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顺!”

  学生们和海顿目瞪口呆地看着亮出牌的蕾妮。

  “我赢了。给钱。”

  蕾妮邪恶地笑着,伸出双手。

  “给钱。”

  “这,呃……牌打得真,嗯,好……”

  女学生尴尬地笑着,男学生脸色发青。这个男学生已经被蕾妮赢走了相当多的钱。他颤抖着手递过钱,下一局开始了。

  这一局,男学生占据了优势。他“呵呵”地笑着,说道:

  “这下可真不好意思。”

  然后亮出了牌。

  “四条。这局我赢——”

  蕾妮“砰”的一声!把他的手腕拍在了桌子上。

  “大叔。”

  “……什么?”

  “你在搞什么鬼?”

  “你在说什么胡话!”

  “把袖子撸起来。”

  脸色发白的他怒吼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

  “大叔袖子里有别的牌。”

  蕾妮瞪大了眼睛,他颤抖着站了起来。

  “真是的,小家伙!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他的袖子里“啪嗒”一声,掉出了一张牌。

  “把斧头拿来。”

  “这,这……!”

  “竟然在这种神圣的赌局上……”

  如果扎卡里看到,肯定会把他的手腕和脚踝都砍下来。

  蕾妮为了抓住他的衣领,跳上了沙发桌,蹦蹦跳跳,阿德里安抱住了她的腰。

  “这次就算了吧。”

  “不行,这是在神圣的赌局上绝对不能发生的事——”

  “蕾妮。”

  “……嗯?”

  “嗯!!!”

  蕾妮吓了一跳,看着他,他淡淡地笑了。阿德里安的肩膀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摆动。

  ‘阿曼德!’

  对了。阿德里安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即使在人消失后留下的微弱魔力中,也能判断出其性质。

  ‘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

  同一时间,迪布雷德公爵府。

  诺斯慌慌张张地跑进了约翰的办公室。

  “亨利少爷来信了,那个,就是,小姐她……!”

  看着一反常态慌张的他,约翰皱起了眉头。

  蕾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蕾妮惊讶地看向阿德里安。他似乎很温柔,一直等到蕾妮自己开口,才没有追问。

  ‘糟糕,其他学生……!’

  蕾妮担心阿德里安叫她“蕾妮”的声音会被听到,连忙看向其他学生。男学生和女学生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专心致志地玩着牌。

  “真是丢人……为了赢小孩子,竟然还想作弊?”

  “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她懂扑克规则,而且还很厉害!”

  “不管怎么说!太丢人了,真的。”

  在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怎么会听不到阿德里安的话?蕾妮正在疑惑,阿曼德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鼻子。清脆的水声,仿佛阿曼德的笑声。

  ‘是你用结界阻止了阿德里安的声音传出去吗?’

  蕾妮这么想着,嘿嘿地笑了,阿曼德像是在回应她一样,在她鼻子前转着圈。

  这时,海顿开口了。

  “既然你已经把大人的面子都丢光了,现在可以滚蛋了吧?”

  听到他的话,男学生的脸涨得通红。女学生“就是,就是!”地喊道,海顿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你也一样。”

  “我,我也?”

  “让开。”

  “……嗯。”

  女学生慢吞吞地站起来,向阿德里安鞠了一躬,男学生也跟着站了起来。男学生经过海顿身边时,咂了咂嘴。

  “什么啊,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因为他是公爵家的少爷……”

  “什么时候的公爵家少爷了?家族早就败落了,他的父亲还被送上了异端审判,被处以死刑。他还以为自己了不起呢。真让人厌烦。”

  “别说了……”

  学生们离开了,蕾妮偷偷地看了海顿一眼。他用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注视着她。

  “所以呢?”

  “嗯?”

  “我问你,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蕾妮。”

  蕾妮吓了一跳,看向阿德里安,阿德里安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海顿·巴鲁瓦不用接触就能确认魔力的性质。他成为海拉的学徒,不仅仅是因为献上了宝石。”

  ‘海顿竟然有这种能力?’

  第二次生命中,他并没有这么出色。

  “因为我一直在拼命地活下去。”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蕾妮似乎明白了巴鲁瓦公爵家败落后,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讨伐魔物的时候出了问题——”

  “如果你要撒谎,至少也拿出点诚意来吧?如果你出了问题,其他学生也会出问题。”

  “……”

  “如果你说是因为召唤出了恶魔而不是魔物,我或许会相信。”

  “不是恶魔,是天使。”

  “我亲眼目睹过我父亲召唤出的恶魔。你以为能骗得了我?那天看到的光柱,就是我在恶魔召唤仪式上看到的光柱。”

  蕾妮“切”了一声,抱起双臂。

  “就是那样。你去告发吧!我只是告诉你一声,用这种情况威胁我是没用的。”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

  “你不告发吗?”

