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娃娃说比他年龄大四岁的姐姐，是个孩子，而他自己则是像个顶天立地的小小男子汉般。
这一幕若是放在往常，周围人见了定会被逗的啼笑皆非。
可现在，胡子花白的老太傅被气的险些厥了过去。
其余官员气的一张脸更是青了红，红了黑，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得吃了他似得。
尸尸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废物弟弟，小嘴居然会这么厉害。
暗戳戳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而小王氏夫妻在吵起来的第一时间，就一人一个瑟瑟发抖的缩在 霍令行两口子身旁。
尤其是桑铁子，一百多斤的大汉，身形看上去比旁边的霍令行还魁梧些，眼眶里竟还包着两包泪。
老太傅最是重规矩礼仪，不想与这无知孩童多做争辩。
以为四人是一家的，转头就用目光寻他爹娘。
他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这般满嘴污言秽语，蛮横不讲理的孩子的！
目光转向左边，看到那个瑟缩的都快看不见身影的柔弱小妇人。
沉默一瞬。
他一男子如何好与一妇人计较，默默将头转向另一边。
桑铁子正好红着眼眶抬眸，眼泪汪汪的对上他的视线。
两行热泪无声落下。
老太傅：......
再次将目光挪向那个小丫头。
嗯，这个情绪稳定。
这个看上去应该是这一家子里最正常的。
老太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先前出言的威远将军已经受不了他这磨叽劲了。
不是所有将军都如霍云霆那般丰神俊朗，这威远将军一脸络腮胡子，目瞪如牛，满脸的戾气，即使身穿常服也遮不住那身杀伐之气。
“你这黄毛小儿！这里哪有你说话地，还不快滚下去！”
整个大殿都回响着他的怒吼声。
到底还是个五岁孩子，先前不过是凭着满腔热血，硬着头皮站出来罢了。
桑家乐被吼的浑身一哆嗦，只觉这人比以前遇到的那些土匪还凶恶。
挺直的小身子一垮，瘪瘪嘴，泪眼汪汪的看向他八姐，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
“八姐~~”他欺负我！
后面那半句他没说出来，但是他觉得他八姐应该懂的。
他八姐还没做出回应，身旁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将他往后揽了揽。
霍云霆蹙眉不悦的，将凌厉的视线扫向威远将军，冷声斥道：
“你何至于对一个孩童这般怒言相对！
他不过是话糙理不糙了些，有哪一点没说对？
既你们都知道这大夏的一切合该是陛下的，那为何让你们交权的时候推三阻四，天灾让你们筹银子的时候，又多般诉苦哭穷！”
威远将军不说话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不是他多怕霍云霆这个镇国大将军，而是怕自己接了这个话，皇帝真的顺势把他的兵权收走了。
反正有的是比他还急的人。
果不其然见威远将军哑火了，人群中的礼部尚书膝行至殿中央，双手一拱，身子深深的伏了下去，义愤填膺的高声喊道：
“陛下若需要，臣愿为陛下献出家中一切资产！”
有人带了这个头，那些没什么实权的官员心中一合计。
就算他们这么说了，想来皇帝也不会真要他们的，不过是表个态罢了。
于是又陆续有许多人同礼部尚书一般，膝行至殿中，高声应和道：
“陛下，臣等也愿为陛下献出一切！”
就这样，原本跪在右侧的官员行列，竟空出大半。
......
