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慝回到房间里,拿了点食物装在背包里,转身出门而去。临出门时,将挂在墙壁上的军用双筒望远镜拿上,这个军用双筒望远镜乃上次观察丧尸攻城后,从城外带回。这次可能要远行,带上这玩意有用处。
重要的物品他都随身放在个人空间里,本可轻松轻装上阵,只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不方便取用个人空间的食物,因此带上一点食物作为掩饰。
来到妮可的房门口,房门紧闭,她过去通知阿娜,还没有回来。阿娜所在的医护室就在普利斯大厦里,过去不需花费多少时间。
半刻钟后,妮可脸色忧急地回来。衣慝见她如此表情,明白她此去可能另有变故,心情一直往下沉,“阿娜呢?”
“不在医护室,听她的同事说,她和卡尔一起出去了。”妮可一脸担忧,见到衣慝如同见到主心骨,征询地看着他。
这段时间,卡尔似乎在追求阿娜,求爱的攻势很猛烈,只不过阿娜却对他不怎么来电,但对他也没有恶感,对他若即若离的。
“别急,你先进屋收拾东西。”衣慝暗暗埋怨,这两个人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这个时候出去,仓促之间上哪找他们。只好先安抚好妮可,走一步算一步。
“嗯。”妮可信服地点点头,开门进去,收拾一些自己的,还有杰西卡的重要的随身物品。
很快,她装好包背在身后,拉着杰西卡正要出门。查尔斯火急火燎地来到房门口,“妮可,阿娜呢,听卡尔的同事说,他来这里找阿娜。”
“我去了阿娜的医护室,她的同事说她和卡尔一起出去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妮可茫然道。
“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我这就去找他们。”查尔斯思索片刻,正要转身出去寻找阿娜和卡尔。
“我们一起去。”妮可提着跟在查尔斯后面,衣慝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不用,我大概猜到他们去的地方了,你们马上去吊桥。”查尔斯挥挥手,拒绝道,转身离开这里。
“可是……”妮可还待说什么。
衣慝一把拉住她,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我们先过去,查尔斯这么说,一定有找到他们的把握,阿娜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妮可无奈地点点头,由衣慝抱着杰西卡,一起离开普利斯大厦。大厦里似乎有小部分人知道了消息,行色匆匆地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大部分人还懵懂不知,惊诧地看着搬出普利斯大厦的人。
途中遇到几波拖家带口的人,想来这些人与测航号车队的队员有些关系,被暗中知会了城外的糟糕状况,向测航号集中。几波人相互见到,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埋头赶路。
两人很快来到吊桥附近,不过现在这里处于高度戒备,任何人无法靠近,没有查尔斯的带领,他们过不了守备吊桥的守卫人员一关。
“现在不急着出城,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看看陆上防守的情况,如果普利斯城能够坚持下来,不被丧尸集团攻破,我们就不必出城了。”衣慝停在离吊桥守卫百米外,调头搜索附近的高层建筑,准备上楼观察一下丧尸攻城的实况。
来到附近视野角度最好的一幢高楼,在楼顶上,竟然意外地遇到查理,以及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普利斯城陆上防线的方向。几个人观察地很投入,没有发现衣慝和妮可的到来。
“嗨!查理,那边怎么样,能防守住吗?”衣慝上前一巴掌拍在查理的肩膀上,指向普利斯城陆上的那道防线,出声询问道。
“呼!目前情况还不明朗,有待进一步观察。”查理惊诧地回头,看到是衣慝,松了一口气,“丧尸群还没有移动到防线,我们不知道那边的守御情况,不过考夫曼先生似乎有很大的把握守住陆地上的防线,只要求我们严禁泄露丧尸攻城的消息,免得引起城内的恐慌。”
衣慝凝神看向普利斯城的陆上防线,在这座大楼上观察,角度极好,不仅可以看到防御丧尸的陆上防线,连环绕普利斯城的那条隔绝城外丧尸之地的护城河,也一目了然。
在不借助工具的裸视下,普利斯城仿佛一颗镶嵌在碧蓝皇冠上的珠宝,美丽而优雅。城外却烟尘弥漫,似乎连天空都要被遮住一般。
拿起军用双筒望远镜,简单地扫视一圈城外,丧尸群还没有移动到防线外围,除了漫天的灰尘飘散在目力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等待丧尸大军攻来的片刻工夫,衣慝从查理那里了解到,今天他的车队刚出城,开出没多远,在城外遇到另一个出城寻找物资的车队,和无边无际的丧尸群。
那个车队已经是强弩之末,除了那辆防御力强悍的钢铁堡垒,其他的附属车辆全部陷在丧尸堆中,没有逃脱出来。即使是那辆钢铁堡垒也因为车上的弹药消耗殆尽,最后陷在丧尸群中,离生路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却脱身不得,全凭超强的防御坚持到现在。
查理救出那辆钢铁堡垒后,得知面前的丧尸群数量有十多万,前进的方向正是普利斯城,震惊之余,马上回城向考夫曼先生报告了解的情况。
考夫曼先生似乎对守住普利斯城有很大的信心,夸赞了一番查理后,叮嘱查理暂时严密封锁消息,不要让城中普通平民知道,免得引起普通平民不必要的恐慌,扰乱城中的秩序。
查理按住心中疑惑,点头服从上司的命令。可是车队中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很多跟随他很久的队友。查理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他的队友们却不是,群情激奋地要求回去通知家人亲朋好友,早做准备。
碍于这些队友的面子,查理违规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只是嘱咐他们回去秘密联系,不要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因此才有查尔斯跑回普利斯大厦,通知衣慝的那一段。而查理和知情的几个人心神难安,来到这座大楼楼顶,观察城外的情况。
过了二十多分钟,楼顶渐渐出现轻微的震颤,远处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声响,杂乱无章却气势恢宏。
楼顶的众人心神紧张起来,拿着望远镜向城外看去,初时漫天的灰尘遮天蔽日看不真切,慢慢地从漫天的沙尘中露出一个个蹒跚行来的丧尸,越来越多,最后,城外任何一片空地全部被丧尸填满。
随着丧尸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仿佛都吊在半空中。视野里全部是黑压压的丧尸洪流,在这片涌动的洪流下,城外废弃的大楼建筑显得渺小很多。