  “我说过了。我喜欢你。”

  说这话的海顿正看着阿德里安。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地碰撞。

  “我应该说过让你放弃。”

  阿德里安的话让蕾妮吓了一跳。他说过这种话?什么时候?

  “如果心能像想象中那样任我指挥,殿下也不会注视着她了。不是吗?殿下没有资格陪伴在她身边。”

  “听起来你好像有资格。”

  “至少我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海顿凝视着阿德里安,继续说道:

  “您认为迪布雷德家族会把身份和权力作为她伴侣的条件吗?不,我想要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让她远离危险。如果能作为她的入赘女婿带回公爵府,那就再好不过了。殿下,您符合条件吗?”

  “如果想得到公爵的认可而结婚,那这婚姻有什么意义?”

  “我理解为您没有自信。”

  “我不在乎战败的狗的辩解。”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蕾妮用冰冷的目光轮流看着两人。她训斥了一句,两人虽然停止了争吵,但视线却像是要把对方撕碎一样。海顿从沙发上站起来,向蕾妮伸出手。

  “跟我走。”

  阿德里安抓住了蕾妮的手。

  “留在这里。”

  “我说跟我走,蕾妮。”

  “蕾妮。”

  她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喘着粗气,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们再这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有人猛地推开了门。

  “小妹,你——”

  蕾妮下意识地指着来人说道:

  “我要嫁给这个人——咦?”

  看清来人后,蕾妮瞪大了眼睛。

  ‘约翰哥哥?’约翰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紧随其后冲进来的亨利和伊萨克听到蕾妮的话,也皱着眉,在她和约翰之间来回打量。

  约翰用手捂住嘴巴,伊萨克难以置信地问道:

  “大哥,你在干什么?”

  “……最近谁做的礼服最好看?”

  约翰的胡言乱语让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

  送走海顿后,房间里只剩下知道蕾妮能召唤恶魔的人:阿德里安和她的三个哥哥。

  “好小。”

  “……”

  “真的变小了。”

  “……”

  “以前就这么小吗?”

  “……”

  “能先把手放开再说话吗?”

  约翰虽然面无表情,但双手紧紧地握着蕾妮如同枫叶般的小手。

  “……可爱?”

  “嗯?”

  “没什么。她小时候也这么说话吗?”

  “……”今天的约翰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让我来给她剪指甲。”

  “我先来。”

  伊萨克和亨利开始吵闹起来,约翰一把将蕾妮抱了起来:

  “别烦小妹。”

  ‘嗯,看来他恢复正常了。’

  蕾妮正这么想着,约翰却用冰冷的眼神看向阿德里安:“你有指甲刀吗?”

  ……看来还没完全恢复。

  蕾妮一脸疲惫地从约翰手中挣脱出来,瘫坐在沙发上,抱起双臂:

  “所以你们来干什么?”

  “听说你变小了,就来接你。”

  “哥哥很忙吧。爸爸也很忙。”

  “哥哥……”

  “嗯?”

  “没什么。”

  话题总是被带偏,蕾妮无奈地捧住约翰的脸,皱着眉说道:

  “回去吧。父亲已经够忙了,哥哥也来添乱。”

  “没关系。”

  “我要留在奥迪斯。这里比较安全,而且我还有东西要找。”

  “要找什么?”

  蕾妮叹了口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抱起双臂:

  “我得变回原来的样子才行。要变回去,就得留在这里。”

  “能变回去吗?”

  “找到让我变小的东西应该就可以了。”

  “我听亨利说了。你的紫水晶和米娜的通道重叠后,你就变成这样了。那个通道在米娜手里吗?”

  “不是。那个……不见了。”

  蕾妮沮丧地说道。

  伊萨克闻言惊诧道:

  “什么!?”

  “我也想说清楚啊!可是它不见了。通道的震动在学校里能感觉到,说明它就在这里……”

  米娜的通道另当别论,紫水晶一定要找回来。那可是她隐藏的王牌。

  ‘那可不是普通的通道,它拥有和布涅、弗法都不一样强大的力量。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它。’

  蕾妮的话让哥哥们和阿德里安交换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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