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

  江淮便来到阵前,站在了张邈的身后。

  朱儁正与张邈交谈。

  “孟卓兄,这黄巾防备松垮,营中秩序松散,看似人多,但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既不能合纵连击、又不能令行静止,实际上只是一团散沙,只要等到义真兄赶至颍川郡,吾与其一同举兵进发,黄巾定然溃败!”

  朱儁笑眯眯的揪着自己的胡须,极其自信的说道。

  在他看来。

  黄巾纵然人多,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群乌合之众就是合在一起,那也必定还是乌合之众,在大汉的精兵悍将之下,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张邈看着,也笑道“万事以管中窥豹,黄巾此等小事都做不好,何谈控制军队此等大事?”

  “所以,黄巾虽看着势大,一时间之内八州共起,但就像是鼓了气的牛皮一般,一戳就破!”

  “哈哈哈,不过还需谨慎,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那就贻笑大方了!”

  “孟卓兄就放宽心吧,黄巾之事重大,吾必然以最严肃的事情去看待。就像是现在这样,义真兄若是不来,吾也定然不会举兵去攻打黄巾贼子,除非颍川郡实在是快要守不住了,不然的话,吾肯定会慢慢蚕食黄巾!”朱儁侃侃而谈,显然是心里早就有对付黄巾的腹稿。

  江淮在旁边静静听着,心里不禁生出疑问。

  既然朱儁不是那种会轻视黄巾的人,那怎么会败在波才手上呢?

  这没有道理的呀!

  一者是大汉麾下的名将,作战心得无数。一者是黄巾麾下的渠帅,原先大概率是个平民,只不过在早时跟了张角,但还是被后世的清朝学者评价为小丑的存在。

  无论是怎么想,都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被黄巾所击败!

  若是要说骄兵之计的话。

  波才他也不配啊!

  况且,朱儁有了被黄巾击败的黑历史,对以后的官职升迁来说,都不算什么太好的事。哪怕能击败黄巾,对他的有利影响也会少了不少。

  江淮想不明白,只能眼神幽幽的往前方看。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神突然一缩。

  只见远方的旷野处,出现了一批相对来说装备精良的黄巾。

  为首一人,骑着一匹神异的宝马,粗略看着,甚至不比朱儁骑着的这匹深紫色灵马差多少。

  “张太守、朱中郎将,那是不是黄巾渠帅?”

  江淮赶忙提醒道。

  “嗯?”朱儁面有疑色。

  黄巾渠帅?

  他们敢出现在这里?

  张邈眯起了眼睛,观察那一百骑人马。

  “粗看着,对方兵强马壮的。为首那人身上灵气浓厚,竟然无意识的就能吸引着不少灵气裹入体内,已经形成了本能。所以至少也是个第五境修为的黄巾!”

  姚浦也适时低声提醒了一句“文海,那人就是吾之前的师傅波才!”

  江淮眼神顿时认真起来,上下打量着对方。

  波才?

  看样子倒也还有几分气势,怪不得能被张角委以重任!

  江淮心想道。

  朱儁听到姚浦的低语,瞅了一眼姚浦后,便从后背掏出了大剑,眼神认真的盯着对方。

  两人相隔着数里地。

  但这里是一片大平原,双方都没有能遮挡视线的地方。

  波才大概走到相距还有六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离波才的营地很近。

  换而言之,是朱儁他们深入敌营,亲自来观察黄巾动向才对。

  不过,朱儁带上的,倒也都是一些高品级的修行者,倒也不用担心被黄巾围上的可能性。

  正当朱儁、波才两人视线交错,都深深看着对方的时候。

  波才突然就运转灵气,开嗓道“汝等只要放下兵器,投吾黄巾,吾可做主放汝等一命!”

  朱儁“...”

  这是把吾当成傻子?

  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傻子?

  居然还妄想吾投降?

  真真可笑啊,这人!

  想到这里,朱儁甚至都懒得理他,彻彻底底的无视了对方。

  而波才被无视了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道“吾骂汝,汝想来也不会应的,吾说吾的想法,汝也应该只是一笑了之。”

  朱儁懒洋洋的说道“既然知晓,汝又来此处作何?”

  又不像他,是来这个地方打探情报的!