若是以往能见到他们这副一心为君的表忠心模样，皇帝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可这会，他们每站出来一个，皇帝就觉得有一道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给他今日那张格外白皙的面庞，扇的是黑青一片。
不是没人看见皇帝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可今日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让这事成了。
一个乡野丫头，不费吹灰之力便爬到他们所有人的头上。
若此事成了，那他们多年费劲心血的努力，岂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这些大臣们不知道，在他们激情昂扬表忠心的时候。
在场有个小姑娘听着他们那些话，一颗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尸尸对自己那个可怜巴巴的弟弟，投去一个带着安抚的微笑，又俏皮的眨眨眼。
桑家乐见了，立马双眼放光。
一改先前萎靡的模样，一脸幸灾乐祸的看向殿中央那群人。
哈哈哈哈！
这些臭不要脸的，要完蛋啦！
尸尸饶有兴味的扫了一圈那些出声的人。
随即咧开小嘴，双手背在背后，摇头晃脑的，看上去心情像是非常美滋滋的朝高台之上走去。
小姑娘一步一步走的并不快，悠哉悠哉的像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般。
一旁的侍卫们看了眼皇帝，见他没有要阻拦的意思，默默又将握住刀柄上的手，收了回去。
孙公公见这祖宗走来，心里一个咯噔。
有心想拦。
但同样也是先瞅瞅皇帝的眼色，又想到上回那一脚。
心没了。
皇帝看到那个小丫头走上来的时候。
人都麻了！
不是他不想让他们拦，而是不敢让他们拦！
他现在是深有体会了，只要是神女想做的事，那是谁也拦不住啊！
他现在只能面带微笑，心里默默祈祷这小祖宗，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皇帝和皇后共坐在一张宽大华丽的座椅上。
尸尸向来对那些，没有对自己散发出恶意的漂亮女子，要多几分耐心和喜爱。
所以当尸尸走到靠近皇后那一侧，面对这个雍容华贵的漂亮姨姨。
扬了扬唇角，对她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长辈慈爱的甜甜笑容。
微微颔首后，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皇帝。
小脸顿时一垮，冷漠道：
“你起来，这个位置让我坐会儿。”
小姑娘的声音并不大，也就高台之上的人能听见。
一旁的孙公公和那些太监宫女侍卫们，只觉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而原本看小姑娘对自己笑的那么甜的皇后，觉得这小神女也没陛下跟自己说的那么凶残啊。
除了有些不懂规矩外，这不挺软糯乖巧的吗？
可现在，她一双美眸微睁，端庄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错愕。
这小姑娘刚刚说了什么？
自己没听错吧？
——————
祝各位宝子新年快乐哟~?
*
皇后这会儿甚至有些不敢侧头去看，身旁皇帝那勃然大怒的模样。
怒是不可能敢怒的。
皇帝那努力维持假笑的白皙面庞，因着小丫头短短的一句话，瞬间裂满蛛痕。
这会真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了。
皇帝嘴唇翕动许久，才发出低声讨好的声音：
“诗诗啊~你......”
可他才刚开了个头，等的不耐烦的尸尸，瞥见两人座位中间还空了一块位置。
那是想也没想的，就从皇后膝前半爬半跨了过去。
然后小屁股一抬，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震惊目光中，稳稳当当，板板正正的坐在了二人中间。
尸尸双手乖巧的放在与自己胸口齐平的桌面上，弯成了两道小月牙的杏眸，亮晶晶的看向下面那一众傻眼了的人。
小姑娘模样看上去甚是乖巧可人。
只可惜那张粉嫩的小嘴，突地，勾出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放在桌面上的小手，对着下面勾了勾，嗓音软糯，满是天真的话语，惊的下面众人是终于回过了神。
“现在是我坐在这里了喔~
快把你们家的银子都拿来献给我吧~”
软糯的声音顿了下，又继续道：
“那个你们的媳妇儿老娘我就不要了，漂亮闺女给我就行啦~”
尸一想到自己那一村的光棍汉，突然就觉得这一趟是真没白来啊！
“对了，谁家有帅气儿子也都一起带来，献给我吧”
差点忘了，村里还有许多姐姐们，都还没老公呢！
尸这么能干，等回去了，大家还不得夸死尸啊？
嘿嘿~
“大胆！”
一声怒喝打断了尸尸美滋滋的幻想。
尸尸抬眸闻声望去，结果没看到是谁在说话，疑惑扭头看向皇帝。
