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叫顾怀宁又一次伸出了手,疑惑朝着对方的脸探去。

  只是手才触上‘林佑’的脸,映书便匆匆赶到拉住了她。

  “小姐!你不能这样!”她跑得直喘气,不敢再放开手。

  沈敛的脚步也慢了下来,配合映书的步伐。

  他已察觉刚刚顾怀宁的意图,她对自己的面具起了疑。

  “他的脸……有点凉。”顾怀宁转头,迷迷糊糊对映书开口。

  “我再摸摸,你不要拉我。”

  映书差点跺脚。

  什么叫再摸摸!

  这是小姑娘能说的话吗!

  幸好林护卫听不见。

  “小姐,男女有别。您不能这样对人家动手动脚。”映书压着声哄。

  “可是……”顾怀宁想抽回手,“我就捏一下。”

  映书第无数次在心里清醒‘林佑’是个聋子,同时将对方的手攥得更紧。

  好在距离主院已经很近,不多久沈敛便将人交给了常氏。

  待人走了,映书才着急万分向常氏说了刚才之事。

  就林护卫那样的容貌,小姐都能想摸想亲,这已不是普通的喜欢了。

  常氏头疼了一整晚,翌日早起,便同女儿直接坦言了此事。

  顾怀宁正在喝粥,因母亲的话实在过于炸裂,差点被直接呛到。

  “娘你说我?”

  她有些怀疑人生。

  她对着林佑又亲又摸?

  啊!?

  “小姐,这是奴婢亲眼所见。”映书在一边幽幽开口。“幸好林护卫听不见你说了什么。”

  顾怀宁震惊地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常氏拉过她的手,“你告诉娘,究竟是不是想要林护卫?”

  顾怀宁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是不是自己真的有点迟钝,才会察觉不出自己对林佑的感觉。

  “我只是觉得,他常常给我一阵很像沈敛的错觉。”

  那感觉称不上喜欢,但大概也不同与其他男子。

  “那他不是沈敛。”常氏皱眉,“还是说,你仍旧对那姓沈的有意?”

  这更糟了。

  她还不如有个林护卫那样的女婿,也不想同镇国公府结亲。

  常氏的嫌弃不加以掩饰。

  顾怀宁立刻否认,“没有!”

  一提那浑蛋她就不适,谁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常氏一阵欲言又止。

  “下次休沐,你将时间空出来。娘以你二哥的名义办个马球会。届时你瞧瞧,看看有无中意的。”

  反正顾家有跑马场,准备一下不算难事。

  不到万不得已,常氏还是不想让女儿招个有残缺的。

  顾怀宁沉默了一瞬,而后应下了。

  总要有这一天的,如此也好,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这日开始,小姑娘治疗的地方直接挪去了主院。

  如此一来,便不用在麻烦‘林佑’。

  沈敛守在了院外,规矩到干脆连院子都没入。

  二来,他也避免了再同旁人接触。

  顾家一片和睦,镇国公府的气氛却很是不好。

  严氏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多少次扑了空。

  自从那次母子大吵后,她便很少再见到儿子。

  白日他要去京兆府,晚上她来找他,却又总是寻不到人。

  这阵子老妇人死在狱中的事闹得很凶,严氏堵着气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消息还是传到了她这。

  再加上总碰不到沈敛,这叫她焦虑难安。

  这一次,她在儿子院中等到了半夜,这才见到了对方身影。

  “你这次要同我闹到什么时候!”严氏恼怒,“为了那顾怀宁,你连家都不回了吗?”

  沈敛平静入内,“母亲误会了。”

  “那你告诉我,为何这阵子你都这么晚回府?还不是为了避开我这个母亲?”

  严氏很伤心,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因为一个女子说变就变了。

  弄得现在家不像家,她一个做母亲的还要向儿子低头给台阶。

  沈敛皱了皱,但还是冷静道:“并非母亲想得那般。”

  严氏并不相信。

  若儿子不像以前那般妥协服软,她便觉得对方仍是在同她对抗。

  “娘是为了你好。况且那日,也是那顾怀宁挑刺说你有妾室在先的。”

  沈敛不欲再谈论此事,“都过去了。夜已深,母亲先休息吧。”

  严氏很是受伤,“你还要帮着顾怀宁是吗?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娘?事情闹到这般地步,难道你还要娘前去顾家赔礼道歉吗?”

  那不是将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对于此事,沈敛倒没敷衍。

  “母亲是该道歉。”他的语气格外坚定。

  这让严氏觉得,今晚儿子说的几句话中,只有这句是认真的。

  这叫她更加恼火羞愤。

  “你妄想!”

  她凭什么道歉!

  她说的都是实话!

