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衣服拉链拉到上面,又摘下自己刚刚挂在脖子上的围巾,围得密不透风。

  围巾是卡其色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很舒适。

  身子瞬间就暖和了,她眯起了眼睛。

  等他为她整理好,她才投入雪地当中。

  这些年首都的环境治理有了极大的成效,雪也不再是那种浑浊的白,反而很干净。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凝视着雪在手心融化成水,有些凉。

  江清辞跟在她身后,眸子清透,瞳仁里都是小姑娘的身影,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沉沉夜色中,也是这样的雪天,一个女孩侧过身,明眸善睐。

  “新年快乐。”

  男人含笑,满眼都是女孩。

  屋檐之外,混着鞭炮声,可见大雪覆盖的山林和泥路。

  分明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他却觉得异常熟悉,熟悉到他就是人物本身。

  啪嗒。

  一个雪球砸过来,雪水落进脖子,冰冷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

  女孩的脸颊藏在围巾下,红彤彤的,碎发下的眸子夹带明朗笑意。

  她捏着一个雪球,说着扔了过来。

  江清辞偏头躲过袭来的雪球,蹲下身子捏雪球。

  “小姑娘胆子肥了啊。”

  不紧不慢的语调,两个雪球在他手中成型,大踏步追过去。

  女孩的笑声恍若铃铛,清脆极了,一边躲避身后的袭击,一边把握时机捏雪球。

  一时不防,雪球正中她的肩膀,些许雪珠洒进围巾里,透心凉。

  反观男人笑意盈盈,淡淡扬了扬左手的雪球。

  没有嘲笑,胜似嘲笑。

  “江、清、辞,你死定了!”咬牙切齿。

  蹲下身子,飞快凝结雪球,朝着人砸过去。

  江清辞闪身躲着,有时用雪球对抗。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以江清辞告饶结束。

  这场雪仗半个小时不到,两人都有些狼狈,外衣上还流着雪水。

  好在冬天的衣服厚,加上雪花及时抖落,倒也没觉得冷,反而因着追来追去活动了身子。

  雪花还在下,他牵着小姑娘的手,相视一笑。

  狼狈归狼狈,但谁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么一笑倒有点像五十步笑百步。

  她笑江总统被她拉下了神坛,而他笑小姑娘冻得如红苹果的脸颊。

  “回去吧。”

  拂了拂她头发上沾染的雪花,他道。

  他的手指也有些凉,但是比自己好多了,温度传递到手上缓解了冷。

  从院子到大门,相携走过,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

  雪花落在她们的身上、发上,绘制了一幅雪中佳景。

  它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进了别墅,何婶瞧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很是心疼,催促两人去换衣服,去厨房给他们煮姜汤驱寒。

  明诗突然庆幸自己当时带了衣服,不然还真尴尬。

  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江清辞的目光落在她微湿的头发上,拿起干毛巾帮她擦着。

  明诗几乎靠坐在江清辞的怀里,他的力道很轻,手指透过毛巾揉着发丝,属于他身上的冷香弥漫。

  很清淡的苦荷香,也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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