丧尸群走到普利斯城的护城河边,似乎记起了对水的畏惧,停在护城河边上不能寸进,急得纷纷发出愤怒的吼叫。一两只丧尸的吼叫声并不出彩,但是百只、千只、万只的丧尸一起吼叫出声,仿佛连天都被它们的吼叫震地抖了三抖。
陆上防线终于和丧尸群短兵相接,密集的炮火声开始响起。在上次的丧尸攻城中,普利斯城的炮弹被消耗一空,经过一个多月的物资收集,城中又制造了一批炮弹。
枪声大作,大片大片的丧尸在炮火的咆哮下倒下,可是马上又被随后赶到的丧尸堵住缺口,悍不畏死地冲击人类阵地。
经过短暂的炮火压制后,丧尸群开始接触第一道的电网防线,三公里长的电网防线上爬满了丧尸,仿佛一只只贪婪的水蛭,吸附在宿主身上。
电网防线电流涌动,闪过一道道耀眼的电弧,刺目的白光令众人一阵目盲。最后,不堪重负的电网发出一下刺目的闪光,附近的丧尸全部被电飞出去。
这些被电飞出去的丧尸不过是丧尸群中的沧海一粟,随后赶到的丧尸再次填满电网前的空间。
这次没有电流保护的电网,好似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无法再挡住它们片刻,随即破入电网防线中。
“电网被攻破了。”楼顶上观察防线形势的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虽然望远镜中的景象模糊不清,无法看清那边防线的具体细节,但是大致的形势,还是能看得清楚。
“别急,就看下一道防线能否挡住它们的步伐了。”另一个人比较沉稳,还没有丧失理智的判断。
自从上次丧尸攻城,丧尸们险些攻破电网防御后,城中的统治阶级对于这道薄薄的电网,不再寄予全部信任。
趁着丧尸攻城后,城外游荡的丧尸稀少,大量地搜集战略物资,制造炮弹枪械的矿物和原料自不必提起。
例如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更是热心收集,他们在电网防线不远,建起了一条号称“西方长城”的普利斯防线。
这条贯穿防线起点和终点的长城宽三米有余,高约五米,为钢筋混凝土实心浇筑而成。防线上可并排站五六个人,面向城外的一面有类似于墙跺的构造,供站在防线上的守卫趴在上面射击。只怕考夫曼先生的信心,大部分来自这条坚固的防线。
丧尸们顶着头上的炮火攻到这条防线下,被这条无隙可乘的防线挡住,任由城墙上的守卫自由射击,一时间死伤无数,却没有有效的反制措施。
“这些守卫防线的兄弟怎么这么笨,城墙下的丧尸不杀,却杀城外的丧尸。这条普利斯防线在前几天刚刚浇筑完成,有些地段的混凝土凝固时间不够。城墙下许多丧尸不停地拍打墙面,万一哪段城墙被拍散架怎么办?”楼顶上一个人懊恼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怒其不争的意思。
“你不要不懂装懂,好吗,丧尸们力气再大,它能打得穿三米厚的城墙?即使是一座三米厚的土墙,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另一个人不屑道,
“你以为防线指挥官是傻子吗,杀了城墙下的丧尸,后面的丧尸填补上来,慢慢地,死去的尸体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形成一道尸体垒成的坡形通道,后面的丧尸通过这条坡形通道攻上城墙,那时防线真的要崩溃了。”
“你怎么看?”衣慝征询地看向查理,征求他的意见。此时火炮的射击已经停止,防线那边只有密集的枪声传来。
“如果丧尸依照这个进度攻城,不出现其他变数的话,普利斯城能够守得住。它们没有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最怕的就是面对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坚固城墙。”查理松了一口气道,
“防线指挥官做得很不错,集中火力攻击丧尸群的中段,死去的丧尸反而成为阻挡后续丧尸的障碍,整个丧尸集团被分隔成两段,前方的丧尸很快就会后继乏力,看来之前我太杞人忧天了。”
不错,丧尸们攻不上城墙,数量再多也只能成为活靶子,被慢慢消灭。在楼顶上观察的众人都看出普利斯城有望守住,场上的气氛活泼起来。
衣慝放下心中的担忧,正要说什么,无来由地突然泛起一股危机感,远方似有一道陌生而熟悉的目光注视着他,好似要将他看通看透。
“咦!它们疯了吗?跳水自杀?”楼顶突然响起妮可惊奇的声音。
衣慝循着妮可的目光看去,只见另一个方向,停在河边咆哮的丧尸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一个箭矢形状,汇入河中。仿佛被戳破一个小洞的大气球,气球内的空气顺着这个洞口,不停地漏出球外。
衣慝知道这些丧尸怕水,普利斯城的护城河能够阻挡丧尸一个多月,就是明证。丧尸一旦不小心跌入水中,过得片刻,浮上来的是一具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浮尸,慢慢地腐烂变臭,所以环城的河流是普利斯城最佳的防线。
楼顶的众人都被妮可的话惊醒,丢下大局已定的陆上防线,向妮可所指的方向看去。从望远镜中看到,丧尸群仿佛不知道尸群前方就是河流一般,大片大片的丧尸好像万流归宗的河水,义无反顾地汇入大海的怀抱。
这些丧尸真的疯了吗,眼看破城无望,跳河以明志,以示与人类誓不两立的决心?
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仿佛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人喘口气都觉得困难非常。面对丧尸群大出人预料的举动,众人似乎都意识到什么,可是谁都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想下去得出的结论,不是他们愿意接受的。
“不好,它们在填一条过河通道,普利斯城守不住了,大家快点撤退。”衣慝眼神锐利,率先发现其中的猫腻。这些丧尸仿佛下饺子一样填进河里,最初还无法觉察其中的名堂,河中飘满了丧尸僵直的尸体。
直到下水的丧尸越来越多,形势渐渐明朗化。那段丧尸最先下水的河段,被丧尸源源不断地填入,逐渐填出一段二十多米宽的尸桥。
后续的丧尸疯狂地踩着尸桥步入水中,然后被压在最底下,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由无数的丧尸尸体组成的尸桥慢慢向普利斯城内延伸,要不了多久,这座侵入普利斯城的肉体桥梁就会构建完成。
尸桥即将合拢,被拦腰切断的河水变得湍急,数不清的丧尸被冲刷而去,又有无数的丧尸前仆后继地填上去。湍急的河水终于向它们低头,被拦在这条尸桥通道前。
水位慢慢地上升,直到溢出河床,再也无法阻挡丧尸大军的步伐,这座坚持了一个多月的人类幸存者基地,最终被丧尸侵入城内。
这些丧尸为什么突然不再畏惧河水,做主动投河的傻事呢。要知道人类感染成丧尸后,已经没有了思想和理智,成为依照本能行事的行尸走肉,它的生存本能甚至比健康的动物还不如。
掉入河中的丧尸也会死亡,河水成了收割它们的利器,所以它们简单的生存本能,让它们止步于河对岸。可是现在,是什么力量让它们突然开窍,克服了对跳河的畏惧?
