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得从早上说起,张晟认为:犯罪策划师找了一帮杀手,但目的不是要沈墨的命。

  第一、那帮杀手的强度太低了,想来犯罪策划师不会天真的认为杀手能够杀掉沈墨。

  第二、犯罪策划师是个神经病,让杀手直接杀掉沈墨不是他的风格。

  也就是说,这一波杀手只是搜集一下情报。

  这样的杀手可能还有第二波,第三波……直至犯罪策划师认为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再根据情报策划一场大戏。

  被动挨打不是四圣兽的风格。沈墨本人也不可能按照对方步调来一关一关玩游戏——他不怕杀手,但烦啊。

  既然犯罪策划师要搜集沈墨的情报,无非派人观察、摄像头等等。

  这次张晟有备而来。

  犯罪策划师技术与他相当,背后有一整个极其默契的团队支撑。

  他败了。

  只能通过拔网线物理防守。

  但张晟愿意承认失败,也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犯罪策划师有团队,张晟也不是孤军奋战。他放下无谓的脸面,求助四圣兽中的其他高手。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好吧,有点夸张。但自己兄弟被人欺负,没道理坐视不理,只要情况允许,大家就提供一份力量。

  其中有些人,能力甚至还在张晟之上。

  这波稳了……张晟是这么认为的。

  房间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并不嘈杂,反而有种奇怪的韵律,如同一曲奇异的打击乐。

  “搞定!”

  张晟突然猛地站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澎湃过。

  其他人站起来,跟着鼓掌。

  沈墨上前,屏幕中播放的他与男女杀手战斗的画面,还有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水塔,在狙击手拔出手枪,射击前一手刀将他打晕,然后是拖着狙击手来到姚爱民的面包车前,最后是沈墨等待同事到来。

  沈墨微微皱眉:“从拍摄角度看,无人机?不对啊,我没有感知到无人机的存在……”

  张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是卫星。”

  沈墨点头,自己的感知还是不够强大,否则应该产生被窥视的第六感。

  屏幕上画面一转,出现一颗卫星,卫星上出现一条不断延伸的红色虚线,最后落在星城城中。

  “这就是那个犯罪策划师的所在?”

  沈墨问,摩拳擦掌。

  “嗯。”

  张晟敲了下回车键,电脑显示:“黄金海岸21栋。”

  “我过去找他聊聊。”

  沈墨往外走。张晟在他身后问:“要不要其他精英外勤支援?”

  沈墨摆摆手,“有需要我会说。”

  黄金海岸是近两年开发的房地产项目,卖点是江景和市政投入数千万的江滨花园。

  属于中高档楼盘。

  面对保安的询问,他懒得亮警察证,直接一个魅惑过去。

  车子停在21栋。

  无限通话器里,张晟说道:“最上面两层被同一个人买下了。

  任浩,曾就读于水木大学计算机系,大二因为入侵学校内部系统篡改成绩被开除。”

  沈墨道:“哦,他那个时候技术还不成熟?”

  “不是。”

  张晟说:“他帮一个舍友也改了成绩,结果那个舍友是个棒槌,酒后自己把事情说了出来。被开除后,任浩靠接一些单子生活,因为技术好,效率高,小有名气。只是两年前开始销声匿迹。

  等等……顶层用电量异常!”

  叮!

  电梯停在15层,也就是倒数第二层。

  楼层楼道明显经过改装,只留一个对开门的防盗铁门。

  门上方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电梯。

  沈墨对张晟道:“我感知到屋子里有微弱的生命波动,但犯罪策划师好像不在里面。”

  张晟道:“这神经病还挺警觉的。没事,他逃不掉。呵呵,这货把附近的摄像头都宕机了。”

  张晟把每个宕机的摄像头当做一个点,最后所有的点连成线——犯罪策划师的逃跑路径。

  张晟道:“再给我两分钟。”

  “嗯。”

  沈墨说。趁着这时间,他熟练地徒手拆掉防盗门,进入改造的公寓里。他很快找到犯罪策划师工作的房间。

  两百平方的屋里摆满了最先进的服务器。

  犯罪策划师设计的人工智能程序正在收集、分析这个城市公共、私人摄像头,还有手机的数据。

  由许多显示器组成的大屏幕,上面有张放大沈墨头像。

  屋子里还有一个钢架子,上面放着许多玻璃培养容器,里面放着一个个人的大脑。沈墨之前感应到的微弱生命迹象正是来源于此。

  这时。

  大屏幕上沈墨的头像突然逐渐碎片化,重组成任浩的模样。

  “没想到四圣兽中也有高手存在,是我小看了你们。

  不过没关系,下次我不会再轻敌。我会给你准备一个完美的剧本。前提是……你能活下来。

  嘻嘻嘻……”

  沈墨耳中听到“滴”一声,来自那堆服务器当中。

  刷!

  沈墨的身影出现在一个炸弹边上,一手按上去。

  下一刻。

  本该“轰”一声将整层楼化为火海的塑胶炸弹消失不见了。

  大屏幕上大笑的任浩僵住。

  耳机里传来张晟的声音:“找到了。”

  沈墨看着任浩,说:“不用下次,我来找你了!”

  说着,沈墨撞开落地窗,从十五层楼一跃而下。

  一辆银灰色买菜车,轰鸣着离开黄金海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跑车呢。

  ……

  城西高架桥。

  豪华越野车。

  坐在后座的任浩脸色非常不好看。

  “四圣兽的人追上来了。”

  任浩对司机说。

  “需要改变行驶路线路线吗?”

  司机问。他的声音很平静,如古井无波。

  “不需要。”

  任浩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盯着我们的是头上的卫星,改变路线没有用。待会儿我会干扰卫星,争取一分钟,换一辆车。”

  “好。”

  司机点头。

  “该死,情报搜集才进行到第一步。”

  任浩咬着牙。突然,他两眼发亮,“不对啊,这种不可预见的突发状况不正是我所追求的吗!嘻嘻,这样才有趣。”

  他从车座位底下搬出一个方形铁盒子,里面放着各色弹珠和不同面额的硬币。

  任浩拿起一个弹珠,看似随意地丢出车窗。

  几秒后。

  高架桥上一辆车子突然失控,撞上另一辆车,然后如同推倒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场惨烈的连环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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