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音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又一次梦见了上次的内容。

  只是这一次,内容不止她和五皇子。

  她先是看见顾怀宁梳着夫人发髻,笑意盈盈站在沈敛身边。

  两人像是成了婚。

  虽然沈敛眉目冷淡,但却允许顾怀宁亲昵挽着他的手。

  而她则隐匿在黑暗中,只能远远瞧着他们。

  画面零零散散,后来,她嫁给了五皇子。

  再后来,她看见帝王装扮的七皇子高高站在台前,睥睨众生。

  一众官员匍匐跪地,其中也包括了沈敛。

  魏清音从梦中惊醒,实在不知自己为何会梦见这些。

  怎么会是七皇子登基呢。

  太子呢?

  她有些心惊,但心中更多的是隐隐冒头的兴奋。

  如果上次的梦为真,那这次呢?

  又会如何?

  七皇子登基的事,是否也是真的?

  魏清音低着头,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被褥。

  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再过一阵,便是她嫁进礼王府的日子。

  这段时间她费尽了一切关系去查严家适龄的子弟,却没人能同她梦中见过之人对得上号。

  眼下,她已然没那么多时间再浪费了。

  那男子像严氏或许只是个巧合,而眼下她已然有更要紧的事。

  魏清音抬起眼,冷冷咬牙瞪着前方。

  既然都知道前世谁登上帝王之位了,她还为什么要再费劲查清那男人是谁呢!

  眼下,明明有更值得她努力争取之人了!

  ……

  沈敛入宫时,晋王孙正在酒楼饮酒作乐。

  他是最先被查出去夜公馆鬼混的那一波,回家挨骂关了两日,眼下才出门。

  酒过三巡,友人笑着调侃。

  “怎的王孙都被人打晕在夜公馆了,还得回家领罚?”

  他那日晕在夜公馆,翌日才被人发现送回。

  晋王孙如今想起来,还气得咬牙切齿。

  他真觉得自己好像同那沈敛有些犯冲,更何况两次遇见那小白脸,沈敛都维护‘他’。

  一想到这,他便有些疑心。

  明明早两日圣上下令彻查时,他便偷偷将沈敛也流连夜公馆的消息送过去了。

  为何几日过去,一直没听见对方被罚的消息呢。

  “王孙也是,好端端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有人悻悻道,“这事闹出,我被我爹训了半日。让我平日多向那沈敛学习学习。”

  “有空多看看书,练练字。”少同这些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

  最后这半句,对方没好意思说出口。

  晋王孙一听,更加火冒三丈。

  “我呸!沈敛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明明他那晚也在!”

  “而且这次他还是护着那小白脸。我看啊,他俩搞不好就有一腿!”

  他嘴不把门地骂了许多,又倒回去骂顾家和顾怀直。

  友人传出哄笑,但也没多少人真正相信。

  话传到七皇子耳中时,他并未太当回事。

  他知道沈敛好男风,这在七皇子看来却是好事,是对方被自己拿捏的一项软肋。

  若此事真让众人知晓,那这软肋也就没意义了。

  况且,沈敛那晚也在这件事,前些日子五皇子就告诉过他了。

  七皇子因除夕宫宴一事被罚了一个月,原本已经忘了想查沈敛心悦之人的事。

  如今被晋王孙这么一提,便又想了起来。

  他倒是忘了同兄长提及,沈敛心仪之人同顾怀直有所往来一事。

  而与此同时,沈敛已经在宫中候了半晌。

  圣上今日很忙,一直同大臣在议事,拨不出时间见他。

  于是便特许他去永和宫,去见见德妃这个姨母。

  真算起关系,圣上于沈敛而言,既是姑丈也是姨父。

  这时候顾怀宁并不在,也不知圣上是有意还是无意。

  德妃不想猜圣上究竟是否有意。

  她只知道能见到外甥,这点就叫她足够高兴。

  宫妃虽尊贵,却也常年见不得亲人。

  偶尔能见见这些宫外的亲人,便能叫她高兴上不少时日。

  午膳后,她同沈敛闲聊,不禁感慨。“你如能留到晚膳就好了。宁宁要迟些才能回来。”

  沈敛冷淡应声,并不表现得过于热络。

  德妃看了看他,“你自小有主意,姨母也有一事一直想告知你。”

  说罢,她便屏退了宫人。

  “宁宁的身子,怕是很难会有子嗣。你可明白我何意?”