“不,这不是真的,普利斯城完了,我们人类完了。”楼顶上观察的一个人被突然的变故打击得失神,软到在地,愣愣地念叨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天际。
“别再磨蹭了,大家快点逃命吧,马上去吊桥的车队集合,我们突围出去。”查理愤怒地甩掉望远镜,他知道被丧尸群攻进城里,无险可守的普利斯城只有败亡一途,绝无法抵挡几万的丧尸集体冲击。
生死忧急的关头,楼顶上的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这座楼有几十层高,早已断了供电,没有方便上下楼的电梯,众人只能循着安全出口一层层跑下去,跑到楼下已经耗去在场的大部分人的体力。
好在丧尸架设的尸桥通道离这边不近,以它们婴儿学步的速度,没有这么快来到这里。
衣慝早在意识到不妙时,已经带着妮可往楼下跑去,第一个跑到吊桥防御线前,却被守卫在防御线的守军拦在防线前。
“这里禁止平民出入,请你马上调头回去。”防线里传来几声拉枪栓的声音,有一个守军大声警告道。
“等等,我们是物资搜索一队队长查理的朋友,是他让我们过来的,他现在就在后面,马上就过来。”衣慝苦着一张脸,暗道跑得快有什么用,有关系才是王道。
他眼角只扫了一遍吊桥防线,已经清楚地看到防线内停留着几波散漫的人群,从这些人的举止即可看出,他们都是平民。
这些平民为什么就可以进入军事防线内,还不是防线里有熟人打通关系。幸好查理马上就到,不然最后只能动用暴力解决。
防线里的守军都是一脸怀疑之色,不过衣慝和妮可停在警戒线外,不再上前挑衅,他们也没有过分为难。
“快,大家快上车,丧尸打进城里了。”查理一行人姗姗来迟,距离吊桥防线还有二十多米远,查理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出声。
防线里瞬间炸开锅,守卫防线的军人,等待消息的平民不约而同地往车辆停放的地方跑去。拦住衣慝的几个守军直接放弃守卫的职责,撒腿往车队跑。
丧尸攻城的消息早已随着逃难而来的平民口中,扩散到吊桥防线的整片防区,查理等人出去观察丧尸攻城,也不是特意保密的行动。
这里虽然处于普利斯城的西南方,距离城市的主战场,位于西北方向的陆上防线相差很远,但是已经受到丧尸攻城的影响,河对岸聚集了数量很多的丧尸。
再加上陆上防线的炮火声响彻不久,吊桥的防御电网供电被中断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陆地上的那道电网防线已经被攻破。
这种种迹象,压抑在吊桥防区每个人的心头,仿佛压抑了无数年能量的火山,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这座火山就会喷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他们甚至用种种借口安慰自己,不断地提醒自己,普利斯城不会这么容易被攻破,丧尸不会这么容易进入城内。而查理的这番话成了压垮他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的稻草,没有谁再考虑职责之类的东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抢到车上,占个好位置。
“怎么办?查尔斯和阿娜他们还没有来,会不会在路上出事了。”妮可在原地焦急地直跺脚,不停地向来路看去。
车队马上就要出发,突出重围,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他们几个的身影,让她如何不急。
“快走吧,来不及了,我们到车上等他们。”衣慝频频望向车队的方向,再不走,车队不等人呐。
“再等等,好吗?求你了,他们一定会来的。”妮可乞求地说道,望着来路喃喃自语,“阿娜,查尔斯,你们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过来?”
衣慝心里一软,留在原地陪着她,整个人仿佛放在火架上炙烤般,急切难耐。
“衣慝,快点过来上车,没时间了。”查理经过他们身边时,大声催促道。
“哎!马上就过来。”衣慝随口应了一声。
“哥哥,那只小丧尸,它来了。”在焦急地等待中,缩在衣慝怀里的杰西卡突兀地挣扎了几下,指着吊桥出口的方向说道。
“小丧尸?难道是那只拉辛市百货商场逃脱的思考者,它来了吗?”衣慝阴沉着脸,看着吊桥出口方向。
正当查尔斯在城内苦苦寻找阿娜和卡尔两人,他们两人却面临着生存的危机。
卡尔最近在城中找到一处风景绝佳的地方,此处临近环城的护城河,四周生长着茂密的树林。病毒爆发前,这里是许多城市青年男女约会散步的好地方。
卡尔寄希望于在这种幽静雅致的地方,能够与阿娜的关系有所突破,于是约了阿娜到这里散步聊天。
“咦!卡尔,你感觉到了吗,地面似乎在持续地震动。”在林中散步的阿娜,呼吸着树林中特有的清新空气,慢慢地陶醉在自然的气息中。
自从t病毒爆发以来,这种感觉再也不曾体验过,仿佛整个人,整个灵魂得到一次全面的升华,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却被地面出现的异状惊醒。
“没有,地面怎么会动呢。”卡尔不禁懊恼地说道。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阿娜身上,见阿娜沉浸在他特意营造的氛围中,心中暗喜,正要趁此时机表白,却被莫名其妙地打断,让他如何不恼。
“不,你仔细感觉一下,地面真的在震动,而且震动地似乎越来越厉害。”阿娜凝神感知无意中捕捉到的那丝异常,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侧耳倾听一丝隐隐约约的声响。
卡尔被她严肃的表情镇住,咽回要说的话,不以为然地仔细倾听,半晌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此前,他全神关注阿娜的一颦一笑,尤不觉得有何异常。现在仔细倾听,确实如阿娜所说,有一种沉闷的声音传来,仿佛无数个不入流的擂鼓手,杂乱地擂着不同规格、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圆鼓,给人以沉重、烦躁的感觉。
这一声声响声中,同时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地面轻颤,随着时间的流逝,动静越来越大,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分辨何处是它的源头。
阿娜和卡尔相视骇然,都有种不妙的预感,看向被重重绿意遮挡的城外,隐隐有一个答案盘桓在嘴边,欲破口而出。
似乎验证他们的想法,普利斯城陆上防线骤然传来一声比一声密集的枪响,随后,震耳欲聋的炮轰声响起,地面以更大幅度震动,好似孤悬海外的荒芜小岛即将陆沉一般。
“丧尸攻城。”两个人齐声惊呼。
“我们马上回普利斯大厦,了解最新的情况,上次的丧尸攻城差点攻进城内。这次我有很不好的感觉,沉寂了一个月,它们的攻势似乎更猛烈了,我担心普利斯城撑不过这次的丧尸攻城。”阿娜雷厉风行地往回疾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别担心,自从上次的陆上防线差点被攻破后,这段时间,我们全力打造了一道更加坚固的防线,丧尸们没这么容易攻进来。”卡尔意识到事态紧急,抛去不合时宜的儿女情长,面带忧色地安慰道。
十多分钟后,两人回到普利斯大厦,一起松了口气。虽然大厦内的气氛有些凝重,有一小撮人拖家带口往大厦外跑去,但是总的来说,大厦里的人情绪比较平稳,不少人聚在大厦入口大厅,焦急地等待守城结果。
“嗨!城外防御的进展怎么样?”卡尔拉过大厦警卫室相熟的一个朋友,抛了根烟过去,随口问道。
“目前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城外大量的丧尸突破了电网防御线,但被拦截在新的城墙防线外,听考夫曼先生说,很快就能将攻城的丧尸全部消灭。”那人接过香烟,点燃后,美美地吸了一口,懒散地吐了口烟圈,指着入口大厅的两个音响喇叭,眯着眼睛说道。