  波才认真的说道“大汉顽疾已根深蒂固,光靠自己是解决不了了,吾大贤良师救世爱人,实在不忍此种情况一直存续,固行此事尔。”

  朱儁冷笑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大汉百姓如今更害怕的是汝等才对吧!”

  波才见朱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深究,只是哈哈一笑。

  他一挑眉毛,大笑道“既然汝汉臣不愿去此顽疾...”

  说道这里,波才又停住了嘴中本想脱口而出的话语,摇了摇头,感叹道“不对,汝等本就是大汉顽疾的其中一部分,又怎么会去除本是同胞的他们呢?”

  张邈脸色愤怒“竖子住嘴!吾等岂是汝一介逆贼可评头论足的?”

  朱儁怜悯的看了一眼对方“洗脑的如此彻底之人,倒是少见!”

  军候王洪痛骂道“兀那贼人,休逞口舌之利!”

  波才大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眯着眼睛,笑道“既然汝等不愿意除此顽疾,那吾就来帮你们罢!”

  朱儁不知其意。

  江淮内心稍微有些猜测。

  只见波才拍了拍手掌,从那数百人包围着的,看不见的地方,拉出来几个身穿丝绸的儒雅中年人,只不过身上的衣服都略微有些肮脏,看上去已经许久没有洗过一般。

  这些中年人都被堵住了嘴。

  朱儁意识到不对,眼睛陡然瞪大。

  “这群逆贼,该不会是想...”

  张邈瞳孔一缩,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江淮则是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

  对面的波才,看到众人这副吃惊的表情,开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就像吾说的这样,既然汝等下不了手,吾便帮汝等下手罢。”

  他指着最前面一个流着冷汗的中年人,道“此人名叫丁茅,乃是桓帝刘志时的侍中,在位三年,贪赃枉法,敛财数十万两白银,各种奇珍异种不知多少,本人有妻妾共18房,不少是强取豪夺而来。平日里纵容子弟横霸乡里,光吾这段时间所查证的,死在这丁家手中的百姓不下百人,万死难逃其咎也!”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个狞笑着的黄巾,一刀斩下丁茅的头颅。

  朱儁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张邈大叫起来“竖子尔敢?”

  江淮也帮衬道“此人固然有再多过错,但也不是汝可随意上私刑的。汝这越疽代疱之事,已是汉贼所为!”

  波才看向江淮。

  姚浦赶忙一缩,低下了头颅,以防止被波才发现。

  波才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对着江淮大笑道“虽吾不知汝是哪一家的子弟,看到了这事如此生气。但吾刚才也说过了,汝等管不了的事,吾黄巾自会来管!”

  毕竟,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说完,他扭头看向其他的儒士,语气加快,道“此人名叫...”

  波才的话就像是连珠炮一般,止不住的往外发射,说的都是些被他压着的中年人的罪证。

  而他身旁的黄巾大汉,也咧着嘴,丝毫不眨眼的砍下一个又一个头颅。

  待把六名儒士全部杀绝,波才往他们的尸首上唾上一口唾沫星子后,才抬头不屑的说道“就这群蛇鼠两端的蛀虫,吾波才逮到一个就杀一个。!”

  旁边的黄巾也帮衬着说道“吾还以为汝等会按捺不住,冲上前来把他们救了的呢,啧,原来也是一群胆小如鼠之人!”

  朱儁被骂也没生气,只是在痛惜刚才那些儒士的死。

  波才呵呵一笑,道“吾帐中做下此等恶行,罪证充足,早已该死的儒士尚还有不少,足以吾每天都杀上几个,如若诸位不嫌弃,每日都来此一观,或许还能使诸位回心转意,哈哈哈哈哈!”

  说完,一众黄巾大笑着骑马离去。

  只留下朱儁、张邈、波才等人留在原地。

  张邈做为这儿最正宗不过的世家弟子,兔死狐悲之下,现在已然是无比气急。

  他盯着波才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已布满杀意,道“公伟兄,黄巾手段如此残暴,颍川郡诸县中,留着不少名望众多的当世大儒,若让他们一个个当着吾等的面杀,吾等作壁上观的话,以后传出去的名声怕是也不好听!”

  江淮张口想劝,想让张邈恢复理智,但原本快要脱口的话又收了回来。

  直接劝说的话...