结果就见皇帝面上，一副脸部抽筋的扭曲模样。
“你抽风啦？”
尸尸有些担忧的小声询问道。
尸觉得自己对小弟还是挺关爱有加的。
皇帝抽筋的面上一僵，顿了一瞬，尬笑道：
“呵呵，没，我活动活动面部肌肉。”
他那哪是活动什么面部肌肉啊！
只因刚刚出声的是，刚回过神来见到小姑娘坐到这个位置上，比大臣们还急的几位皇子们。
除了挨着霍云霆，被他拉住的太子，其余几位都愤怒的站起了身。
那给皇帝吓的，又是瞪眼又是疯狂使眼色的，恨不得亲自下去给他们摁回去。
这才让几位刚站起身，刚喊了一句的皇子们，又默默跪了回去。
皇帝倒不是担心那几个皇子的安危，而是担心神女要是知道这几个是自己儿子。
万一觉得他教子无方，迁怒到他头上怎么办？
本想将几位皇子当做出头鸟，他们跟在后面附和的大臣们，又被皇帝这父子几人的眉眼官司给弄傻眼了。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丫头其实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那虽不是龙椅，可在这种场合，与皇帝皇后如此亲昵的同坐一张座椅。
这可是连那些备受宠爱的皇子公主，都不曾有过的殊荣啊！
一时间大殿中静谧无声，落针可闻，气氛着实尴尬的厉害。
皇帝见状，心中叹息一声。
然后微微侧头瞥了眼皇后，又往中间小丫头的肩膀上瞥了一眼。
皇后见了立马心领神会的，不动声色微微颔首。
而后两人像是演练过千百次般，配合的十分默契。
皇后先抬起纤纤玉手，眉眼含笑，十分自然，亲昵的揽住小姑娘的肩膀。
皇帝则是同样笑的和蔼，顺势在揽住小姑娘肩头的那只玉手上，亲昵的拍了拍，放声笑道：
“哈哈哈~你们瞧瞧，这丫头连朕都不怕，真是顽皮的紧呢！”
下面一众人闻言，皆是眼神呆滞，面上一片木然的望向他们三人。
很好笑吗？
众人的反应，让皇帝面上的笑容，笑着笑着，成功再次僵住了。
他似也察觉到刚刚那话并不好笑了。
收敛起面上那有些僵硬的和蔼笑容。
眸光骤然一冷，犀利的扫向众人。
“朕旨意已下，此事便不再议。”
皇帝满含威压，愠怒的话语，并没让众人乖乖听从。
反倒是让安静的大殿，再次如炸开了锅般。
“陛下，这有悖常理啊！”
“陛下，这一乡野丫头如何能做我大夏的异姓王啊！”
......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否则老夫只能以死谏言了！”
胡子花白的老太傅，浑浊的双眸里闪烁着泪光，颤抖着身子缓缓站起身，苍老的面上坚定又倔强的望向皇帝。
满心悲凉老太傅，是真的不明白，他倾尽所有心血辅佐起来的帝王。
一直矜矜业业，勤政为民，数十年如一日，从未出过什么差错的帝王。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糊涂了啊！
破例封女子为官也就罢了，偏级别还那么高，对象还是个孩子！
这要是传出去，陛下的贤名也就毁于一旦了啊！
老太傅以死谏言的话一出，场面又渐渐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皇帝也看着自己这个老恩师，眼底似有无奈。
无声轻叹一声。
到底这老太傅是与旁人要不同些的。
想解释些什么的皇帝，就偷偷用舌尖先顶了顶两颗门牙的功夫。
一旁的小姑娘，冷不丁的脆声一句话，给老太傅直接气厥过去了。
“你要死没关系，但你得把你家的银子和闺女先给我啊！”
先前那些人一直吵吵囔囔的，这会儿尸尸才终于找到机会出声。
谏言是什么尸不太明白，但听跟死有关。
那肯定就是那老头要死了呗。
要死要活尸管不着，但该给的银子一分不能少！
老太傅闻言，整个身子一抖，浑浊的双眸瞬间瞪大，哆哆嗦嗦的抬手指向高台之上的小姑娘。
毫无血色的唇瓣嗫嚅着，似想说些什么，可胸膛处的剧烈起伏，令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幕若是放在往常，周围人见了定会被逗的啼笑皆非。
可现在，胡子花白的老太傅被气的险些厥了过去。
其余官员气的一张脸更是青了红，红了黑，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得吃了他似得。
尸尸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废物弟弟，小嘴居然会这么厉害。
暗戳戳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而小王氏夫妻在吵起来的第一时间，就一人一个瑟瑟发抖的缩在 霍令行两口子身旁。
尤其是桑铁子，一百多斤的大汉，身形看上去比旁边的霍令行还魁梧些，眼眶里竟还包着两包泪。
老太傅最是重规矩礼仪，不想与这无知孩童多做争辩。
以为四人是一家的，转头就用目光寻他爹娘。
他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这般满嘴污言秽语，蛮横不讲理的孩子的！
目光转向左边，看到那个瑟缩的都快看不见身影的柔弱小妇人。
沉默一瞬。
他一男子如何好与一妇人计较，默默将头转向另一边。
桑铁子正好红着眼眶抬眸，眼泪汪汪的对上他的视线。
两行热泪无声落下。
老太傅：......