刚才,考夫曼先生亲自做了稳定人心的通知,通报了最新的守城战果,声称此次的守城行动很成功,侵犯普利斯城的丧尸已经被挡在防线之外,希望普利斯大厦里的民众不必惊慌。
所以大厦内偶有局部的骚动,但是大部分的人还保持着冷静。卡尔听到这个好消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卡尔,妮可和衣慝他们都不在房间里,他们不会出城了吧,糟糕,这种时刻城外都是丧尸,他们在外面太危险了。”阿娜担忧的声音响起。
进了大厦后,她首先回去查看自己的房间,却不见妮可和杰西卡的踪影,而后,陆续敲响衣慝和查尔斯的房门,都没有回音。
“别担心,他们滑溜得很,丧尸没这么容易留下他们,说不定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卡尔柔声安慰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厅内众人耐心地等待着最后的好消息。突然大厦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喊声,和沙哑难听的凄厉叫声,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什,什么声音?”一声颤抖不安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大厅响起,拉断了众人早已绷紧的神经,点燃了众人内心的恐惧,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在众人心中扩散。
哭喊的骚动越来越清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普利斯大厦外。
“丧尸进城了。”令人不安的久久等待后,终于有一道惶恐清晰的声音传至大厦内,惊慌失措的人群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瞬间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那根导火索。
短暂的寂静过后,“嘭”地一声,大厅这个炸药包瞬间爆炸开来,哭喊声、踩踏声、玻璃破碎声响成一片,奏响了独特的末世交响乐,人群争先恐后地向大厦外涌去。
卡尔和阿娜被恐慌的人群拥挤着带出门外,幸好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大厦的门口,顺着人流的方向,很快出来,没有成为被骚乱人群踩踏至死的那几个倒霉鬼。
“我们快点去吊桥防区,那里是出城的唯一通道。我们必须趁丧尸占领全城前,逃出普利斯城,否则的话,留在城中只有死路一条。”短短片刻工夫,卡尔已经想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作出最佳方案,携同阿娜向吊桥跑去。
大厅集中的人流从大厦门口四散分流,向四面八方逃难。其中的聪明人也不少,选择唯一的一条生路,朝吊桥而去。
逃向吊桥方向的人群,汇成一股庞大的人流,朝吊桥惊慌跑去,卡尔和阿娜夹杂在这股人流中向吊桥逃去。
走了没几步路,人流的前方传来更大的骚动声,哭爹喊娘的叫声响彻这片不大的逃难人群。
阿娜定睛一看,只见人流的前方逃生之路被几只生化兽挡住,一只爬行者带领着七八只恶臭的丧尸狗,堵在逃难人流的前方。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惊慌失措的人群,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来。
人群中响起杂乱绝望的哭号声,走在人流前方的逃生者,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却,却被身后的人群挡住,退却不能,恐惧地向街道两边分散逃跑。
爬行者带领的丧尸狗队伍岂会让他们如此轻易得偿所愿,发动脚力,冲进混乱的人群施虐,一时间血肉横飞,血腥的气息弥漫在这片不大的空间。
前方逃生的路线被堵,卡尔和阿娜不得已,只好选择走小路,绕路逃向吊桥出口。
“不好,两只丧尸狗跟过来了。”卡尔和阿娜初时和逃难的人群一起,选择了一条小路逃生,渐渐地,一起逃难的幸存者越来越少,更多的人体力不继,丧生在随后追上的丧尸狗口下。
不过几分钟,有的逃生者丧生在丧尸狗口下,有的分散逃向岔路横生的城市深处,仅剩下卡尔和阿娜两人一同逃亡。只要过了前方路口出口,再跑几分钟路程就是吊桥防区,成功在望,不幸的是,两人却被两只丧尸狗缀上。
两人竭力逃跑,却逃不过速度极快的丧尸狗,距离逐渐被拉近,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丧尸狗急促的追赶声。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转身严阵以待。他们很清楚,若不能有所作为,这么跑下去,肯定会在逃到前方路口出口前,被身后的丧尸狗追上。
卡尔掏出佩枪,仔细地瞄准射击两只追兵,可是丧尸狗的行动太过敏捷,射出的子弹大多打在空处,勉强打中的几发子弹,仅在丧尸狗身上开出几个弹洞,无法击中它们的要害头部。
即便是一个神枪手,击中高速的目标容易,但击中这个目标的指定要害,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卡尔惊慌逃命之际,发挥的水准大不如从前,如何敌对速度惊人的丧尸狗。
几息之间,两只丧尸狗已经追到,一前一后向两人扑来。阿娜间不容发地侧身躲过,娇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在凌空无法借力的一只丧尸狗肚子上,将它踢出去几米远。
卡尔扑将出去,闪过扑向他的那只丧尸狗,翻身站起,迅速瞄准那只被阿娜踢飞落地的丧尸狗,一枪打在它的脑袋上。
那只扑向卡尔的丧尸狗落地后,转身扑向离它最近的阿娜,阿娜正处于旧力略过,新力未发之际,哪里躲得过它的攻击。
被它扑倒在地,只来得及擒住它的一双前腿,拼命抵抗它的撕咬,“卡尔,快点杀了它。”
卡尔瞄准这只丧尸狗,只要杀了它,两人就能暂时逃出升天。“咔咔”两声,不好,手枪子弹打完了。
卡尔脸色连变,他平时携带佩枪,多数的时候作为威慑的力量存在,有什么事情发生,自有手下的一帮兄弟代劳解决,不需要他多费手脚。所以身上的佩枪只有上膛的几发子弹,没有多余的弹药补给。
平时看不出来不对,此时关键时刻,没有后勤弹药补充,手中的枪连烧火棍都不如。
卡尔阴郁地看了一眼竭力反抗的阿娜,脑中无数个念头闪过,瞬间有了决定,丢下纠缠的一人一怪,向出口逃去。丧尸狗被阿娜缠住,没有解决她之前,无法分身追他,等到它干掉阿娜时,他卡尔早已逃之夭夭。
“卡尔!快点,我坚持不住了。”阿娜拼尽全身力气,抗拒丧尸狗的挣扎,丧尸狗口中令人目眩的恶臭,险些让她背过气来。偷空瞧见卡尔不顾而去,心中求生的精神支柱瞬息倒塌,绝望地大叫,“不!”
再也没有刚才抵挡丧尸狗的勇气和力量,被身上的丧尸狗一口咬在脖子上。她的嘴角大口大口地咳出鲜血,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卡尔逃走的背影,生命之光慢慢黯淡。
“砰”地一声,路口传来一声枪响,咬在阿娜脖子上的那只丧尸狗,还未来得及享受捕猎到的美味大餐,就被一枪爆头。
路口开枪的却是遍寻阿娜和卡尔不着的查尔斯,查尔斯在城内寻找他们两人,直到丧尸攻进城内,城内一片混乱,到处是逃生的人群。
失望之余,只好尽最后的努力,一边向吊桥逃走,一边注意途中逃难的人群,终于在这里遇到遍寻不获的阿娜和卡尔,却正好见到阿娜惨死的一幕。
“查尔斯,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卡尔大喜,哈哈笑着迎向跑过来的查尔斯。
查尔斯视如未见,掠过他,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娜跑去,将压在她身上的丧尸狗挑飞,抱起她还有余温的尸体,低声连呼,“阿娜,阿娜!”
