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骑车从图书馆回来,看到周卫国一身是泥土的正在走着。

  “哟!卫国,这是给别人修房子帮忙去了?”

  周卫国回身一看,是张峰,就挠着头笑笑说,“是啊,今儿是最后一天,刚结束,还不错,五天给了四块钱!”

  张峰想了一下,下了车走到周卫国身边低声说,“你想不想去轧钢厂学徒?”

  周卫国先是兴奋,然后又低落了,“我当然想了,可是,小峰哥,现在轧钢厂的工位得七百多了吧?”

  “我们家……”

  看着周卫国一脸的为难,张峰想了一下说,“那就去后厨,应该差不多不到四百就成了,不过学徒工,一个月也就十八块五,你回家和你爸妈商量一下。”

  然后张峰低声说,“这事儿,我也没准儿,我就是想帮帮你,毕竟你也算是跟着我长大的,所以,无论你们家要不要都不要声张。”

  周卫国兴奋的点头。

  本来张峰想让周卫国坐自己的车回去的,但是周卫国拒绝了,因为自己现在一身的泥,反正也没几步路了,张峰也就骑车先回去了。

  周卫国兴奋的回到四合院后,周城正在四合院门口看别人下棋,于是周卫国把周城拉到不远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工位的事儿。

  周城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惊喜,最后也是为难,“老二,你哥才结婚一年多,为了他结婚,那会儿家里的家底儿可掏干净了,现在……”

  周卫国大哥周保国是六二年结的婚,当时还是请的傻柱掌勺的。

  不过,结婚后,老大就搬出了四合院,在玻璃厂附近租的厂里的房子,现在家里只有周卫国这一个小儿子了。

  周卫国脸带难色说,“爸,可是,这是个好机会啊!实在不行,我就去学厨!到时候我去求柱子哥,让他收我为徒!”

  周城叹了一口气说,“先回家问问你妈看看家里现在有多少钱!”

  两人回到家后,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周城媳妇儿田桂枝。

  田桂枝闻言,立马就去翻家底儿了,结果拿过来只有一百多块钱!

  田桂枝脸色难看,小儿子今年十八了,明年就该说媳妇儿了,可是,这没个工作,怎么说媳妇儿?

  然后,田桂枝二话不说就拉着周城出了门,直奔老大家。

  周城老大叫周保国,他正在家里喝小酒呢。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爹娘来了。

  “爸、妈,您二老怎么来了?”

  周城还没说话,田桂枝就直接说,“老大,你这儿有多少钱?老二现在有个买工位的机会,我们老两口手里只有一百多块钱!”

  周保国一听就问屋里的媳妇儿,“媳妇儿,快,看看家里有多少钱!”

  老大媳妇儿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老大结婚的时候,给买了收音机,还给打了三十六条腿。

  所以,这个时候就赶忙翻箱底,拿着钱出来说,“爸、妈,我没工作,都是保国在上班,所以,我们只有一百块不到,您看。”

  田桂枝叹了一口气说,“这钱就当爸妈借你们的!”

  说着,两人就拿着钱走了!

  老大还要说什么,老两口就离开了周保国家。

  路上,周城愁眉不展,“桂枝,你说……”

  “借钱!”,田桂枝斩钉截铁的说!

  “当家的,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是,我也知道,这没个正经工作,是肯定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媳妇儿的。”

  周城点点头,“成,我明儿就去找工友借钱!”

  两人回到家后,周卫国就走过来说,“爸,妈,这两年我也攒了一些钱,不过只有六十三块钱。”

  把所有钱归拢到一起,田桂枝数了数只有两百八十七块钱。

  周城叹了一口气说,“老二,技术工位,你就甭想了,轧钢厂的,现在七百都不可能了,起码得八百上下了。”

  “我看,你就学厨吧!我再去借两三百块钱!”

  周卫国点点头说,“其实,学厨也挺好,我看柱子哥的日子就过得也挺好的。”

  说着,周卫国眼睛一亮说,“妈,您把烟票和酒票给我!我去买点儿东西找小峰哥,既然他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想,他应该会帮我的!”

  周城两口子闻言也是点点头,周城说,“成,你先去买东西,我和你一起去找找张峰。”

  半小时后,周卫国就提着两瓶莲花白,一条香烟就回来了。

  门口的闫埠贵看着周卫国提着的东西真是眼馋,“卫国,你这是……”

  周卫国含糊说,“闫老师,这是家里要用的,不和您说了,我爸正等我呢。”

  周卫国提着东西就回了家,而闫埠贵则是一脸的可惜,“两瓶酒、一条烟啊,这得五六块钱了!”

