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许阿狸的曲目都不演了!”春喜猛地拔高声音,阴阳怪气的:“合着是侯爷带去见公婆去了!”

  长庚一脸窘迫地挠头:“夫人,这信……”

  沈知念见他夹在中间为难,终究还是伸手接过了信。

  长庚望着沈知念,眼底满是恳切:“夫人,您什么时候回侯府啊?下人们都念叨着您呢……”

  “长庚,”春喜猛地打断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侯爷没告诉你?小姐已经和离了,往后都不回侯府了!”

  长庚惊得张大嘴,茫然地看看春喜又看看沈知念。

  沈知念没理会这茬,径直拆开信封。

  信上是宋鹤鸣惯常的疏朗字迹,内容却简短。

  说他带许阿狸去南山寺祈福了,约莫五日后,会和母亲一起回来。

  让她先回府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

  还说,现在兽夹一事还没落定,如果皇上到时候责难,他会一力承担。

  末了又提“回府便如从前。”

  沈知念指尖捏着信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担心?

  兽夹那桩事从头到尾都与她无关,她有什么可担心。

  还拿“如从前”做说辞。

  从前那般困在侯府,看他在外面为许阿狸表达拳拳爱意,一掷千金,难道很值得留恋吗?

  她将信随手递给春喜,声音淡得像风。

  “长庚,你回去吧,我跟侯爷已经没了关系,许姑娘下个月入了府,她会处理的。”

  “夫人…我、我……”长庚急得直搓手,脸涨得通红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末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沈知念,像只被戳破的皮球般蔫蔫地走了。

  ……

  沈知念踏入浮云居时,天色渐晚。

  她刚洗了手,正打算去食盒取些羊奶喂熊大,廊下忽然晃出个青衫丫鬟,是于氏房里的。

  正踮着脚朝院内张望。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主厅一趟。”丫鬟垂着手福了福身,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催促。

  沈知念解下袖口的素色护腕,淡淡应道:“替我回夫人,刚从外面回来,换身衣裳便去。”

  “夫人说让您立刻过去。”丫鬟撂下话,转身踩着碎步走了。

  沈知念坐在软榻上,指尖蹭着熊大毛茸茸的耳朵,将温热的羊奶递到它嘴边。

  小家伙吧嗒着嘴喝奶,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她却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出了神。

  “小姐,她这时候找您,肯定没安好心!”春喜急得直搓手,眼眶都红了,“要不我替您去一趟?就说您突然身子不适……”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知念把空了的奶碗放在桌上,指尖轻轻刮了刮熊大的鼻头,嘴角扯出个安抚的笑。

  “总得去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话音未落,院门口突然传来哐当声响。

  “大小姐架子真大,还得劳烦老太太亲自来请!”于氏的尖嗓子刺拉拉响起。

  沈知念透过窗棂,只见她叉着腰大步流星走进来。

  身后跟着的奶奶却佝偻着背,枯瘦的手指抓着拐杖抖个不停,眼神茫然地扫着四周。

  “奶奶!”沈知念慌忙起身迎出去,刚扶住奶奶微凉的手臂,就听见奶奶喃喃着:“知念啊,你爹呢?我有件事要问他......”

  老人家鬓角的白发被风一吹,像团被揉皱的棉絮。

  “婶母,奶奶都这把年纪了,您何苦让她奔波?”

  沈知念扶着奶奶的手骤然收紧,目光如冰棱般射向于氏。

  “都愣着做什么!”于氏压根没接话,反而朝丫鬟们怒斥,几个仆妇如梦初醒,慌忙将老夫人扶到搬来的太师椅上。

  老夫人刚坐下就开始无意识地摩挲椅把,嘴里还在念叨着沈知念父亲的名字。

  沈知念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蜷起,指甲掐进掌心:“婶母有话不妨直说。”

  她的眼神冷得像春溪上未化的薄冰,直刺向于氏刻意扬起的笑脸。

  “你说你都被休弃了,不得不回沈府了,何苦对我还这么端着。”于氏甩着帕子冷笑。

  “我就知道你灰溜溜的回沈府,是来吃白饭来了,不过我呢,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所以……”

  于氏拖长了音调:“给你寻了门好亲事。”

  “你说什么?”沈知念猛地抬眼,睫毛颤得像落了霜的蝶翼。

  于氏笑得虚伪:“看把你吓的,我还能害你不成,老太太都点头了。你就是命好,尚书府小公子瞧上你,虽说做妾,但……”

  “住口!”沈知念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头顶,耳中嗡嗡作响。

  她盯着于氏的指尖,那指甲正得意洋洋地敲着桌沿,仿佛在丈量她未来的屈辱。

  奶奶在一旁茫然地扯着衣角,窗外的夕阳突然变得刺眼,将廊下的阴影切成锋利的碎片。

  给周明远做妾?

  为什么……

  他明明是个纨绔子弟,素日里眠花宿柳,怎会突然盯上她?

  “你吼什么?!”于氏突然拍桌而起。

  “宋侯爷去南山寺前,特意交代的!说你既已和离,就该赶紧嫁出去,省得日后去侯府缠着他和许姑娘!”

  “宋鹤鸣?”

  “那不然,还能是哪个宋侯爷?”于氏扬起下巴,帕子甩得哗啦响,“小侯爷说了,限你五日内嫁过去,别逼我动家法!”

  廊外的风扑进堂屋,将沈知念眼底最后一点温度都吹得冰凉。

  她大脑像是被骤然冻结的湖面,方才长庚递来的信里在脑海里猛地清晰起来。

  信上那句“五日后归来”“回府便如从前”突然变了滋味。

  于氏尖利的嗓音还在耳边回荡:“限我五日内,把你嫁出去。”

  原来那信不是恳请,是最后通牒?若她不回侯府收拾烂摊子,便要被随意发卖?

  是她误会了。

  误会宋鹤鸣只是自以为是。

  原来,他不仅自以为是,竟然可以绝情成这样。

  窗外的树叶被风卷得簌簌响,沈知念望着于氏得意的嘴脸,忽然觉得喉间发紧。

  “我不嫁。”沈知念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字字砸在屋里的青砖上。

  “由得你胡闹!”于氏尖利的指甲几乎戳到她鼻尖,“周公子点名要你,宋侯爷又下了命令,南洲城两大望族的意思,你敢违逆?”

  她身后的丫鬟们吓得缩着脖子,唯有奶奶还在茫然地扯着袖口,嘴里念叨着“知念她爹怎么还不回来”。

  夏日湿热,沈知念却觉得遍体生寒,仿佛有无数根针从四面八方扎进骨头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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