可惜来晚一步,她已经永久地失去生命,想起这一路上逃亡,大家经历的风风雨雨,查尔斯虎目中流出两滴悲痛的泪水,轻柔地合上她那双死后仍然大睁着的双眼。
“查尔斯,丧尸大军马上就要追到这里,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卡尔返身看到死去的阿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旋即被坚定取代,见到查尔斯仍在感怀阿娜的离去,不禁出声催促道。
查尔斯蓦然放下阿娜的尸体,沉静片刻,站起来对着阿娜的头部开了一枪。阿娜被丧尸狗咬中脖子而死,一时半刻后就会变成可悲的行尸走肉,查尔斯对着她的头部开一枪,只是希望她从此真正的解脱。
重要的物品他都随身放在个人空间里,本可轻松轻装上阵,只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不方便取用个人空间的食物,因此带上一点食物作为掩饰。
来到妮可的房门口,房门紧闭,她过去通知阿娜,还没有回来。阿娜所在的医护室就在普利斯大厦里,过去不需花费多少时间。
半刻钟后,妮可脸色忧急地回来。衣慝见她如此表情,明白她此去可能另有变故,心情一直往下沉,“阿娜呢?”
“不在医护室,听她的同事说,她和卡尔一起出去了。”妮可一脸担忧,见到衣慝如同见到主心骨,征询地看着他。
这段时间,卡尔似乎在追求阿娜,求爱的攻势很猛烈,只不过阿娜却对他不怎么来电,但对他也没有恶感,对他若即若离的。
“别急,你先进屋收拾东西。”衣慝暗暗埋怨,这两个人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这个时候出去,仓促之间上哪找他们。只好先安抚好妮可,走一步算一步。
“嗯。”妮可信服地点点头,开门进去,收拾一些自己的,还有杰西卡的重要的随身物品。
很快,她装好包背在身后,拉着杰西卡正要出门。查尔斯火急火燎地来到房门口,“妮可,阿娜呢,听卡尔的同事说,他来这里找阿娜。”
“我去了阿娜的医护室,她的同事说她和卡尔一起出去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妮可茫然道。
“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我这就去找他们。”查尔斯思索片刻,正要转身出去寻找阿娜和卡尔。
“我们一起去。”妮可提着跟在查尔斯后面,衣慝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不用,我大概猜到他们去的地方了,你们马上去吊桥。”查尔斯挥挥手,拒绝道,转身离开这里。
“可是……”妮可还待说什么。
衣慝一把拉住她,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我们先过去,查尔斯这么说,一定有找到他们的把握,阿娜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妮可无奈地点点头,由衣慝抱着杰西卡,一起离开普利斯大厦。大厦里似乎有小部分人知道了消息,行色匆匆地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大部分人还懵懂不知,惊诧地看着搬出普利斯大厦的人。
途中遇到几波拖家带口的人,想来这些人与测航号车队的队员有些关系,被暗中知会了城外的糟糕状况,向测航号集中。几波人相互见到,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埋头赶路。
两人很快来到吊桥附近,不过现在这里处于高度戒备,任何人无法靠近,没有查尔斯的带领,他们过不了守备吊桥的守卫人员一关。
“现在不急着出城,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看看陆上防守的情况,如果普利斯城能够坚持下来,不被丧尸集团攻破,我们就不必出城了。”衣慝停在离吊桥守卫百米外,调头搜索附近的高层建筑,准备上楼观察一下丧尸攻城的实况。
来到附近视野角度最好的一幢高楼,在楼顶上,竟然意外地遇到查理,以及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普利斯城陆上防线的方向。几个人观察地很投入,没有发现衣慝和妮可的到来。
“嗨!查理,那边怎么样,能防守住吗?”衣慝上前一巴掌拍在查理的肩膀上,指向普利斯城陆上的那道防线,出声询问道。
“呼!目前情况还不明朗,有待进一步观察。”查理惊诧地回头,看到是衣慝,松了一口气,“丧尸群还没有移动到防线,我们不知道那边的守御情况,不过考夫曼先生似乎有很大的把握守住陆地上的防线,只要求我们严禁泄露丧尸攻城的消息,免得引起城内的恐慌。”
衣慝凝神看向普利斯城的陆上防线,在这座大楼上观察,角度极好,不仅可以看到防御丧尸的陆上防线,连环绕普利斯城的那条隔绝城外丧尸之地的护城河,也一目了然。
在不借助工具的裸视下,普利斯城仿佛一颗镶嵌在碧蓝皇冠上的珠宝,美丽而优雅。城外却烟尘弥漫,似乎连天空都要被遮住一般。
拿起军用双筒望远镜,简单地扫视一圈城外,丧尸群还没有移动到防线外围,除了漫天的灰尘飘散在目力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等待丧尸大军攻来的片刻工夫,衣慝从查理那里了解到,今天他的车队刚出城,开出没多远,在城外遇到另一个出城寻找物资的车队,和无边无际的丧尸群。
那个车队已经是强弩之末,除了那辆防御力强悍的钢铁堡垒,其他的附属车辆全部陷在丧尸堆中,没有逃脱出来。即使是那辆钢铁堡垒也因为车上的弹药消耗殆尽,最后陷在丧尸群中,离生路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却脱身不得,全凭超强的防御坚持到现在。
查理救出那辆钢铁堡垒后,得知面前的丧尸群数量有十多万,前进的方向正是普利斯城,震惊之余,马上回城向考夫曼先生报告了解的情况。
考夫曼先生似乎对守住普利斯城有很大的信心,夸赞了一番查理后,叮嘱查理暂时严密封锁消息,不要让城中普通平民知道,免得引起普通平民不必要的恐慌,扰乱城中的秩序。
查理按住心中疑惑,点头服从上司的命令。可是车队中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很多跟随他很久的队友。查理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他的队友们却不是,群情激奋地要求回去通知家人亲朋好友,早做准备。
碍于这些队友的面子,查理违规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只是嘱咐他们回去秘密联系,不要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因此才有查尔斯跑回普利斯大厦,通知衣慝的那一段。而查理和知情的几个人心神难安,来到这座大楼楼顶,观察城外的情况。
过了二十多分钟,楼顶渐渐出现轻微的震颤,远处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声响,杂乱无章却气势恢宏。
楼顶的众人心神紧张起来,拿着望远镜向城外看去,初时漫天的灰尘遮天蔽日看不真切,慢慢地从漫天的沙尘中露出一个个蹒跚行来的丧尸,越来越多,最后,城外任何一片空地全部被丧尸填满。