  严氏的心结,做妹妹的她自然知晓。

  沈敛皱了皱眉,这时才露出了些许情绪。

  “你若想同她在一起,恐怕是不可能了。”德妃道。

  皇帝女人众多,得宠的妃子生不出孩子也不要紧,她们可以抱养其他低阶妃嫔的皇子公主。

  可镇国公府不行。

  她那姐姐,绝不会允许镇国公府绝嗣。

  沈敛没想过顾怀宁的身体差到这个地步。

  他知她有许多小毛病,月事也总是腹痛难忍,却没料到严重到这个地步。

  按照顾家宠女的程度,绝不该让她身体差到这般境地才是。

  他心下一动,平稳的语调也生出了些许波澜。

  “是不是她之前受过什么伤?”

  “这一点我倒是没听她们两母女提起过。”德妃道。

  沈敛的眸光有些沉,有种即将要摸到什么边缘,却奈何永远只差最后一步的无力。

  “或许是对着太医不好意思开口。”他道,“娘娘若是有机会,找个医女再替她仔细查一查?”

  德妃应下,但还是劝道:“你娘一直惦记着子嗣,若怀宁真无望医治,那便是你同她无缘。”

  她也喜欢顾怀宁,但在得知对方身体情况后便放弃了。

  只是因为心疼小姑娘,所以一直没将此事告诉严氏。

  她观挂怀宁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未必就愿意满腔热情嫁进镇国公府受气。

  沈敛这次没应声。

  他是外男,不方便在后宫留太久。稍坐了一会便回了宣政殿继续等圣上召见。

  直到天黑,才有宫人前来通知。

  圣上打算同他一道用晚膳,让他先同宫人前去蓬莱殿。

  沈敛被晾了一整日,直到这会早已有所察觉。

  蓬莱殿位于太液池边,风景优美,是个放松心神的好去处。

  他前脚刚到,后脚德妃和顾怀宁便到了。

  沈敛五感敏锐,远远便听见了两人的声音,是以脸上表情一片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倒是顾怀宁一愣,而后又迅速恢复如常。

  德妃看了看两人,虽好似都如平常一般,但总觉得两人间有股难言的微妙氛围。

  像极排斥和生疏。

  又像是极力表现的生疏,实则熟悉无比。

  又过了没多久,圣上终于到了。

  “等一天了,累了吧?”他笑问道。

  沈敛道:“陛下日理万机,才是真的辛苦。”

  他只是干等。

  对方却是一直在处理朝政的。

  圣上感慨点了点头,而后让众人坐下。

  御膳房一道道菜传来,顾怀宁安静吃着,唯有旁人问她,她才开口回答一声。

  尽管如此,也依然叫她紧张万分。

  圣上不会行多余之事,今日特地叫沈敛留下,必然是有安排的。

  在她看见对方也在时,便已觉得今晚或许会有事发生,所以一直绷着弦。

  饭后,圣上同沈敛聊了好一会,又让宫人传了酒来,这才似有所觉道,“你俩二人为何如此生疏?朕听闻在宫外时,你们也常有走动的。”

  说着,又去看沈敛,“好像还互送了好些礼物。”

  因着七皇子所托之故,顾怀宁确实收了好些。

  眼下从圣上口中听见此话,顿时坐立难安。

  沈敛却平静道,“五姑娘甚是喜欢微臣家那只猫儿,亲手编了两件脖圈相赠。微臣为表感谢,所以回了几次礼。”

  两人之间的来往,三言两语便全成是为猫儿了。

  沈敛的回答真假参半,事实上有一半原因也确实如此。

  顾怀宁听着,便也冷静了不少。

  德妃倒是挺惊讶。

  “你竟喜欢猫?”

  他瞧着冷心冷清,实在看不出来竟是会喜欢小动物之人。

  沈敛应声,脸上难得柔和了一分。

  不止德妃,连圣上都觉稀奇了。

  这孩子一直淡淡的,没想到提到猫时,态度变温和了。

  圣上问顾怀宁,“你喜欢沈敛那只猫吗?”

  顾怀宁道,“猫儿很可爱。能有世子这样的主人,也是它幸运。

  言下之意,便是没要想要的意思。

  圣上便笑了笑,换了话题。

  直到饮过几杯酒,他这才道,“我同德妃还有事要说。沈敛,你先陪怀宁去逛逛。程园附近的樱花开得不错,你们去瞧瞧。”

  程园离永和宫是两个方向,去一趟回来要走上许久。

  顾怀宁哪会看不出圣上的意思。

  对方这分明是在给他俩制造机会。

  她怔了怔,想开口拒绝,却对上了圣上看似温和实则强势的眼神。

  九五之尊说一不二,既已开口,又哪会因你拒绝而收回成命。

  顾怀宁忍下未尽之言,乖顺同沈敛一道前行。

  好在刚刚圣上没让她饮酒,否则待会恐怕又要失态。

  晚风徐徐。

  眼下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时节。

  红红的灯笼泛着橘色的灯光,竟难得将周遭照出一抹暖色,叫人觉得皇宫也不是那般幽深清冷之地。

  两人一直维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上都没有开口。

  直到路过上次的梅园,才发觉这程园原来也在冷宫附近。

  樱花确实开得极盛,还没进园便随风闻见了一阵花香。

  宫人将人带到便离开了,并没有留下碍事。

  今夜无云,清亮的月光落下,让樱花多出一股朦胧美感。

  沈敛站在入口处低垂着眉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顾怀宁往里走了走,见他没跟上反而松口气。

