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在众人的簇拥下,江昭牵着春花回到布置好的婚房。

  江时叙本想拉着江凌言一块进去,刚走到门前,江昭“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他碰了一鼻子灰。

  一旁的沈青词打趣他。

  “人家洞房花烛夜,你跟着去干什么?”

  江时叙摸了摸鼻子,“我是有东西要给她。”

  醉春楼一事过后,江昭就单方面与江时叙冷战,这么多日下来,无论他如何道歉求情,硬是没跟他讲一句话。

  江时叙自知理亏,百味居醉酒与醉春楼撞见命案,都是他提的主意,这只能说阴差阳错,也不是他故意为之。

  为了弥补,江时叙跟做贼似地又去了一趟醉春楼,花了所有积蓄买了足足五本避火图,就打算今日江昭成亲给她送去。

  结果江昭连门都不给他进。

  江昭进屋后,牵着春花到床榻前坐下,毕竟只是假成亲,所以并未完全遵循礼数。

  “春花,待会我要去外头同晏为卿招待客人,你就在屋里休息便可,不用等我,夏云会伺候你洗漱的。”

  她俯下身靠近寻春花,小声告诉她。

  “夏云知道我是女子,娘亲也知道,但是晏为卿不知道,我的院子没有旁的下人,今夜我睡在隔壁屋内,不会有人发现的。”

  寻春花满眼都是江昭,她小幅度地点头,将手上好吃的点心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放心吧江公子,春花最听话了。”

  江昭没忍住,伸手掐了掐她鼓起的脸颊,肉乎乎地,手感好极了。

  春花正吃着东西,她仰面看她,满眼不解。

  江昭也不解释,她拍了拍春花的头。

  “那我走了。”

  门外原本想闹洞房的宾客们见门关上,加上天色已晚,也纷纷散去,去正厅的宴席上坐下。

  初夏时节,天暗得晚,晏府大摆酒席,人声喧闹。

  等江昭开门时,只有江时叙与江凌言在外头等着。

  一见江昭出门,江时叙赶忙笑着迎上去。

  “江昭,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四下并无旁人,江时叙也没扭捏,他生怕江昭同这几日那般,不理他径直离开。

  他从衣襟里掏出包裹严实的五本书,递给江昭。

  “你打开看看。”

  江昭一开始的确不想理会他,她望着那布包,纤眉紧蹙。

  “这是什么?”

  “避火图啊!我足足买了五本,你今晚定是能用上。”

  他声音不算小,身旁的江凌言在他拿出布包时便暗道不妙,听到避火图三个字时,他想去捂江时叙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他额前的青筋暴起,伸手便要将那包布拿过。

  江时叙给阿昭一个女孩送避火图!

  江昭的动作比他快一步,她接过避火图后,便毫不客气地打开,当着他们的面翻看起来。

  她连连惊叹,不愧是醉春楼,画得果真精美。

  江凌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怪异,江时叙瞧见,还在他肩上拍了拍。

  “都是男人的,怕什么,你日后成亲不也要看?”

  江凌言耳尖红得能滴血,他一言不发,侧过头去,不愿看那避火图。

  夫妻之间,阿昭看了,那他…不看也应当是行的。

  ……

  天色已晚,夕阳西下。

  晏为卿在官场极少接受宴请,在外更是滴酒不沾。

  他面上带着浅笑,身姿挺拔地穿梭于宾客之间,拱手作揖,礼数周全。

  只有些与他同级或官位高于他的人,才敢对他敬酒,晏为卿也不拒绝,他举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灼烧着心口,却也比不上心底那蚀骨的疼痛。

  一杯杯酒水下肚,他依旧神智清晰,看不出来醉没醉。

  沈青词便坐在一旁,望着他将那下了药的酒咽下肚,他握着折扇的指尖在扇柄轻点,而后“啪”的一声,折扇合上。

  此事已成。

  醉春楼一事,只怕晏为卿对沈家早有怀疑,定不会喝他递过去的东西。

  宴席过半,晏为卿大概是醉了,没了平日里的警觉,才能让他从身边经过时,轻而易举的下药。

  整个过程顺利到不像话。

  若非他亲眼看着晏为卿饮下那杯酒,沈青词大概率会认为自己的行径早已暴露。

  他坐在人群当中,嘴角挂着笑,与身旁之人谈笑。

  且看今日晏府上演的好戏。

  ……

  江昭将带着江时叙与江凌言到正院时,宴席已到了尾声,今日邀请的大部分都是晏为卿朝中同僚,她一个也不认识。

  所以出来后,她先是去找了晏为卿。

  结果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她心中暗道不好,找到晏为卿房中的小厮问他。

  “晏为卿呢?”

  那小厮显然也是刚刚赶来,他满脸焦急。

  “晏大人方才给余大人敬酒过后,忽感不适,先行回房了,小的已经去通知王太医给大人把脉了。”

  江昭心中一凛,果真有事发生!

  她面色凝重,目光在转了一圈,她先是看向那位余大人,果不其然,在他左侧不过两桌的地方,沈青词便坐在其中。

  江昭眉心紧蹙,冷静下去吩咐道。

  “先不急,就说晏为卿今日饮酒过多,先行回房休息,若有客人硬要找他,就以闹事的名头直接赶出去。”

  小厮连连领命,“是。”

  匆匆赶来的江时叙两人听见她的话,连忙发问。

  “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昭没有与他们解释太多,她心急如焚,心中后怕,若是晏为卿出了事会如何……

  “你们帮我招待一下宾客,有人想闹事。”

  江时叙一惊,忙不迭地应下。

  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江昭急切离开,只在经过江凌言身旁时,轻声叮嘱一句。

  “小心沈青词,他有问题。”

  ……

  屋内,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打满了一桶。

  晏为卿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喉咙干涩到要冒烟,他左手紧握床沿,指节处刮蹭出血渍。

  王太医给他把完脉,他沉凝片刻。

  “此药阴毒,一刻钟内发作,可至中药之人意识沦陷,怕只有阴阳交合才可解药。”

  “大人可有心悦之人?”

  晏为卿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变得混沌不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落下。

  心悦之人吗?

  他的心悦之人此刻正值洞房花烛夜。

  晏为卿紧咬牙关,从衣袖内取出匕首,在臂前深深划上一刀,他力道极大,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冒出,顺着修长白皙的指尖向下滴去。

  他气息很乱。

  “此药可否不解?”

  王太医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若是硬撑过去,只怕对您的身子多有损伤。”

  晏为卿眼尾猩红,腹下热浪袭来,源源不断的苦楚传到四肢百骸,引发一种由内而外的渴望。

  他强烈的,极度的,渴望着一个人。

  脑海中浮现江昭今日身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模样。

  手中攥着的木雕硬生生折断,在那只骨节分明,青筋暴起的手中化为齑粉。

  他的气息是乱的。

  “王太医你走吧,院旁的下人退去,不得靠近。”

  晏为卿执意如此,王太医也不能违令,只能俯身告退。

  两扇门“嘎吱”一声关上,屋内重回寂静。

  晏为卿跌跌撞撞,他步态紊乱,一边解开衣带,一边朝浴桶靠近。

  今日他为了讨喜而穿着的大红外衣被随意丢弃在地,紧接着就是素白的中衣,里裤…

  丝织的锦布混着四溢的冷水,地上凌乱极了。

  晏为卿赤身坐在浴桶,墨发凌乱,水面飘散的里衣遮挡了水下的激荡。

  他双眸紧闭,低垂着头,探入水下的手上被白绸一圈又一圈地绕着。

  可是上面已经没有江昭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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