随着丧尸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仿佛都吊在半空中。视野里全部是黑压压的丧尸洪流,在这片涌动的洪流下,城外废弃的大楼建筑显得渺小很多。
丧尸群走到普利斯城的护城河边,似乎记起了对水的畏惧,停在护城河边上不能寸进,急得纷纷发出愤怒的吼叫。一两只丧尸的吼叫声并不出彩,但是百只、千只、万只的丧尸一起吼叫出声,仿佛连天都被它们的吼叫震地抖了三抖。
陆上防线终于和丧尸群短兵相接,密集的炮火声开始响起。在上次的丧尸攻城中,普利斯城的炮弹被消耗一空,经过一个多月的物资收集,城中又制造了一批炮弹。
枪声大作,大片大片的丧尸在炮火的咆哮下倒下,可是马上又被随后赶到的丧尸堵住缺口,悍不畏死地冲击人类阵地。
经过短暂的炮火压制后,丧尸群开始接触第一道的电网防线,三公里长的电网防线上爬满了丧尸,仿佛一只只贪婪的水蛭,吸附在宿主身上。
电网防线电流涌动,闪过一道道耀眼的电弧,刺目的白光令众人一阵目盲。最后,不堪重负的电网发出一下刺目的闪光,附近的丧尸全部被电飞出去。
这些被电飞出去的丧尸不过是丧尸群中的沧海一粟,随后赶到的丧尸再次填满电网前的空间。
这次没有电流保护的电网,好似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无法再挡住它们片刻,随即破入电网防线中。
“电网被攻破了。”楼顶上观察防线形势的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虽然望远镜中的景象模糊不清,无法看清那边防线的具体细节,但是大致的形势,还是能看得清楚。
“别急,就看下一道防线能否挡住它们的步伐了。”另一个人比较沉稳,还没有丧失理智的判断。
自从上次丧尸攻城,丧尸们险些攻破电网防御后,城中的统治阶级对于这道薄薄的电网,不再寄予全部信任。
趁着丧尸攻城后,城外游荡的丧尸稀少,大量地搜集战略物资,制造炮弹枪械的矿物和原料自不必提起。
例如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更是热心收集,他们在电网防线不远,建起了一条号称“西方长城”的普利斯防线。
这条贯穿防线起点和终点的长城宽三米有余,高约五米,为钢筋混凝土实心浇筑而成。防线上可并排站五六个人,面向城外的一面有类似于墙跺的构造,供站在防线上的守卫趴在上面射击。只怕考夫曼先生的信心,大部分来自这条坚固的防线。
丧尸们顶着头上的炮火攻到这条防线下,被这条无隙可乘的防线挡住,任由城墙上的守卫自由射击,一时间死伤无数,却没有有效的反制措施。
“这些守卫防线的兄弟怎么这么笨,城墙下的丧尸不杀,却杀城外的丧尸。这条普利斯防线在前几天刚刚浇筑完成,有些地段的混凝土凝固时间不够。城墙下许多丧尸不停地拍打墙面,万一哪段城墙被拍散架怎么办?”楼顶上一个人懊恼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怒其不争的意思。
“你不要不懂装懂,好吗,丧尸们力气再大,它能打得穿三米厚的城墙?即使是一座三米厚的土墙,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另一个人不屑道,
“你以为防线指挥官是傻子吗,杀了城墙下的丧尸,后面的丧尸填补上来,慢慢地,死去的尸体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形成一道尸体垒成的坡形通道,后面的丧尸通过这条坡形通道攻上城墙,那时防线真的要崩溃了。”
“你怎么看?”衣慝征询地看向查理,征求他的意见。此时火炮的射击已经停止,防线那边只有密集的枪声传来。
“如果丧尸依照这个进度攻城,不出现其他变数的话,普利斯城能够守得住。它们没有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最怕的就是面对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坚固城墙。”查理松了一口气道,
“防线指挥官做得很不错,集中火力攻击丧尸群的中段,死去的丧尸反而成为阻挡后续丧尸的障碍,整个丧尸集团被分隔成两段,前方的丧尸很快就会后继乏力,看来之前我太杞人忧天了。”
不错,丧尸们攻不上城墙,数量再多也只能成为活靶子,被慢慢消灭。在楼顶上观察的众人都看出普利斯城有望守住,场上的气氛活泼起来。
衣慝放下心中的担忧,正要说什么,无来由地突然泛起一股危机感,远方似有一道陌生而熟悉的目光注视着他,好似要将他看通看透。
“咦!它们疯了吗?跳水自杀?”楼顶突然响起妮可惊奇的声音。
衣慝循着妮可的目光看去,只见另一个方向,停在河边咆哮的丧尸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一个箭矢形状,汇入河中。仿佛被戳破一个小洞的大气球,气球内的空气顺着这个洞口,不停地漏出球外。
衣慝知道这些丧尸怕水,普利斯城的护城河能够阻挡丧尸一个多月,就是明证。丧尸一旦不小心跌入水中,过得片刻,浮上来的是一具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浮尸,慢慢地腐烂变臭,所以环城的河流是普利斯城最佳的防线。
楼顶的众人都被妮可的话惊醒,丢下大局已定的陆上防线,向妮可所指的方向看去。从望远镜中看到,丧尸群仿佛不知道尸群前方就是河流一般,大片大片的丧尸好像万流归宗的河水,义无反顾地汇入大海的怀抱。
这些丧尸真的疯了吗,眼看破城无望,跳河以明志,以示与人类誓不两立的决心?
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仿佛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人喘口气都觉得困难非常。面对丧尸群大出人预料的举动,众人似乎都意识到什么,可是谁都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想下去得出的结论,不是他们愿意接受的。
“不好,它们在填一条过河通道,普利斯城守不住了,大家快点撤退。”衣慝眼神锐利,率先发现其中的猫腻。这些丧尸仿佛下饺子一样填进河里,最初还无法觉察其中的名堂,河中飘满了丧尸僵直的尸体。
直到下水的丧尸越来越多,形势渐渐明朗化。那段丧尸最先下水的河段,被丧尸源源不断地填入,逐渐填出一段二十多米宽的尸桥。
后续的丧尸疯狂地踩着尸桥步入水中,然后被压在最底下,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由无数的丧尸尸体组成的尸桥慢慢向普利斯城内延伸,要不了多久,这座侵入普利斯城的肉体桥梁就会构建完成。
尸桥即将合拢,被拦腰切断的河水变得湍急,数不清的丧尸被冲刷而去,又有无数的丧尸前仆后继地填上去。湍急的河水终于向它们低头,被拦在这条尸桥通道前。
水位慢慢地上升,直到溢出河床,再也无法阻挡丧尸大军的步伐,这座坚持了一个多月的人类幸存者基地,最终被丧尸侵入城内。
这些丧尸为什么突然不再畏惧河水,做主动投河的傻事呢。要知道人类感染成丧尸后,已经没有了思想和理智,成为依照本能行事的行尸走肉,它的生存本能甚至比健康的动物还不如。
掉入河中的丧尸也会死亡,河水成了收割它们的利器,所以它们简单的生存本能,让它们止步于河对岸。可是现在,是什么力量让它们突然开窍,克服了对跳河的畏惧?