再次将目光挪向那个小丫头。
嗯，这个情绪稳定。
这个看上去应该是这一家子里最正常的。
老太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先前出言的威远将军已经受不了他这磨叽劲了。
不是所有将军都如霍云霆那般丰神俊朗，这威远将军一脸络腮胡子，目瞪如牛，满脸的戾气，即使身穿常服也遮不住那身杀伐之气。
“你这黄毛小儿！这里哪有你说话地，还不快滚下去！”
整个大殿都回响着他的怒吼声。
到底还是个五岁孩子，先前不过是凭着满腔热血，硬着头皮站出来罢了。
桑家乐被吼的浑身一哆嗦，只觉这人比以前遇到的那些土匪还凶恶。
挺直的小身子一垮，瘪瘪嘴，泪眼汪汪的看向他八姐，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
“八姐~~”他欺负我！
后面那半句他没说出来，但是他觉得他八姐应该懂的。
他八姐还没做出回应，身旁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将他往后揽了揽。
霍云霆蹙眉不悦的，将凌厉的视线扫向威远将军，冷声斥道：
“你何至于对一个孩童这般怒言相对！
他不过是话糙理不糙了些，有哪一点没说对？
既你们都知道这大夏的一切合该是陛下的，那为何让你们交权的时候推三阻四，天灾让你们筹银子的时候，又多般诉苦哭穷！”
威远将军不说话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不是他多怕霍云霆这个镇国大将军，而是怕自己接了这个话，皇帝真的顺势把他的兵权收走了。
反正有的是比他还急的人。
果不其然见威远将军哑火了，人群中的礼部尚书膝行至殿中央，双手一拱，身子深深的伏了下去，义愤填膺的高声喊道：
“陛下若需要，臣愿为陛下献出家中一切资产！”
有人带了这个头，那些没什么实权的官员心中一合计。
就算他们这么说了，想来皇帝也不会真要他们的，不过是表个态罢了。
于是又陆续有许多人同礼部尚书一般，膝行至殿中，高声应和道：
“陛下，臣等也愿为陛下献出一切！”
就这样，原本跪在右侧的官员行列，竟空出大半。
......
