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文森像泥鳅般滑进校长室。团子在肯豆基的帽子上歪头看他,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肯豆基在办公椅上仰头酣睡,鼾声里还夹杂着\"臭小子又来偷...\"的梦呓。文森轻车熟路摸向零食柜,看到了两颗只有人类世界才会有的大白兔奶糖。

  文森想着,偷拿一颗老头应该不会怪我吧?

  \"就一颗...应该没事...\"

  文森偷摸顺走一颗大白兔奶糖,蹑手蹑脚的离开。

  半夜男生宿舍卫生间,文森额头抵着冰凉瓷砖,腹部传来阵阵绞痛。

  \"该死...怎么这糖会让人这么难受...\" (乳糖不耐受)

  第二天,文森萎靡不振的出现在中等部的教室。

  \"文森?你脸色好差...\"乌拉拉担忧地摸他额头,被冰凉的触感吓到。

  高等部优等生虚弱地趴在中级部课桌上:\"没事...今天我没课,想来陪陪你,陪你说说话就好...\"

  钱进老师笑眯眯地路过:\"高等部的孩子啊?那睡觉记得盖外套...\"

  “钱进老师,这堂课不是魔药学吗?为什么要写作文啊?”

  “不准写,全都不准写,我不要写什么作文,我是来上魔药学的,我是来...”

  文森太阳穴突突直跳,正想用藤蔓堵住那家伙的嘴,忽然听见\"砰\"的倒地声。

  欧趴栽在讲台旁边的过道,众人瞬间惊呼出声。

  \"欧趴!\"钱进老师突然精神抖擞,\"快送保健!等等...\"他掏出一瓶粉色药剂,\"先灌这个!\"

  文森看着那可疑的液体,却见昏迷的欧趴突然抽搐两下,头顶\"噗\"地冒出朵蒲公英。

  \"啊,拿错了。\"钱进老师挠头,\"这是上次乌克娜娜要的头发增长剂...\" (乌克娜娜最近为了教育乌拉拉婚前禁止同枕而眠而焦头烂额)

  \"送他去保健室吧。\"文森强忍着腹痛站起身。

  众人手忙脚乱地抬起昏迷的欧趴,文森本想默默跟在后面,却因为腹部一阵绞痛只能扶住门框,额头全是冷汗。

  \"你也一起来!\"乌拉拉不由分说架住他的胳膊,聆心诀自动捕捉到翻涌的痛苦与担忧,\"天啊,你吃了什么...\"

  \"嘘……\"文森耳尖发红,\"别提那个...\"

  \"欧趴同学得的是驶卷使耗竭症。\"

  \"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蓝宝的声音颤抖着,\"那症状...\"

  \"就像漏水的瓶子。\"大甜甜用试管演示着,\"使用魔法会加速流失,最终...\"她突然哽住。

  飘啊飘惊呼:\"会、会死吗?\"

  沉默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文森强忍不适,询问:\"如果...让驶卷使像自然之力一样循环呢?\"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自然之力在文森手中凝聚,流入欧趴体内。大甜甜护理长监测仪上的驶卷使数值停止下跌。

  \"不可思议!自然之力在替他承担消耗!\" 大甜甜护理长惊讶的手舞足蹈。

  欧趴的睫毛颤动几下,而文森的脸色却越发苍白。乌拉拉一把抓住他手腕:\"够了!你的自然之力也不是无限的!而且你现在不舒服,先停下!\"

  文森收回手,\"灵曼族专属的力量...本就应该守护生命。\"

  病床上的欧趴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众人围着自己,当众人向欧趴讲述事情经过后,欧趴猛地从病床上坐起,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谁要他救啊!\"他瞪着文森,声音里带着尖锐的讽刺,\"你这副怜悯又同情的表情真的很讨厌!\"

  文森愣在原地,眸子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沉下脸来。他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地收回手,转身离开保健室,连止痛药都没拿。

  乌克娜娜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欧趴。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到床边。

  \"……干嘛?\"欧趴别过脸,声音低了几分,\"你也来可怜我?\"

  \"不。\"乌克娜娜平静地坐在他旁边,\"我只是想听你说实话。\"

  接下来就是沉默。

  \"我恨老天爷。\"他终于开口,\"明明我这么聪明,明明我比任何人都努力,可生命却这么短!\"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愤怒全部倾泻而出。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个短命鬼!所以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对所有人不理不睬,这样至少他们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那种……'真可怜啊'的眼神。\"

  乌克娜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欧趴,你知道吗?\"她淡淡地说,\"我以前也恨过命运。\"

  欧趴抬头看她。

  \"我恨自己为什么是月之星,为什么必须承担那么多责任。\"她望向窗外,\"但后来我发现,愤怒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此时的乌克娜娜依旧没有从真假奈亚公主的身份中抽离,肯豆基纵然解释过,乌克娜娜依旧觉得心累。)

  她站起身,眼睛直视着他。

  \"文森救你,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他是萌战士队长,他的责任就是守护所有人——包括你。\"

  欧趴怔住。

  \"至于你的生命……\"她顿了顿,\"与其浪费在愤怒上,不如想想怎么让它更有意义。\"

  欧趴恢复后,抱着一摞魔药学的书。迎面撞上了刚从训练场回来的文森。两人同时停住脚步,空气瞬间凝固。

  文森冷着脸侧身要走,却被欧趴叫住:\"等等!\"

  欧趴深吸一口气,90度鞠躬:\"之前的事...谢谢。\"

  \"不是讨厌被救吗?\"

  \"我讨厌的是怜悯。\"欧趴攥紧拳头,\"从小到大,所有人知道我的病后,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将死之人。\"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着倔强的光,\"但你的眼神不一样——那天在保健室,你分明在生气。\"

  文森挑眉。

  欧趴突然笑了,\"这么嚣张的态度...反而让我觉得痛快。\"

  文森沉默片刻,突然拽过欧趴的手腕。自然之力顺着经脉流淌,在欧趴惊讶的目光中,那些能量竟自发形成循环。

  \"看清楚了。\"文森松开手,\"我救你不是因为同情。我和乌拉拉的蔷薇花,最近像是生病了一样,枯萎了几朵,我安慰乌拉拉说不要紧,可她依旧很心疼,你能调配一些适合植物的药剂吗?\"

  欧趴愣了两秒,突然大笑出声:\"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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