“不,这不是真的,普利斯城完了,我们人类完了。”楼顶上观察的一个人被突然的变故打击得失神,软到在地,愣愣地念叨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天际。
“别再磨蹭了,大家快点逃命吧,马上去吊桥的车队集合,我们突围出去。”查理愤怒地甩掉望远镜,他知道被丧尸群攻进城里,无险可守的普利斯城只有败亡一途,绝无法抵挡几万的丧尸集体冲击。
生死忧急的关头,楼顶上的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这座楼有几十层高,早已断了供电,没有方便上下楼的电梯,众人只能循着安全出口一层层跑下去,跑到楼下已经耗去在场的大部分人的体力。
好在丧尸架设的尸桥通道离这边不近,以它们婴儿学步的速度,没有这么快来到这里。
衣慝早在意识到不妙时,已经带着妮可往楼下跑去,第一个跑到吊桥防御线前,却被守卫在防御线的守军拦在防线前。
“这里禁止平民出入,请你马上调头回去。”防线里传来几声拉枪栓的声音,有一个守军大声警告道。
“等等,我们是物资搜索一队队长查理的朋友,是他让我们过来的,他现在就在后面,马上就过来。”衣慝苦着一张脸,暗道跑得快有什么用,有关系才是王道。
他眼角只扫了一遍吊桥防线,已经清楚地看到防线内停留着几波散漫的人群,从这些人的举止即可看出,他们都是平民。
这些平民为什么就可以进入军事防线内,还不是防线里有熟人打通关系。幸好查理马上就到,不然最后只能动用暴力解决。
防线里的守军都是一脸怀疑之色,不过衣慝和妮可停在警戒线外,不再上前挑衅,他们也没有过分为难。
“快,大家快上车,丧尸打进城里了。”查理一行人姗姗来迟,距离吊桥防线还有二十多米远,查理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出声。
防线里瞬间炸开锅,守卫防线的军人,等待消息的平民不约而同地往车辆停放的地方跑去。拦住衣慝的几个守军直接放弃守卫的职责,撒腿往车队跑。
丧尸攻城的消息早已随着逃难而来的平民口中,扩散到吊桥防线的整片防区,查理等人出去观察丧尸攻城,也不是特意保密的行动。
这里虽然处于普利斯城的西南方,距离城市的主战场,位于西北方向的陆上防线相差很远,但是已经受到丧尸攻城的影响,河对岸聚集了数量很多的丧尸。
再加上陆上防线的炮火声响彻不久,吊桥的防御电网供电被中断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陆地上的那道电网防线已经被攻破。
这种种迹象,压抑在吊桥防区每个人的心头,仿佛压抑了无数年能量的火山,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这座火山就会喷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他们甚至用种种借口安慰自己,不断地提醒自己,普利斯城不会这么容易被攻破,丧尸不会这么容易进入城内。而查理的这番话成了压垮他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的稻草,没有谁再考虑职责之类的东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抢到车上,占个好位置。
“怎么办?查尔斯和阿娜他们还没有来,会不会在路上出事了。”妮可在原地焦急地直跺脚,不停地向来路看去。
车队马上就要出发,突出重围,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他们几个的身影,让她如何不急。
“快走吧,来不及了,我们到车上等他们。”衣慝频频望向车队的方向,再不走,车队不等人呐。
“再等等,好吗?求你了,他们一定会来的。”妮可乞求地说道,望着来路喃喃自语,“阿娜,查尔斯,你们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过来?”
衣慝心里一软,留在原地陪着她,整个人仿佛放在火架上炙烤般,急切难耐。
“衣慝,快点过来上车,没时间了。”查理经过他们身边时,大声催促道。
“哎!马上就过来。”衣慝随口应了一声。
“哥哥,那只小丧尸,它来了。”在焦急地等待中,缩在衣慝怀里的杰西卡突兀地挣扎了几下,指着吊桥出口的方向说道。
“小丧尸?难道是那只拉辛市百货商场逃脱的思考者,它来了吗?”衣慝阴沉着脸,看着吊桥出口方向。
正当查尔斯在城内苦苦寻找阿娜和卡尔两人,他们两人却面临着生存的危机。
卡尔最近在城中找到一处风景绝佳的地方,此处临近环城的护城河,四周生长着茂密的树林。病毒爆发前,这里是许多城市青年男女约会散步的好地方。
卡尔寄希望于在这种幽静雅致的地方,能够与阿娜的关系有所突破,于是约了阿娜到这里散步聊天。
“咦!卡尔,你感觉到了吗,地面似乎在持续地震动。”在林中散步的阿娜,呼吸着树林中特有的清新空气,慢慢地陶醉在自然的气息中。
自从t病毒爆发以来,这种感觉再也不曾体验过,仿佛整个人,整个灵魂得到一次全面的升华,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却被地面出现的异状惊醒。
“没有,地面怎么会动呢。”卡尔不禁懊恼地说道。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阿娜身上,见阿娜沉浸在他特意营造的氛围中,心中暗喜,正要趁此时机表白,却被莫名其妙地打断,让他如何不恼。
“不,你仔细感觉一下,地面真的在震动,而且震动地似乎越来越厉害。”阿娜凝神感知无意中捕捉到的那丝异常,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侧耳倾听一丝隐隐约约的声响。
卡尔被她严肃的表情镇住,咽回要说的话,不以为然地仔细倾听,半晌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此前,他全神关注阿娜的一颦一笑,尤不觉得有何异常。现在仔细倾听,确实如阿娜所说,有一种沉闷的声音传来,仿佛无数个不入流的擂鼓手,杂乱地擂着不同规格、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圆鼓,给人以沉重、烦躁的感觉。
这一声声响声中,同时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地面轻颤,随着时间的流逝,动静越来越大,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分辨何处是它的源头。
阿娜和卡尔相视骇然,都有种不妙的预感,看向被重重绿意遮挡的城外,隐隐有一个答案盘桓在嘴边,欲破口而出。
似乎验证他们的想法,普利斯城陆上防线骤然传来一声比一声密集的枪响,随后,震耳欲聋的炮轰声响起,地面以更大幅度震动,好似孤悬海外的荒芜小岛即将陆沉一般。
“丧尸攻城。”两个人齐声惊呼。
“我们马上回普利斯大厦,了解最新的情况,上次的丧尸攻城差点攻进城内。这次我有很不好的感觉,沉寂了一个月,它们的攻势似乎更猛烈了,我担心普利斯城撑不过这次的丧尸攻城。”阿娜雷厉风行地往回疾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别担心,自从上次的陆上防线差点被攻破后,这段时间,我们全力打造了一道更加坚固的防线,丧尸们没这么容易攻进来。”卡尔意识到事态紧急,抛去不合时宜的儿女情长,面带忧色地安慰道。
十多分钟后,两人回到普利斯大厦,一起松了口气。虽然大厦内的气氛有些凝重,有一小撮人拖家带口往大厦外跑去,但是总的来说,大厦里的人情绪比较平稳,不少人聚在大厦入口大厅,焦急地等待守城结果。
“嗨!城外防御的进展怎么样?”卡尔拉过大厦警卫室相熟的一个朋友,抛了根烟过去,随口问道。
“目前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城外大量的丧尸突破了电网防御线,但被拦截在新的城墙防线外,听考夫曼先生说,很快就能将攻城的丧尸全部消灭。”那人接过香烟,点燃后,美美地吸了一口,懒散地吐了口烟圈,指着入口大厅的两个音响喇叭,眯着眼睛说道。
刚才,考夫曼先生亲自做了稳定人心的通知,通报了最新的守城战果,声称此次的守城行动很成功,侵犯普利斯城的丧尸已经被挡在防线之外,希望普利斯大厦里的民众不必惊慌。
所以大厦内偶有局部的骚动,但是大部分的人还保持着冷静。卡尔听到这个好消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卡尔,妮可和衣慝他们都不在房间里,他们不会出城了吧,糟糕,这种时刻城外都是丧尸,他们在外面太危险了。”阿娜担忧的声音响起。
