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映出两人的身影,沈鹤廷漆黑的眸子里压抑着欲望和执拗。

  原本他其实只想要一亲芳泽的,可看到那块玉佩,他改主意了。

  去他的慢慢来。

  外头什么人都别想和他抢。

  见眼前人瞪着眼,眼神里全是愕然。

  他又放缓了声音,轻笑了声:“吓到了?”

  温拾卿看着瞳孔中骤然放大的帅脸,缓缓摇了摇头。

  没吓到,但太快了。

  似乎每回他知道苏景逸的事情,都会很焦躁和着急。

  他是看出来苏景逸什么了吧。

  只是这么快,不在她的节奏里啊。

  和这位九王爷相处,其实脸红心跳都不是作假,毕竟这样一个大帅哥。

  一会儿在朝堂上像冷酷的狼,可到她院子里又变成撒娇的狗,这种反差每每都让温拾卿觉得她很特殊。

  不自觉的就会产生好感,会对眼前的人也产生特殊的独一份的情感。

  但不管是好感也好,荷尔蒙也罢。

  她享受,她乐在其中,她也始终保持理智。

  温拾卿低垂着眼睑,沉思了片刻。

  她抬眸,咬了咬唇才开口:“那、若是我今日不应呢?”

  闻言,沈鹤廷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而后笑意更深,“那我明日还问你。”

  “明日不应,后日再问,问到你应为止。”

  他微微眯了眯眼,一股子势在必得的气势:“我有的是时间。”

  温拾卿望着他眼底翻涌的炽热,心跳漏了半拍。

  她眉梢微动,唇角荡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万一......我一直不应呢?”

  沈鹤廷被她这突兀的动作分了神,眸子看向搭在肩头纤细的手臂,不自觉的喉咙紧了紧。

  他听见自己哑到不行的声音:“我那白日里,夜里也问,搬进你院子里来,让你只能看到我,只能应我。”

  “再说......”他搂着腰的手,骤然收紧:“你不应我,我倒贴也行的......”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温拾卿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

  “反正,我说过,我白给你亲的。”

  蛊惑的低音炮擦过她耳畔:“白给的......要不要?”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重重一按,将人完全贴进自己怀里。

  温拾卿觉得他很有当男模的潜质,太会撩了。

  不禁失笑了声,当然人显然也不是真想让她回答。

  不等她回应,沈鹤廷的吻已霸道地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温拾卿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双手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脖颈。

  朦胧间,她听见他沙哑的呢喃:“再问一次…… 应不应我?”

  窗外最后一抹残阳彻底消失,屋内的还没来得及燃灯。

  昏暗的余晖下,喘息声混杂着缠绵声。

  暧昧升级。

  滚烫的呼吸依旧喷洒在她泛红的唇上,沈鹤廷手掌抚上她发烫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他边啄边问:“嗯?行不行?”

  说着,又低头咬住她的耳垂轻轻碾磨:“你就应了我吧......”

  温拾卿始终不应,只是享受着暧昧和滚烫的吻。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她真像个渣女。

  廊下昏黄的光晕漫进来,寒露提着灯笼在院子里喊了声:“大人,该用膳了。”

  屋内这一场旖旎和暗自较量这才停了下来。

  沈鹤廷凝视着温拾卿肿胀的唇瓣和凌乱的发丝。

  她温热的身躯还贴在自己怀里,带着令人上瘾的温度,可那双桃花眼里流转的光亮,却始终拒人千里。

  沈鹤廷心里很矛盾,是人在怀里的满足,又是始终得不到回应的不甘和不安。

  温拾卿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她这双眼睛的魔力。

  笑的时候像是深情无解,溢出来了爱意,不笑或者冷脸的时候又疏离的紧。

  叫人上瘾,却又始终无法痛快,无法安心,无法得偿所愿。

  或许他该将自己更坏的一面,将自己朝廷上的使不完的力气和手段都用在她身上。

  把这一份不安强压下去,将这人牢牢的困在身边。

  任她笑与不笑,眼里都只能有自己。

  下一刻,眼前的人轻轻推了推他,展颜一笑:“回去吧,该用膳了。”

  只这一下,让他心里头那些阴鸷的想法刹那间就消散了。

  看着她眼底漾开的笑意,沈鹤廷也不自觉勾了勾唇,最后只无奈的叹了声:“罢了,今日的答案,我明日再来讨。”

  怎么她只笑一下,心底就能泛甜,冷一下又觉得结霜。

  温拾卿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她不能立刻答应了去。

  她从梳妆台上下来,昏暗中根本看不清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但一定是能看出来异样的。

  反正发冠也拆了,喉结也散了,不如就在房间里用膳好了。

  “九歌,你要留下来也一起用膳吗?”

  沈鹤廷站在身侧,鼻尖是她独有的墨香,他喉结剧烈滚动,险些又要失了分寸。

  夜风轻拂,提醒他今夜还有要务在身。

  这会子天黑了,他又该去诏狱里审人了。

  不知为何,想起诏狱里那些烧红的刑具和哀嚎声,竟生出几分厌恶。

  那些要紧事似乎都比不上这一句散漫的邀约。

  \"不了。\" 他颇为遗憾的开口,指腹摩挲着脸颊:“我明日还来,今日不应,明日也是要应的。”

  看到王爷离开,寒露才敢进的屋,她提着灯笼,一眼便看到坐在梳妆台梳头发的主子。

  她点亮烛火,伸手接过梳子,烛光摇曳中,这才看清了铜镜中人的模样。

  主子脸颊泛红,唇瓣红肿,脖颈处有红痕。

  寒露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心疼更甚,开口声甚至有些哽咽:“大人......你......”

  在她心里,她家大人虽是女子,但又厉害,又很好。

  如今.......却因为被人知道是女子而......

  镜中的人指尖划过自己的唇,忽而轻笑了声:“寒露,莫担心,你大人我不会有事的。”

  她不觉得自己吃亏,又帅又有权有势的人,还原意白给。

  有什么不行的。

  反正她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能享受其中。

  不过这些在寒露看来就不对,毕竟在古人眼里,女人家的名节很重要。

  “去把晚膳端来吧,今日就在房里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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