若是以往能见到他们这副一心为君的表忠心模样，皇帝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可这会，他们每站出来一个，皇帝就觉得有一道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给他今日那张格外白皙的面庞，扇的是黑青一片。
不是没人看见皇帝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可今日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让这事成了。
一个乡野丫头，不费吹灰之力便爬到他们所有人的头上。
若此事成了，那他们多年费劲心血的努力，岂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这些大臣们不知道，在他们激情昂扬表忠心的时候。
在场有个小姑娘听着他们那些话，一颗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尸尸对自己那个可怜巴巴的弟弟，投去一个带着安抚的微笑，又俏皮的眨眨眼。
桑家乐见了，立马双眼放光。
一改先前萎靡的模样，一脸幸灾乐祸的看向殿中央那群人。
哈哈哈哈！
这些臭不要脸的，要完蛋啦！
尸尸饶有兴味的扫了一圈那些出声的人。
随即咧开小嘴，双手背在背后，摇头晃脑的，看上去心情像是非常美滋滋的朝高台之上走去。
小姑娘一步一步走的并不快，悠哉悠哉的像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般。
一旁的侍卫们看了眼皇帝，见他没有要阻拦的意思，默默又将握住刀柄上的手，收了回去。
孙公公见这祖宗走来，心里一个咯噔。
有心想拦。
但同样也是先瞅瞅皇帝的眼色，又想到上回那一脚。
心没了。
皇帝看到那个小丫头走上来的时候。
人都麻了！
不是他不想让他们拦，而是不敢让他们拦！
他现在是深有体会了，只要是神女想做的事，那是谁也拦不住啊！
他现在只能面带微笑，心里默默祈祷这小祖宗，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皇帝和皇后共坐在一张宽大华丽的座椅上。
尸尸向来对那些，没有对自己散发出恶意的漂亮女子，要多几分耐心和喜爱。
所以当尸尸走到靠近皇后那一侧，面对这个雍容华贵的漂亮姨姨。
扬了扬唇角，对她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长辈慈爱的甜甜笑容。
微微颔首后，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皇帝。
小脸顿时一垮，冷漠道：
“你起来，这个位置让我坐会儿。”
小姑娘的声音并不大，也就高台之上的人能听见。
一旁的孙公公和那些太监宫女侍卫们，只觉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而原本看小姑娘对自己笑的那么甜的皇后，觉得这小神女也没陛下跟自己说的那么凶残啊。
除了有些不懂规矩外，这不挺软糯乖巧的吗？
可现在，她一双美眸微睁，端庄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错愕。
这小姑娘刚刚说了什么？
自己没听错吧？
——————
祝各位宝子新年快乐哟~?
*
皇后这会儿甚至有些不敢侧头去看，身旁皇帝那勃然大怒的模样。
怒是不可能敢怒的。
皇帝那努力维持假笑的白皙面庞，因着小丫头短短的一句话，瞬间裂满蛛痕。
这会真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了。
皇帝嘴唇翕动许久，才发出低声讨好的声音：
“诗诗啊~你......”
可他才刚开了个头，等的不耐烦的尸尸，瞥见两人座位中间还空了一块位置。
那是想也没想的，就从皇后膝前半爬半跨了过去。
然后小屁股一抬，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震惊目光中，稳稳当当，板板正正的坐在了二人中间。
尸尸双手乖巧的放在与自己胸口齐平的桌面上，弯成了两道小月牙的杏眸，亮晶晶的看向下面那一众傻眼了的人。
小姑娘模样看上去甚是乖巧可人。
只可惜那张粉嫩的小嘴，突地，勾出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放在桌面上的小手，对着下面勾了勾，嗓音软糯，满是天真的话语，惊的下面众人是终于回过了神。