  她现在不太习惯同他距离太近。

  那晚的情形,多少叫她有些后怕。

  粉色的樱花不仅结满了树梢,也有不少落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捡起闻了闻,只觉得全身心的毛孔都打开了,格外的舒服。

  若是可以,她甚至愿意今晚就睡在这里。

  顾怀宁难得这么放松,闻了一会回头,这才发觉沈敛正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她脸上的笑容一顿,而后下意识隐去。

  她缓了缓,而后慢慢站起来。

  在得知自己身体有问题前,她从未去细想过。

  如今知道了,便会不自觉地将身体毛病都往上头靠。

  比如蹲一会就腿麻,几次三番都被沈敛撞见。

  顾怀宁之前从不会多想,这会想起,原来都是因为身子不行气血过虚。

  所以她也更加谨慎,不想再同对方接触。

  可哪怕她再小心,起身时还是一阵晕眩,全身脱力半分都站不稳。

  身体不受控倒下,顾怀宁想着,这次自己大概是要摔着了。

  可明明刚刚还离得很远的沈敛,竟稳稳垫在了她身下。

  顾怀宁愣了一愣,迟钝地发现自己没有摔疼。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沈敛那张的清隽俊秀的脸。

  微凉的月光落在他脸上,分明有种禁欲之感。

  顾怀宁想起初见对方时,他宛若天神帮接住她。那时她便觉得对方便是天上的谪仙,谁都不能亵渎。

  眼下……

  分明是同一张脸,却莫名叫人生出一股妄念。

  将他那股子清冷狠狠碾碎,叫他失控。

  沈敛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换做平时,她早该起来远远离开了。

  “顾怀宁。”他唤了声她的名字,胸腔一阵起伏,已然猜到了圣上的用意。

  他该将人直接推开,可此刻他却依然做不到。

  她一次又一次地疏离和撇清,每一次都想将他推得更远更远。

  男女一事上,沈敛的欲望极淡。

  他知道这些无助于他所行之事,便理智地不会去想。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

  他其实是渴望的。

  渴望同她亲近。

  顾怀宁没作声,只盯着他因染上欲望而变成的眸光。

  她好想试试。

  她想让他失控。

  亵渎谪仙会是什么感觉。

  会有狠狠破坏后的快感吗?

  前世,他好像一直很冷静,从来都没有失控过。

  夫妻房事上,仿佛只有她一人沉沦。

  他的清醒让她像个笑话。

  沈敛撇过了脸去,不敢去看她那双满含欲色的双眸。

  圣上用意明显,他绝不能就这么踩进去。

  若真踩进去,才会这辈子同她再无可能。

  沈敛紧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终于伸手打算将人拉开。

  可顾怀宁一双柔软的小手却抚上他手心,而后十指紧扣,将他按下。

  沈敛震惊回过头,这一瞬间耳尖红得有些发烫。

  顾怀宁看见了他的神情。

  不是那讨人厌的冷淡。

  也不是那叫人猜不透的深沉。

  他满眼震惊,像是终于要被她拉下神坛。

  可。

  还不够。

  顾怀宁看着他,而后轻轻吻了下去。

  柔软的唇落在他唇间,而后轻轻下移,触上他的脖颈。

  沈敛从未觉得原来一个人可以这般滚烫过,仿佛有什么力量,直击人心。

  男女力道有别,他若想反抗,她肯定按不住他。

  可他却也不愿。

  因为欲念埋下便疯魔般狂涨,压根不受控制。

  他怔了怔,直到她轻轻咬开他的衣襟。

  沈敛翻身将她压下,而后猛然清醒。

  不可以。

  圣上或许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他额上沁出细汗,咬牙想要起身,却被顾怀宁抱住了手臂。

  几人虽一同用餐,可圣上想要对谁下手,还是轻松至极。

  路上的她尚且清醒,也就这会,突然不受控制。

  沈敛按住她捣乱的双手,迅速在脑海中推测复盘。

  地点为圣上所定,或许便是她的饮食中被掺杂了只要触碰到樱花,便能起效之物。

  柔软的唇碰上他的下巴。

  她亲了又亲,而后落在他喉结上。

  似是觉得好玩,顾怀宁笑着轻啃。

  沈敛僵了僵,眸光处瞬间掠过一丝狼狈。

  他不可以沉落。

  他应该赶紧离开,而后叫人来帮忙。

  以往骄傲的自制力,在她的挑逗下溃不成军。

  他似乎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若是一直碰到她,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自制力还能剩下几分。

  “顾怀宁!”