  沈敛看着她,而后垂下了眼去。

  “顾五不会成为您儿媳,您也不必对她过于苛责。还望母亲日后再遇顾家母女时,能保持住镇国公府的风度,不要再说出些刻薄伤人的话出来。”

  严氏气得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

  可听见儿子说放弃让顾怀宁进门,她又有些高兴。

  儿子还是向她低头了。

  虽然态度有些强硬。

  “那子嗣问题……”她还有些担忧。

  这不孝子不会为了对抗她,拿子嗣问题做文章吧?

  沈敛平静开口,“您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严氏不知道会有什么好消息。

  但儿子既然这么说了,她就相信对方一定能做到。

  难不成……是林苏快有了?

  严氏喜不自胜,欢喜离去。

  ……

  相隔许久,顾怀宁又一次见到了七皇子。

  对方似是离京办差,出去了许久。

  她等在宣政殿外,恰巧见他从殿内而出。

  在外办事不似京中安逸,他出去一趟眼神成熟坚毅了些,像是在外经历了风浪。

  恰巧遇见她,七皇子也是有些惊讶,但眸光很快变成了复杂。

  在皇帝眼皮底下,他没有同她亲近。

  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七皇子回来了,顾怀宁想起之前圣上将她拘在宫中,也不知会不会又如此。

  “老七这次出去,事情办得不错。”

  圣上今日心情好,顾怀宁替他推拿时,他合着眼提起七皇子。

  “这几年政务繁忙,朕倒是将老五和老七的婚事给忙忘了。”

  “你常在宫外,可有哪家姑娘你觉得可堪匹配?”皇帝问道。

  顾怀宁打起精神,打太极推拒了过去。

  这种事情,哪真的轮得她开口。

  不过依着五皇子的年岁,确实早该定亲了。

  皇帝先前有意,是贤妃自己提议再缓缓。

  眼下七皇子也到了年纪,也该是时候将亲事都订下了。

  言家那边已经识趣定了亲,待老七这也定了婚约,皇帝便不必再担忧旁人打顾家的主意。

  至于沈敛这边。

  只要小姑娘的怪病不痊愈,对方便没可能。

  是以刚刚七皇子在殿内,他已经给了暗示不日会给对方赐婚。

  最重要的事。

  前面这边儿子不赶紧安排打发了,怎么轮得到排行十一的景铭。

  皇帝想将这两个孩子的亲事也定了。

  省得夜长梦多。

  从宣政殿回来时,顾怀宁满心惴惴。

  圣上在她面前提起七皇子的亲事,总让她有种怪异的试探感。

  她觉得这大概率是她的错觉,但她又忍不住担心。

  离宫前,她碰见了也要出宫的景铭。

  少年眉头微皱,脸上也有担忧之色。

  “怎么了?”顾怀宁问。

  景铭有些迟疑,但还是回道:“去见一趟我表兄。”

  他口中的表兄,指的自然是沈敛。

  顾怀宁依旧有些不适,只是想起前几日的圣上训斥,还是皱了皱眉。

  “上次之事还未平息?”

  这都过去多久了。

  两人边走边谈,“不止之前一事。”

  景铭怕提多了她会不适,便换了话题,“后日休沐,宁姐姐打算如何安排?”

  顾怀宁沉默了一瞬,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打算择婿,便装作若无其事道:“打算在家叫上两个好友来打打马球。”

  她确实有此打算,毕竟也好久未见池巧云她们了。

  她叫小姐妹玩,想来对方不会再追问。

  景铭果然只应了一声,便又聊起了其他。

  回到府后,顾怀宁便回了房中。

  这几日她针灸的手法见长,在实验物品上下手时颇有手感。可陈太医管得严,不许她在自己身上联系,是以小姑娘一直没能真正实操。

  为了布置后日的马球会,常氏忙了好几日,今日的晚膳也不是草草对付。

  顾怀宁随意用了些许,便回房去看书,直到林苏她们前来。

  映书没通报,林苏见她这么认真,便问了问进度。

  得知小姑娘没法练手,她似笑非笑提到沈敛。

  “小丫头们细皮嫩肉的不适合,你在林护卫身上试试?正好最近他应该也休息得不好,常常失眠多梦。”

  她想给他开两副安神药,对方还不愿意。

  顾怀宁一脸头疼,“你便别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林苏道,“机会难得。你既然学医,为的自然是治病救人。眼下便有一个机会在你面前,你何必介意放弃?”

  “更何况,积累经验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些资历浅的大夫,可没那么容易有病患找来。在行医方面,她有一大堆经验可以说服对方。

  顾怀宁果然有些动摇。

  林苏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去一趟将沈敛叫了进去。

  顾怀宁定了定心神,决定从其他方面开场。

  她提笔写字,而后给对方瞧。

  “——林护卫,你的脸如何了?”