  似乎不大好!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的时候,皇权虽然还是与以前一样,但如果削弱了士大夫应有的利益,皇权的稳固会立马受到威胁。

  更何况是他一介无名小卒呢?

  于是,江淮转了转眼睛,思虑周全以后,才开口先是肯定道“张太守,这群黄巾,居然对大儒们动用私刑,如果被吾抓到,定会将其千刀万剐矣!”

  张邈点头应可,看向江淮的目光更是多了一分认可。

  江淮话语一转,咬牙切齿的说道“只不过,黄巾势大,现在还得从长计议不可!”

  朱儁也肯定道“突然冲上去,胜算肯定微小,文海说的倒是没错,得商量个方案才行!”

  江淮脸色微微一沉。

  他也听出来了。

  朱儁的意思很简单。

  虽然,颍川郡黄巾势大,但是,儒士肯定得救,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如何去救,这便要商量一个合适的计划了!

  这让江淮本来想说的话又堵在了嘴里。

  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发生了这事,不如修书一封,交由斥候尽早呈给皇甫将军,尽早赶过来的话,也算是多了不少胜算!”

  朱儁点头“发生了这等事情,应是越快越好,不如现在策马赶回去,尽早告知义真此事!”

  张邈应道“可矣。”

  于是,一群人在收敛了大儒们的尸首以后,快速的骑马赶了回去。

  在营帐中。

  朱儁给皇甫嵩写好信之后,立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会议的内容正是如何营救那些大儒。

  商议数久,但却一直没有商议出来太好的办法,但因为必须救那些儒士的原因,众人便敲定了一个方案,那便是去找一些高修行者,在黄巾行刑的时候突然出击,将儒士们给救出来。

  毕竟,如果放任儒士被杀,自己待在帐篷里无动于衷,是肯定要被弹劾的!

  所以,就在第二天的时候。

  朱儁军中,大多数第三境以上的修行者都出动了,直奔昨日波才对儒士行刑的地方而去。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

  他们却是扑了一个空。

  因为,波才今天杀儒士的地方,压根就不在昨天的那地方,而是很机智的换了一个距离此地三四公里的斜坡后面,众人根本就没有视眼,这场营救也就落得一场空!

  众人只好像昨天一样,把大儒们的尸首收敛好,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下去。

  而第三日,第四日,皆是落了一场空。

  波才就像是狡猾的猎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浑身油不溜秋,根本就抓不住他!

  直至第五日,事情才稍稍有了一些变化。

  这日,

  两百余骑赶到一处河边,

  “汝确定他们在这附近动手?”

  附近有一个斥候肯定道“吾确定,昨日黄巾有人在这‘踩点’过,与前几日大儒被杀的地方简直是一模一样,只要不出意外,他们今日杀害儒士的地方定然就在此处!”

  朱儁点头,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疲乏。

  “那就好,如若今天黄巾动手的地方真在此处,吾记汝大功!”

  斥候神色兴奋。

  “多谢朱将军!”

  很显然,这个斥候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

  “那行,咱们先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吧,不要被那黄巾所发现!”

  “诺!”

  众人躲到了一面山坡后面,静静的等待着波才的到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波才果然是带着人来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遍四周,在没有发现异常之后,才丝毫不掩饰着恶意的宣判着这些儒士的罪行!

  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

  朱儁突然出现,波才就像是没有预料到一般,赶忙带着人往后边跑,逃跑的路上还不忘拖上那些儒士。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

  江淮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就快被追上了,他们还是不肯放下那些儒士?”

  “明明他们知道,只要放下儒士,就肯定可以成功逃回营帐里边...”

  “行为反常代表着...”

  “不好!”

  江淮瞳孔猛缩,赶忙大喊道“快撤,有埋伏!”

  朱儁起初还不明白,但他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不对,也断然开口道“撤!”

  而波才听到这些话,诡异的扭头向后笑了一笑。

  晚了。

  “动手!”

  只见河边,

  突然有三百个大汉冒出了头。

  他们的头,比寻常人大了足足两倍。

  待到完全爬出河流之后,身高更是有三米多高,并嘴巴里长出獠牙,额头上冒出尖角,皮肤整体成暗红,整个人面无表情,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一般。

  江淮朝他们看了一眼,内心顿时跌落谷底。

  【异种:黄巾力士】

  【阶级:深绿(深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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