  他又沉沉叫声她的名字。

  小姑娘嫌他吵,微微起身环住他的脖子,而后吻上的他的唇。

  她之前是不会吻的。

  但上次,她有了经验。

  尽管不太熟练,可一点点的生涩探索,更磨人心。

  沈敛僵住,有一瞬间被欲望彻底击败。

  可也只有一瞬,他又瞬间醒来。

  他不可以。

  为了未来,他也不可以。

  沈敛咬唇,直接将人带去迅速出了程园。

  外头只有长长的宫道,一盏盏灯笼都仿佛写满了暧昧,半个人影也无。

  没有人会发觉。

  不会有人知晓。

  欲望像贪婪的恶鬼,一直在耳边地狱叫他冒险。

  眼下顾怀宁这般情况,或许也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能让他知道,她身上究竟有没有伤……

  但是!

  沈敛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了早已翻涌的情绪。

  “顾怀宁!你清醒一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的声音冷酷且严厉,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只有无人发现的眼眸深处,满是复杂和挣扎。

  “我沈敛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轻薄之人!你若再冥顽不灵,别怪我把你丢进冷宫!”

  他的声音极大极重,像是已经气急。

  顾怀宁被他喝得怔了怔,一时竟真有些吓到。

  沈敛心口一紧,忽然便有些自责。

  她小心翼翼贴近他,想像刚刚一般吻一吻他的唇。

  可沈敛却撇过了头去,而后定定拉着她,翻身带她跃入冷宫,而后迅速铁青着脸离去。

  顾怀宁独自深陷黑暗之中,不适和茫然叫她一慌。

  而后不顾一切开始拍着紧锁的宫门。

  “沈敛!”

  “救救我!”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小姑娘带着惊慌的声音从漆黑的冷宫传来,沈敛蓦地顿住身形回过头去。

  “沈敛!”

  “啊!!”她尖叫起来。“有鬼!”

  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敛!”

  “救救我!”

  “啊……”

  顾怀宁惊恐慌乱的声音一阵阵传出,彻底打破了寂静的宫夜。

  身体被药物驱使,可本能还在。

  她害怕。

  怕到快要发疯。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

  漆黑中,仿佛深陷地狱。

  沈敛死死看着冷宫几瞬,而后回过了头去,头也不回坚定离开。

  半道上,他看见那道象征着最至高无上权力的明黄色身影,缓缓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德妃看着面沉如水回来的沈敛,不禁有些诧异。

  就外甥那性子,她可从面见他如此神色。

  不等圣上开口,沈敛便先自行禀告了前因后果。

  德妃听完不禁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竟把宁宁一个人丢在冷宫?你可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

  那里头可是住着疯掉的沈贵妃。

  怀宁那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被攻击了该如何是好。

  里面那可是个疯子!

  沈敛的脸色冷沉,“以顾姑娘刚刚的情况,怕是谁也奈何不了她!”

  这语气,听着已然是愤怒至极。

  “你!”

  德妃被气得失语,忿忿一甩袖子,竟顾不上圣上,自己便匆匆向前赶去。

  圣上的表情复杂。

  既高兴沈敛确实没有阳奉阴违演戏,又不禁失望他当真不近女色。

  只是,他也不会听信沈敛一人之言。

  安静无人的宫道只是表面,他确实还在附近安排了人,只是怕被沈敛发现不敢凑近。

  两人在院中发生了什么没人知晓,但确实听见他叫了几声顾怀宁的名字,而后便是愤怒出了程园呵斥。

  再后来,便是沈敛发怒将人丢进冷宫。

  哪怕小姑娘在里头惊慌尖叫,他也还是决然走了。

  待一行人赶到打开冷宫大门时,顾怀宁已经晕倒在地上。

  橘红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也照清了她脸上清晰的泪痕。

  垂落在两侧的双手有些红肿,大抵是拍门拍的,手心还有被门划破的小伤口。

  德妃没忍住,一下子哭出声。

  她没有女儿。

  顾怀宁是唯一一个同她一起住这么久的小姑娘。

  这么乖巧努力又漂亮的孩子,任哪个长辈见了都会忍不住将她当成自家闺女的。

  她知道沈敛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她知道肯定是圣上设计了什么。

  可为什么那么乖巧的小姑娘要遭这种罪!为什么对方要承受这些!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德妃回头怒斥。

  沈敛站在宫门外,神色依旧铁青。

  他甚至没有回身去看里头。

  仿佛还在不悦刚刚的经过。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没法回头了。

  他再也没办法放下顾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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