进了大厦后,她首先回去查看自己的房间,却不见妮可和杰西卡的踪影,而后,陆续敲响衣慝和查尔斯的房门,都没有回音。
“别担心,他们滑溜得很,丧尸没这么容易留下他们,说不定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卡尔柔声安慰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厅内众人耐心地等待着最后的好消息。突然大厦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喊声,和沙哑难听的凄厉叫声,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什,什么声音?”一声颤抖不安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大厅响起,拉断了众人早已绷紧的神经,点燃了众人内心的恐惧,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在众人心中扩散。
哭喊的骚动越来越清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普利斯大厦外。
“丧尸进城了。”令人不安的久久等待后,终于有一道惶恐清晰的声音传至大厦内,惊慌失措的人群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瞬间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那根导火索。
短暂的寂静过后,“嘭”地一声,大厅这个炸药包瞬间爆炸开来,哭喊声、踩踏声、玻璃破碎声响成一片,奏响了独特的末世交响乐,人群争先恐后地向大厦外涌去。
卡尔和阿娜被恐慌的人群拥挤着带出门外,幸好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大厦的门口,顺着人流的方向,很快出来,没有成为被骚乱人群踩踏至死的那几个倒霉鬼。
“我们快点去吊桥防区,那里是出城的唯一通道。我们必须趁丧尸占领全城前,逃出普利斯城,否则的话,留在城中只有死路一条。”短短片刻工夫,卡尔已经想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作出最佳方案,携同阿娜向吊桥跑去。
大厅集中的人流从大厦门口四散分流,向四面八方逃难。其中的聪明人也不少,选择唯一的一条生路,朝吊桥而去。
逃向吊桥方向的人群,汇成一股庞大的人流,朝吊桥惊慌跑去,卡尔和阿娜夹杂在这股人流中向吊桥逃去。
走了没几步路,人流的前方传来更大的骚动声,哭爹喊娘的叫声响彻这片不大的逃难人群。
阿娜定睛一看,只见人流的前方逃生之路被几只生化兽挡住,一只爬行者带领着七八只恶臭的丧尸狗,堵在逃难人流的前方。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惊慌失措的人群,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来。
人群中响起杂乱绝望的哭号声,走在人流前方的逃生者,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却,却被身后的人群挡住,退却不能,恐惧地向街道两边分散逃跑。
爬行者带领的丧尸狗队伍岂会让他们如此轻易得偿所愿,发动脚力,冲进混乱的人群施虐,一时间血肉横飞,血腥的气息弥漫在这片不大的空间。
前方逃生的路线被堵,卡尔和阿娜不得已,只好选择走小路,绕路逃向吊桥出口。
“不好,两只丧尸狗跟过来了。”卡尔和阿娜初时和逃难的人群一起,选择了一条小路逃生,渐渐地,一起逃难的幸存者越来越少,更多的人体力不继,丧生在随后追上的丧尸狗口下。
不过几分钟,有的逃生者丧生在丧尸狗口下,有的分散逃向岔路横生的城市深处,仅剩下卡尔和阿娜两人一同逃亡。只要过了前方路口出口,再跑几分钟路程就是吊桥防区,成功在望,不幸的是,两人却被两只丧尸狗缀上。
两人竭力逃跑,却逃不过速度极快的丧尸狗,距离逐渐被拉近,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丧尸狗急促的追赶声。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转身严阵以待。他们很清楚,若不能有所作为,这么跑下去,肯定会在逃到前方路口出口前,被身后的丧尸狗追上。
卡尔掏出佩枪,仔细地瞄准射击两只追兵,可是丧尸狗的行动太过敏捷,射出的子弹大多打在空处,勉强打中的几发子弹,仅在丧尸狗身上开出几个弹洞,无法击中它们的要害头部。
即便是一个神枪手,击中高速的目标容易,但击中这个目标的指定要害,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卡尔惊慌逃命之际,发挥的水准大不如从前,如何敌对速度惊人的丧尸狗。
几息之间,两只丧尸狗已经追到,一前一后向两人扑来。阿娜间不容发地侧身躲过,娇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在凌空无法借力的一只丧尸狗肚子上,将它踢出去几米远。
卡尔扑将出去,闪过扑向他的那只丧尸狗,翻身站起,迅速瞄准那只被阿娜踢飞落地的丧尸狗,一枪打在它的脑袋上。
那只扑向卡尔的丧尸狗落地后,转身扑向离它最近的阿娜,阿娜正处于旧力略过,新力未发之际,哪里躲得过它的攻击。
被它扑倒在地,只来得及擒住它的一双前腿,拼命抵抗它的撕咬,“卡尔,快点杀了它。”
卡尔瞄准这只丧尸狗,只要杀了它,两人就能暂时逃出升天。“咔咔”两声,不好,手枪子弹打完了。
卡尔脸色连变,他平时携带佩枪,多数的时候作为威慑的力量存在,有什么事情发生,自有手下的一帮兄弟代劳解决,不需要他多费手脚。所以身上的佩枪只有上膛的几发子弹,没有多余的弹药补给。
平时看不出来不对,此时关键时刻,没有后勤弹药补充,手中的枪连烧火棍都不如。
卡尔阴郁地看了一眼竭力反抗的阿娜,脑中无数个念头闪过,瞬间有了决定,丢下纠缠的一人一怪,向出口逃去。丧尸狗被阿娜缠住,没有解决她之前,无法分身追他,等到它干掉阿娜时,他卡尔早已逃之夭夭。
“卡尔!快点,我坚持不住了。”阿娜拼尽全身力气,抗拒丧尸狗的挣扎,丧尸狗口中令人目眩的恶臭,险些让她背过气来。偷空瞧见卡尔不顾而去,心中求生的精神支柱瞬息倒塌,绝望地大叫,“不!”
再也没有刚才抵挡丧尸狗的勇气和力量,被身上的丧尸狗一口咬在脖子上。她的嘴角大口大口地咳出鲜血,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卡尔逃走的背影,生命之光慢慢黯淡。
“砰”地一声,路口传来一声枪响,咬在阿娜脖子上的那只丧尸狗,还未来得及享受捕猎到的美味大餐,就被一枪爆头。
路口开枪的却是遍寻阿娜和卡尔不着的查尔斯,查尔斯在城内寻找他们两人,直到丧尸攻进城内,城内一片混乱,到处是逃生的人群。
失望之余,只好尽最后的努力,一边向吊桥逃走,一边注意途中逃难的人群,终于在这里遇到遍寻不获的阿娜和卡尔,却正好见到阿娜惨死的一幕。
“查尔斯,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卡尔大喜,哈哈笑着迎向跑过来的查尔斯。
查尔斯视如未见,掠过他,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娜跑去,将压在她身上的丧尸狗挑飞,抱起她还有余温的尸体,低声连呼,“阿娜,阿娜!”
可惜来晚一步,她已经永久地失去生命,想起这一路上逃亡,大家经历的风风雨雨,查尔斯虎目中流出两滴悲痛的泪水,轻柔地合上她那双死后仍然大睁着的双眼。
“查尔斯,丧尸大军马上就要追到这里,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卡尔返身看到死去的阿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旋即被坚定取代,见到查尔斯仍在感怀阿娜的离去,不禁出声催促道。
查尔斯蓦然放下阿娜的尸体,沉静片刻,站起来对着阿娜的头部开了一枪。阿娜被丧尸狗咬中脖子而死,一时半刻后就会变成可悲的行尸走肉,查尔斯对着她的头部开一枪,只是希望她从此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