“现在是我坐在这里了喔~
快把你们家的银子都拿来献给我吧~”
软糯的声音顿了下，又继续道：
“那个你们的媳妇儿老娘我就不要了，漂亮闺女给我就行啦~”
尸一想到自己那一村的光棍汉，突然就觉得这一趟是真没白来啊！
“对了，谁家有帅气儿子也都一起带来，献给我吧”
差点忘了，村里还有许多姐姐们，都还没老公呢！
尸这么能干，等回去了，大家还不得夸死尸啊？
嘿嘿~
“大胆！”
一声怒喝打断了尸尸美滋滋的幻想。
尸尸抬眸闻声望去，结果没看到是谁在说话，疑惑扭头看向皇帝。
结果就见皇帝面上，一副脸部抽筋的扭曲模样。
“你抽风啦？”
尸尸有些担忧的小声询问道。
尸觉得自己对小弟还是挺关爱有加的。
皇帝抽筋的面上一僵，顿了一瞬，尬笑道：
“呵呵，没，我活动活动面部肌肉。”
他那哪是活动什么面部肌肉啊！
只因刚刚出声的是，刚回过神来见到小姑娘坐到这个位置上，比大臣们还急的几位皇子们。
除了挨着霍云霆，被他拉住的太子，其余几位都愤怒的站起了身。
那给皇帝吓的，又是瞪眼又是疯狂使眼色的，恨不得亲自下去给他们摁回去。
这才让几位刚站起身，刚喊了一句的皇子们，又默默跪了回去。
皇帝倒不是担心那几个皇子的安危，而是担心神女要是知道这几个是自己儿子。
万一觉得他教子无方，迁怒到他头上怎么办？
本想将几位皇子当做出头鸟，他们跟在后面附和的大臣们，又被皇帝这父子几人的眉眼官司给弄傻眼了。
陛下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丫头其实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那虽不是龙椅，可在这种场合，与皇帝皇后如此亲昵的同坐一张座椅。
这可是连那些备受宠爱的皇子公主，都不曾有过的殊荣啊！
一时间大殿中静谧无声，落针可闻，气氛着实尴尬的厉害。
皇帝见状，心中叹息一声。
然后微微侧头瞥了眼皇后，又往中间小丫头的肩膀上瞥了一眼。
皇后见了立马心领神会的，不动声色微微颔首。
而后两人像是演练过千百次般，配合的十分默契。
皇后先抬起纤纤玉手，眉眼含笑，十分自然，亲昵的揽住小姑娘的肩膀。
皇帝则是同样笑的和蔼，顺势在揽住小姑娘肩头的那只玉手上，亲昵的拍了拍，放声笑道：
“哈哈哈~你们瞧瞧，这丫头连朕都不怕，真是顽皮的紧呢！”
下面一众人闻言，皆是眼神呆滞，面上一片木然的望向他们三人。
很好笑吗？
众人的反应，让皇帝面上的笑容，笑着笑着，成功再次僵住了。
他似也察觉到刚刚那话并不好笑了。
收敛起面上那有些僵硬的和蔼笑容。
眸光骤然一冷，犀利的扫向众人。
“朕旨意已下，此事便不再议。”
皇帝满含威压，愠怒的话语，并没让众人乖乖听从。
反倒是让安静的大殿，再次如炸开了锅般。
“陛下，这有悖常理啊！”
“陛下，这一乡野丫头如何能做我大夏的异姓王啊！”
......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否则老夫只能以死谏言了！”
胡子花白的老太傅，浑浊的双眸里闪烁着泪光，颤抖着身子缓缓站起身，苍老的面上坚定又倔强的望向皇帝。
满心悲凉老太傅，是真的不明白，他倾尽所有心血辅佐起来的帝王。
一直矜矜业业，勤政为民，数十年如一日，从未出过什么差错的帝王。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糊涂了啊！
破例封女子为官也就罢了，偏级别还那么高，对象还是个孩子！
这要是传出去，陛下的贤名也就毁于一旦了啊！
老太傅以死谏言的话一出，场面又渐渐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皇帝也看着自己这个老恩师，眼底似有无奈。
无声轻叹一声。
到底这老太傅是与旁人要不同些的。
想解释些什么的皇帝，就偷偷用舌尖先顶了顶两颗门牙的功夫。
一旁的小姑娘，冷不丁的脆声一句话，给老太傅直接气厥过去了。
“你要死没关系，但你得把你家的银子和闺女先给我啊！”
先前那些人一直吵吵囔囔的，这会儿尸尸才终于找到机会出声。
谏言是什么尸不太明白，但听跟死有关。
那肯定就是那老头要死了呗。
要死要活尸管不着，但该给的银子一分不能少！
老太傅闻言，整个身子一抖，浑浊的双眸瞬间瞪大，哆哆嗦嗦的抬手指向高台之上的小姑娘。
毫无血色的唇瓣嗫嚅着，似想说些什么，可胸膛处的剧烈起伏，令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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