短时间修成四明雷，想来四明雷身也不在话下，贾某听道友指教雷法，所得颇多，正要回去消化一番，就不再过多打扰……”
贾千秋尚在云里雾里，木然说完这些话，扶着桌子，从椅子上跳下，双足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风颠连忙起身扶住，“贾道友谬赞，谈不上指教，若非道友那一个时辰的讲解，在下绝无可能一刻钟就将四雷合一，炼就四明神雷。”
贾千秋闻言，又坐回椅子上，双手捂面。
风颠心生奇怪，“贾道友这是何故？”
贾千秋声音闷闷：“我觉得丢人。”
风颠哑然，从储物袋中取出茶盏，为贾千秋倒一杯天一真水，放到她面前。
“贾道友不如先喝一杯茶，缓一缓，若非道友倾心教我，令我懂得许多雷法知识，即便在下天资再好，终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贾千秋放下双手，脸上还带着红润，摇摇头，端起茶盏小口喝起来。
一个时辰不是她教导的极限，而是风颠忍耐的极限，作为一个听过无数庸才，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修炼之道的天才，贾千秋明白那是怎样的感觉。
从一个时辰后，风颠试探性提出一句不同意见后，贾千秋就再也没能插上话。
风颠所说，是往她脸上贴金，她却不能觍着脸认下。
茶喝完，风颠接着开口道：“明天就是灵气潮汐爆发的日子，隐居的那两位前辈，应当已经开始驱赶各自道场中的生灵。”
“那些生灵往山脉中跑，或许会冲击我们洞府。”
贾千秋认真思考片刻，点点头，“不错，那二位前辈为累积功德，每日讲解功法，又多有宝物赐下，兼之道场平日不允许争斗，吸引的修行者至少也有十万。”
“若都往这个方向来，确实难以阻挡，风道友的意思是？”
风颠呵呵一笑，“这又不是围三缺一的猎场，怎么会都往我们这个方向走？实不相瞒，在下坐骑即将修成一道神通，不方便离开此地，要在洞府固守。”
“道友既然是剑修，精通剑遁，可以暂时离开，躲过这一劫，再来找我汇合。”
贾千秋长舒一口气，“这却是巧了，贾某也正要杀妖炼制几口飞剑。”
风颠点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并在一处，若有敌来，也可联手对敌。刚好在下在雷法上有几个疑难，正愁没有突破方向，想听听贾道友的意见……”
贾千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欺人太甚！居然拿我排除错误答案……
风颠还在说着，就见到贾千秋绷着小脸，提步向洞府外走去。
那背影，透着几分决然。
风颠摇摇头，话风一转，“贾道友既然精通雷法与剑道，这四明雷诀中有四种剑意变化，不知道友能否看出来……”
贾千秋的小步子越来越慢，到门口停下。
站立片刻，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以视死如归的神色走到风颠旁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你的四明神雷哪里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不能让我学会……”
贾千秋咬牙切齿道。
风颠一行正在低速飞行。
偶尔突袭飞来的大妖，都被一道白磷磷的雷弧，或是一团蓝色雷球劈得肉身崩毁。
紧接着就是一面黑旗一摇，将其中的魂魄收走。
风颠新修成神雷，正是要多多运用，以期能够合成四明雷的时候。
威力先不说，这神雷有一项却让风颠十分满意，就是在那一丝时序之力作用下，敌人诸多逃生秘术，乃至替死重生之法都要受到干扰，至少有一息时间不能起作用。
而在这短短时间内，风颠就可以将其杀死，魂魄收走。
“贾道友，还有多久到那两位前辈隐居地？”
风颠忽然开口道。
“啊？”
正在悄悄观察风颠头顶九水漫地旗的贾千秋回过神，很自然转移视线，看着前方绵延的山脉。
“过了这片山脉就是，不过我们要先在山脉修整几天，等十月十号灵气潮汐过去。”
“那两位前辈可不愿意有人和他们争夺灵气，在那天是一定要清场的，在他们阵法中的一切生灵都会被抹杀。”
“哦？”风颠眉毛一挑，声音扬起。
要去吞雷天王洞府，且途中没什么危险的路线，就是路过这二人隐居地。
可既然他们行事如此霸道，风颠等人一旦进去，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贾千秋猜到他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
“不用担心，这二位前辈平素为人和善，只不过均已经困守九境五百年，刻意从外界破入这四象域，为的就是灵气潮汐，看有无机会借此突破十境，因此才格外在意。”
风颠却又摇头，“这般就更不能去。”
他向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人，两个困守九境五百年的炼气士，若说他们不懂吃人功法，或是吞服元婴功法，风颠是不相信的。
