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传染给他算她本事,“那就传。”一个风寒对他根本不算什么,睡一觉就好了。

  “哪天……”走?眼睁睁看着自己又…

  “明晚。”

  这晚望舒发了两身汗,全身热乎乎。

  ……

  接了泡过冰水的一摞毛巾往回走,房间里静悄悄,夫人病了就这样,半点声息都无,连带将军亦无精打采沉默寡言。

  小青加快步子,单手托着,一手准备去掀竹帘,“出去。”平地一声响,唬得她下意识头一抬,立马又迅速低下头去,闭了眼!

  内里二人……心起惊雷,立刻伏身快步退了出去。

  “…漱口……”

  “这会不亲你,乖乖睡吧。”

  等人呼吸平顺,他赤脚下地,简单洗漱换衣,推开门,等急的侍女往前一步,“将军,老夫人在客厅。”

  “你守着。”话未落,袍服轻甩,人已往前。双腿猛抖的小青目送人往前,转身警示守门丫鬟,“除了将军,别人先挡着。”

  客厅。上座正是从城外庄园得知儿子归家赶回来的王氏,秦修远行礼,“见过母亲。”

  “见过大哥。”旁边的十一仅比他矮了半个头,一身武夫打扮,十八的少年少女一天一个样,越长越出挑。

  两人先后落座。

  “远儿回来也不及早给娘来个信,下午接了信往城里走,一天都过去了。”

  秦修远中午起来才晓得亲娘回城外庄子去了……“是不巧,回得匆忙,碰上母亲出城。”

  “庄子上奉了菩萨,娘亲回去替你祈福。见你安好,上天保佑。”

  当家的儿媳妇不准搞这些,作为婆婆的自己也没法子,只能偷偷在家里摆,想到人,“望舒呢?”

  “头痛发热,刚睡了。”

  ……平时主母架势摆得足,等儿子好不容易赶回家,就病了?儿子反过来还要照顾她?王氏一言难尽,人卑言微,干脆沉默。

  下了课捉爹爹的云骁和明熙刚好追到厅里来,“爹!”

  “明熙\/云骁见过奶奶,二叔。”一对儿女行了礼,二话不说小步子一左一右挤着亲爹,秦修远笑开了花,一手一个抱上大腿,两双小手张开将他抱住,贴在他胸膛上,一口一个爹爹,犹为依恋。

  “爹爹,老师说放假五天~”

  “爹,云骁也是!去骑马,爹~~”

  秦修远有问必答,怀里两颗脑袋昂着头叽叽喳喳,孺子恋父,父复何求。

  王氏连忙推荐小儿子,“云骁,你二叔也会骑马,让二叔教你。你爹作大将军,如何忙得过来。”

  “不要!”童言稚语,拒绝得飞快,蹭着亲爹控诉,“娘亲说父母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爹,你都不教我和妹妹!”

  这高帽子一戴,又死死一扣下来,逃无可逃的秦修远失笑。

  心里乐开怀,连连同意,“爹先前不是教过你俩骑马嘛,好好好,爹是第一老师,爹来亲自教大宝和小宝。”

  拍拍两人屁屁,“娘亲她不舒服,你俩长大了不怕,弟弟妹妹还小,都先别过去,免得过了病气。”

  “爹爹,青姨说过了。”

  “好,你俩让春姨摆饭,爹爹和奶奶二叔聊点事。”

  云骁牵着妹妹的手往外跑,“那你们快点!我和妹妹等你们哦!”

  明熙被亲哥拉住跑起来小辫子一甩一甩,一对活泼好动的孙辈,王氏心情跟着好转,“老唐说两个娃娃课业学得还不赖?”

  “明熙敏而好学,善文。云骁筋强好动,擅武。都有韧劲。”

  天赋好,学得快,韧劲强,就能下苦功补不足。

  王氏与有荣焉,看着骄傲的大儿子,“像你,能文能武,肯下苦功。”

  子女优秀,做父亲的有一半功劳,秦修远领下,“两喝娃娃心思细腻,随望舒。平时教导还是舒舒掌着。”

  儿媳教导确实有一套。大孙子这样呀呼呀呼的性格,如今居然也稳重起来了。

  “都辛苦了。”

  母子俩边说边往饭厅走,小房子里有婴儿一声哇哇大哭,中气十足,秦修远停下来关切,“小三怎么了?”

  秦十闻声出来,“三少爷不喜碰水,这会奶娘给他洗澡呢。”

  “水温?”

  “碰温水冷水都哭。”

  刚生出来还没这怪癖,“就擦擦吧。”

  母子在门边等着,等乳娘推了一对转哭为笑的幼儿出来,隔门看着才放心离开。

  一耽搁,待人落座,云骁不满,转头和妹妹蛐蛐亲老子。

  王氏:……这胆子是真真随了亲娘。

  正房。

  望舒一觉睡到三更,刚一动身边手摸到额头来,她伸伸手,人问她:“醒了?”

  “……尿急。”

  老夫老妻,就这么直面问题。

  幸好退热了,沐浴洗漱又吃饭,一套下来力气又回来了,摇椅上一摇一摇,叫人回床去睡。

  喂饱饭就被踹,男人不乐意,“我不自个睡。”又不是分离两地。

  拗不过,男人抱着女人在摇椅一起摇啊摇,“三儿怎么怕水了?”

  这事,望舒啧啧两声,她本想着游泳从娃娃抓起,夏天正热的时候把娃娃放温水里耍耍,“……他头一偏,呛了口。”

  别说娃娃怕,她阴影更重。

  “谁看的娃娃!”口气重得要命。

  还有谁,望舒没好气,“我。”

  明熙抱着妹妹,轻轻松松。

  望舒顾着有点好动的小儿子,又看着疯玩的大儿子,拉不住。

  一口气噎到喉咙眼,秦修远软下来,给自己找补,“长到三岁,我来教。”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望舒没驳他,天下苦战,他分身乏术,养儿育女方面大多时候有心无力。

  沉默即谴责,男人话一出口,想到曾数次食言,一时讷讷。

  明日又得离家。

  许是病中软弱,望舒一时消沉,“不如就这样吧。”

  群雄割据也罢。

  许久。男人开口,“我在家待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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