  晚饭后,周城就带着周卫国敲响了张家的门。

  张峰放下书,打开门看到是周家父子,也就明白是什么事儿了,就是将两人迎进屋,然后关上了门。

  “周叔,您这是想好了?”

  周城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小峰,我们想好了,就买后厨的学徒工。”

  张峰点点头,对于周家的情况他是了解的,技术工位他们家是买不起的。

  接着,周城脸上更尴尬了,毕竟要跟一个晚辈借钱。

  在张强还在世的时候,两家关系确实不错,张强牺牲以后,两家的关系也还行,但也只是比普通的四合院的邻居关系好一点点而已。

  但是,现在自己这个长辈却要来求这个晚辈。

  “咳咳,那个,小峰,我们家现在只有两百八十多块钱,所以,叔能跟你借点儿钱吗?”

  张峰这就明白周城为什么来的时候一脸的尴尬,于是,他淡笑说,“周叔,这没问题,我和保国同龄,卫国也算是跟着我长大的,这事儿既然是我提出来的,这钱我借!”

  “您呢,先给我两百块,到时候不够的我来加,等卫国上班了,他每个月还我十块钱就成。”

  周城一愣,然后脸带感激,“小峰,叔……”

  周城是一个老实人,周家对四合院的事儿从来都不掺和,所以是少有的能够看得清、拎得清的人。

  而张峰愿意帮周家,其实也是为了找个帮手,毕竟只有何家和许家,对于这小二十户的四合院来说,还是有些势单力薄。

  自己毕竟是要在这个四合院还要住十七八年,要都是敌人,那也忒累了。

  现在有这么个好人,还有这么一个不错的机会,帮人一把也挺好,这总比推人一把强吧?

  周家父子把东西放下后,就走了,而张峰也是摇摇头。

  翌日

  傻柱一到后厨,胖子就走了过来报喜,“师父,我这周日要结婚,昨儿都把事情安排好了!”

  傻柱闻言就是一乐,“哟!胖子,可以啊,够迅速的!”

  然后后厨的人开始恭喜胖子,胖子应付完众人,走到傻柱身边低声说,“师父,我能和您出去说个事儿吗?”

  傻柱抬头看了看自己这个二徒弟,也是点点头,“成,走吧!”

  到了外面,胖子赶忙给傻柱点上一根烟说,“师父,昨儿我不是找张力他妈一起去的嘛。”

  “临了,他妈想求我和您带个话儿,就是,您能不能收张力为徒,他想学厨。”

  抽着烟的傻柱闻言就看了一眼胖子问,“胖子,你收了多少钱?”

  胖子脸上的肉就立马摆了起来,“师,师父,我真是没收一分钱,我也就是递个话儿,陈媒婆怕你直接拒绝,所以才想着找我来说。”

  傻柱想了想,然后对胖子说,“那你去把张力喊出来吧,你小子就好好干活儿吧。”

  “哎!我这就去!”

  胖子跑回后厨,走到正在一边刮土豆皮,一边看着门口的张力身边,低声说,“大力,我可帮你问了,具体怎么样就看你的了,我师父喊你出去,去吧!”

  张力感谢一声就洗了洗手就出去了。

  “何主任!”,张力这会儿心里很是激动。

  昨儿他妈把事情和他说了以后,张力就激动的差点儿失眠。

  早上要不是他妈喊他,估计就迟到了。

  早上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胖子,看到胖子和傻柱出去了,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傻柱抽着烟问,“胖子说,你想学厨?”

  张力点点头说,“何主任,我想学厨,您也知道,我来咱们三食堂也快四年了,到现在也还是一个帮厨。”

  “我妈也给我介绍了几个姑娘,可是,人家一听说我只是个帮厨,然后就……”

  说着,张力就低下了头。

  傻柱闻言就点点头说,“成吧,虽然我也认识你很久了,可是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得先观察你一段时间,这你没问题吧?”

  张力是个聪明人,闻言就立马跪了下来,“师父,我谢谢师父!”

  “行了,起来吧,都新国家了,再让人看到,到时候我再让人抓去批斗!”

  然后张力就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就起来了。

  “出息!行了,去忙吧,忙完你的事儿,你先跟着胖子学基本功去吧!”

  “知道了,师父!”

  然后,傻柱就溜达着去了食堂主任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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