贾千秋微微一笑，“我知风道友顾虑，索性明说了吧，那二人修持佛门果位，已经受戒，正是积攒功德的时候，不会妄动杀戒。”
“何况，以风道友的本事，难道还怕两个九境炼气士？”
风颠哈哈一笑，“贾道友说话不尽不实，莫不是要看我笑话？这种积年老九境，一身法力通天，手段惊人，风某绝不是对手。”
“贾道友不妨明言，这二位前辈真实战力如何？”
贾千秋轻笑，“瞒不过风道友，那二人真实战力，约在十一境左右。”
“竟有如此战力？”
风颠动容道。
要知道，境界越往后越难跨越。
贾千秋摇摇头，嘴角笑意浅了许多，“不要小看困守一境五百年的炼气士，他们为晋升十境，可是修过世间千般道脉。”
“不过大道难求，十境更是一道天堑，若非这二位一直畏惧轮回转世胎中之谜，早就该轮回图谋来世……唉，即便是老祖，能护持转世的亲近人也着实不多，不超过一手之数。”
贾千秋嗟叹。
元年在一旁忍不住道：“晋升十境当真如此难？”
他现在就卡在九境，只能提升法力，却怎么也不能突破十境，对这个问题格外在意。
贾千秋点点头，“只会比你想得更难，说起来也是因人而异，有些人能轻易找到自己道路，有些人却苦求而不可得。”
元年喃喃道：“以天下修行者的天资，以天下道法的鼎盛，竟也会有十境这一关卡。”
风颠呵呵笑道：“十境是找自己的道路，他人道法是借鉴，那二位修千般道脉是够多，可比起天下不可估量的道脉数量，也不过是修了九牛一毛，找不到适合借鉴的又有何稀奇？”
贾千秋默默看了风颠一眼，此人不过五境，说起十境却头头是道，且说的都在点子上，莫不是生前境界极高，死后魂魄受伤跌境？
尽管她知道风颠天资极高，却也不愿相信风颠能对十境指指点点。
…………
一座大山。
高达千丈，绵延百里。
风颠一行人在这里落脚。
在洞府确定地址时，风颠与贾千秋产生分歧。
贾千秋的想法是，两人洞府应当紧挨着，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也能及时支援。
风颠的意见则是，二人洞府至少要间隔十里，理由是他功法特殊，一旦开始修炼，这方圆十里的灵气，他人就很难调动半分。
贾千秋听到这如天方夜谭一般的话，顿时一百万个不信，哪怕风颠说得再真诚，这位貌若幼童的九境炼气士，也非要他当面表演一番。
九境炼气士都不敢这么大吹法螺，怎么你一个小小五境，牛皮能吹得盖了天？
风颠既无奈又觉好笑，他是修行万劫阴灵入圣法，那数十张灵气符箓，一旦鼓动起来岂是等闲？
这般修行上的私密事儿，风颠也无心和贾千秋解释，直接催起数十张灵气符箓。
虚空中的灵气霎时奔腾飞来，肉眼可见的灵气流从贾千秋眼前掠过。
每一张灵气符箓都如同一个黑洞，将这些灵气尽数盛装。
天地之间顿时一空。
贾千秋傻了眼，费劲催动体内功法，以往一分力十分灵气，而今十分力一分灵气，这一来一去就是二十倍的差距。
这位来历不凡的炼气士愣在原地一刻钟，直到确认风颠不是催动某种秘术，这才死心，当即又是拱手，又是摇头，连称叹服。
一旁的元年和火猴反应则颇为平淡，前者修的是神光，后者修的是七情灵气。
若把虚空中的灵气比作楼阁，最下面一层，也是最大的一层，盛放的是五行，阴阳，风雷，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星宿这些先天灵气。
七情灵气也在其中，只占据小房间，最多一室一厅，比不了上面提的那些，都是三室一厅起步。
而像水气变种黑玄真水气，火气变种火鸦真焰气，阴气变种百阴缠丝气这些，由功法修出的后天灵气，都在对应的先天灵气大房间中，不过只能打地铺睡沙发。
后天真气一旦修成，天地便会记录此种灵气，也会适当催生一些，作为炼气士勾动天地的凭依。
起码不会出现炼气士法术刚放出来，就被其余灵气冲散的尴尬情况。
随着修行此种后天灵气的修行者变多，境界高者够多，此种灵气占据天地灵气比重也会相应增多。
这是一层，盛放先天后天灵气。
二层放的是神光、剑意、武道真意等较高等的灵气，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与一层那些已经有本质区别，有自己专属名称，但本质还是灵气。
这就是虚空中灵气的分布。
因此，火猴并不在意风颠吞吸天地灵气，因为七情灵气在虚空灵气中本来所占比重就不大，修炼方式也不是以炼化虚空灵气为主。
主要还是给人种咒种，汲取他人情绪转化为七情灵气。
伥鬼旗中那几十万阴魂足够使用。
元年就更不需在意，他的神光在更高一层，一旦运转功法，受影响的反而是风颠。
当然，以他区区三道神光的修为，对风颠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
关于洞府的选址，结果出人意料，贾千秋依然选择在风颠洞府旁开辟洞府。
而她给出的理由是：“我不修炼，离得近，更方便与你论道。”
风颠有些哭笑不得，但人家都说出不修炼的话，他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至于可能被人窥探修行隐秘，风颠并不在意。
贾千秋见到风颠答应下来，眼神闪烁，这个风颠身上的重重谜团，终于要一步步被自己揭开。
…………