  第一个问题,就叫沈敛没办法接。

  林苏笑着转头脸去,直接走了。

  沈敛见状,干脆提笔写了个理由。

  “——我的长相不能恢复。”

  顾怀宁有些诧异。

  不是‘没有好转’,而是‘不能恢复’。

  这话里头像是有难言之隐。

  她第一个反应便京中有认识他的仇敌。

  若是如此,那恢复容貌的药送他,确实没太大用出。

  顾怀宁想了想,便又提笔表达了歉意。

  几次三番酒后无状,还是该认真道歉的。更何况,映书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亲了对方。

  这事叫顾怀宁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好在‘林佑’一如既往地好说话。

  他平静的眸光也像是带了安抚,让她静下心来专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替他把脉,而后请对方取下了面具。

  望闻问切,不能只有把脉这么简单。

  沈敛转过了头去,没用那种可怕的容颜对着她。

  不希望她被吓到,也不希望被她瞧出端倪。

  顾怀宁瞧着他的侧颜,确实忍不住压下心头泛起的古怪。

  ‘林佑’的轮廓,真的好像沈敛。

  她抚了抚心口,压下上涌的不适。

  沈敛见状,便沉眸去取面具。

  顾怀宁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没让他继续。

  戴上面具不方便面诊。

  他抬眸,黑若幽潭的眸光看向她,平静之下仿佛暗潮汹涌,藏着无数言语。

  顾怀宁怔了怔,收回手去。

  她知道不是对方的错,错的是总是止不住怀疑的自己。

  一次次揭下面具已够难堪,他已经非常配合。

  她抬起手,最后轻轻落在了他的眼睑上。

  顾怀宁想看一看他的眼睛。

  可手才落下,他便轻轻往后靠了靠,避开了触碰。

  尽管面目可怖,可他只安静坐着,也可观其仪态极佳,绝对是那世家大族精心教养而出的端庄君子。

  心下微凉的触感一处即消。

  她惊讶于他的躲避,一时未察觉哪里有怪异之处。

  顾怀宁看着他的眼睛,哪怕双方都未言语,他也能读懂她眼中的疑惑。

  沈敛垂眼落笔。

  “——我不习惯同女子太过亲近。”

  顾怀宁瞧了瞧,自己离大夫的标准还相差甚远,她确实没脸让人家无视她的性别。

  不过对于‘林佑’的身份,倒确实更加好奇。

  她没多问他的家世和亲人,怕又戳了对方的伤疤和痛楚。

  末了还是沈敛自己提起针灸一事,顾怀宁才静下心来试了试。

  她做事的时候很认真,注意不太到周遭。

  映书进来送酒路过,她也没发觉。

  沈敛的视线落在她专注的眉眼上,有一瞬间觉得恍惚。

  这段时间以来林林总总折磨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消散一空,只剩下宁静。

  也忘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压抑。

  和那自记事起便铭记入骨的责任。

  带着股仿佛能净化人心的力量。

  只这一瞬间,沈敛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放弃她。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会将她留下。

  就在这时,顾怀宁突然抬起了眼,看见了他眼光中显而易见的复杂和深情。

  她怔了怔,而后哑然微微同他拉开距离。

  沈敛也立刻恢复了冷静,仿佛刚刚的神情从未流露过。

  他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戴回,没再留给她继续观察的机会。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试图开口。

  顾怀宁觉得自己需要想一想,好好理一理林佑的心思究竟如何。

  他看起来像是一直在避着她,但刚刚那一瞬的神情却叫她明白,他并非无动于衷。

  但他的抉择,对顾家和她来说,是好的。

  若真选了这种条件的赘婿,不仅是她,就连顾家都会被全京城耻笑。

  休沐前一晚,林苏在顾怀宁药浴时同她聊起了天。

  “明日可有安排?”

  小姑娘合着眼,有些微醺。

  “在家打马球。”

  林苏有些意外,“同谁?”

  眼下草都长了,确实是打马球的时节。可怎么没听对方提过?

  顾怀宁想了一会,睁开眼道,“不清楚。但我应该会在他们之中挑选一个看得上眼的做夫婿。”

  林苏有些惊讶。

  在对上小姑娘清澈却有些麻木的视线后,她便只剩下了感慨。

  “真的不再等等吗?”