两日后。
洞府门口，火猴正在把守，手中握着伥鬼旗。
招魂幡炼入伥鬼旗后，此旗提升力量不大，毕竟原本就是六阶同类法器中的极致。
这新得的摇旗落魂玄妙却让火猴大感高兴，他魂魄强大，手持小旗一摇，八境大妖都要魂魄离体，九境大妖都要魂魄不稳。
这般想着，火猴呲牙一笑，从腰间摸出一把指头大的蟠桃，拢在一起填入嘴中。
洞府门口另一侧，站着煞尸，也在腰间一抹，从储物袋中抓出一把血丹，大手一捂填入口中。
这两个，一个吃蟠桃吃得满嘴爆汁，一个嗑血丹磕得满嘴鲜血。
若让寻常人看到，还以为这洞中住的是什么吃人大妖。
实际上，里面却是两位正统炼气士。
“原来贾道友上一世就是那吞雷天王，此行不过是故地重游。”
风颠一手祭炼灵气符箓，另一只手祭炼四种神雷，微笑道。
贾千秋双眼放空，神色恍惚，闻言下意识点头：
“不错，我是吞雷天王，那是我的洞府，里面有什么宝物我都清楚……”
手边碧绿小伞中涌出凉意，贾千秋猛然惊醒，身躯马上向后微仰，试图远离风颠，看向风颠的眼神也带着惊骇。
小伞中，计无忧无奈摇头，若非他屡次提醒，贾千秋早就被人掏空所有秘密。
就这点道行，不是上赶着给人吃干抹净吗？
好在，贾千秋最终没吐出那最大的秘密。
“贾道友可是有什么问题？”风颠眸中异色闪过，轻声问道。
贾千秋看着风颠那真诚得毫无一丝破绽的神色，心中的不安却是一层层翻涌上来，不敢看风颠双眼，片刻平复心神，语气还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颤抖：
“没……没事，风道友学究天人，天资纵横，就是放在上古也是顶级宗门圣子，贾某只是觉得惊讶。”
“既然风道友能如此短时间修成四明雷，想来四明雷身也不在话下，贾某听道友指教雷法，所得颇多，正要回去消化一番，就不再过多打扰……”
贾千秋尚在云里雾里，木然说完这些话，扶着桌子，从椅子上跳下，双足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风颠连忙起身扶住，“贾道友谬赞，谈不上指教，若非道友那一个时辰的讲解，在下绝无可能一刻钟就将四雷合一，炼就四明神雷。”
贾千秋闻言，又坐回椅子上，双手捂面。
风颠心生奇怪，“贾道友这是何故？”
贾千秋声音闷闷：“我觉得丢人。”
风颠哑然，从储物袋中取出茶盏，为贾千秋倒一杯天一真水，放到她面前。
“贾道友不如先喝一杯茶，缓一缓，若非道友倾心教我，令我懂得许多雷法知识，即便在下天资再好，终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贾千秋放下双手，脸上还带着红润，摇摇头，端起茶盏小口喝起来。
一个时辰不是她教导的极限，而是风颠忍耐的极限，作为一个听过无数庸才，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修炼之道的天才，贾千秋明白那是怎样的感觉。
从一个时辰后，风颠试探性提出一句不同意见后，贾千秋就再也没能插上话。
风颠所说，是往她脸上贴金，她却不能觍着脸认下。
茶喝完，风颠接着开口道：“明天就是灵气潮汐爆发的日子，隐居的那两位前辈，应当已经开始驱赶各自道场中的生灵。”
“那些生灵往山脉中跑，或许会冲击我们洞府。”
贾千秋认真思考片刻，点点头，“不错，那二位前辈为累积功德，每日讲解功法，又多有宝物赐下，兼之道场平日不允许争斗，吸引的修行者至少也有十万。”
“若都往这个方向来，确实难以阻挡，风道友的意思是？”
风颠呵呵一笑，“这又不是围三缺一的猎场，怎么会都往我们这个方向走？实不相瞒，在下坐骑即将修成一道神通，不方便离开此地，要在洞府固守。”
“道友既然是剑修，精通剑遁，可以暂时离开，躲过这一劫，再来找我汇合。”
贾千秋长舒一口气，“这却是巧了，贾某也正要杀妖炼制几口飞剑。”
风颠点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并在一处，若有敌来，也可联手对敌。刚好在下在雷法上有几个疑难，正愁没有突破方向，想听听贾道友的意见……”
贾千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欺人太甚！居然拿我排除错误答案……
风颠还在说着，就见到贾千秋绷着小脸，提步向洞府外走去。
那背影，透着几分决然。
风颠摇摇头，话风一转，“贾道友既然精通雷法与剑道，这四明雷诀中有四种剑意变化，不知道友能否看出来……”
贾千秋的小步子越来越慢，到门口停下。
站立片刻，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以视死如归的神色走到风颠旁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你的四明神雷哪里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不能让我学会……”
贾千秋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