  顾怀宁看了她一眼,反而笑起来安慰,“等什么呢?其实招赘挺好的。我同父母已经都商量过了,我这辈子只招赘,不嫁人。”

  “这样日后夫妻之间便是以我为大,爹娘也不需要担心我被婆家磋磨。”

  “我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没人能对我说三道四立规矩。”

  她笑起来,抬起手臂搭在浴桶边缘上。

  “你不懂嫁为人妇的辛酸。若是丈夫没娘家撑腰,丈夫又不护着,那便是生不如死。”

  索性都重活一世了,何不再潇洒点。

  林苏看得出来,说到最后对方是有些醉了的。

  但她却觉得这样也很好。

  “好。日后我若成亲,也只招赘,不嫁人。”

  两人在屋里笑成一团。

  外头众人虽听见了,却不知她们聊了什么。

  晚上回去时,沈敛问林苏。

  林苏难得没有据实相告。

  说又有什么用呢。

  他沈敛是镇国公府世子,会心甘情愿去做个赘婿吗?

  哪怕他愿意,顾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翌日,池巧云早早来了顾府。

  顾怀宁之前给她送了帖子,只说邀她来打马球,没提要选夫。

  如今听见姐妹所言,顿时惊讶得一阵大呼小叫。

  她最近也被外祖逼着相看,烦得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同姐妹倾诉。

  姐妹这时候找她来,犹如天降甘霖,将她的郁闷一扫而空。

  “庄姐姐那儿呢?”池巧云问。

  “我也送帖子了。”顾怀宁一脸无奈,“能不能来就不知道了。”

  “庄姐姐家也真是的,听说从上个月起就不让她出门了。”看样子是要把人关到同言越成婚为止。

  池巧云回忆起自己听到的消息,“听说亲事就定在三月后。”

  这么短的时间,可谓是非常匆忙了。

  顾怀宁皱了皱眉,对言庄两家的做法很不认同。

  可名门贵女的婚事从来就不只是她一人的事。既然被娇养着长大,那便要肩负起家族的责任。

  庄静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她不会因为不满联姻对方便逃婚拖累家族,但她会深陷联姻的痛苦,不断内耗。

  在书院里那般要强的人,最终也不得不耗在这种事里,这会让她更加痛苦。

  想到好姐妹眼下的情况,两人的情绪都不太好。

  好在这时常氏前来唤人,叫两个小姑娘去花厅。

  顾怀青去招呼男宾们了。

  众人心知肚明今日前来何事,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

  只不过有人甘愿前来,有些人却并不情愿。

  严氏那日说的话早已在京中传开。

  顾怀宁无法生育。

  入赘了她家,那便是绝嗣。

  但可以预见的,对方必然会给自己家族带来很大利益。

  顾怀宁是要招赘,所以前来的人选并不多。

  再加上还有不情愿的,能选的便又得再少掉些许。

  常氏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在这些人里头选。

  她已经写信给儿子和丈夫,让他们留意合适的年轻人。

  让他们立些战功回来,她女儿日后也能风风光光。

  顾怀宁和池巧云坐在屏风后,吃着茶点,听着母亲同那些夫人们聊天。

  “今早来时的路上,我遇见了那镇国公夫人。我见她满脸喜色,便问了一句。”

  那夫人一顿,接着才又道,“镇国公府好像有喜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不适传来,顾怀宁多少有些受影响。

  池巧云有些担心,但对方却挥挥手,让她别在意。

  “我过一会就好。”顾怀宁努力调整情绪。

  若沈敛能定下来,她也不用再担心对方突然出现。

  这是好事。

  池巧云不敢安慰,怕越说对方反倒想起更多。

  常氏同众夫人聊着,直到小厮来报。

  十一皇子来了。

  这消息,无疑让众夫人为之一愣。

  今天不是顾怀宁选婿入赘吗?怎么十一皇子回来。

  关于顾家和镇国公府的冲突,其中还有一人被人津津乐道,那便是景铭。

  他可是当众说过愿意娶顾家小姐的。

  今天这种场合他过来,不会是闹事的吧?

  顾怀宁一听见通报,便悄悄起身出去了。

  “殿下今日怎会过来?”她有些好奇,明明都同对方说过今日是和小姐妹相聚了。

  景铭刚刚在顾家门口看见了许多马车,心下已然有所猜测。

  他原是想趁机认识认识她的朋友,没想到竟撞上人家在这选婿。

  此刻再看小姑娘写满疑惑的双眸,更是有股难言的无力。

  “宁姐姐这是在招婿?”他问得直接。

  今日的他没心思遮遮掩掩。

  顾怀宁尴尬摸了摸鼻子,“总归不好一直让众人误会殿下您。”

  “我不觉得那有什么。”景铭道。

  他不敢直接说那不是误会,他也怕她会像躲表兄那般,也躲着他。

  “来都来了,宁姐姐不请我进来吗?”他岔开话题。

  顾怀宁有些诧异。

  她要挑夫婿,他进去是要干嘛。

  景铭看向她,然后微笑,“我既叫你一声姐姐,那替姐姐把把关,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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