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手指在空气中快速滑动,调出一叠泛黄的电子档案,许溯星好奇看过去。

  徐鹤和宋守节坐在他身侧,神色凝重。

  屏幕上的病例记录像一张张泛黄的旧照片,带着刺目的红标警告。

  相似病例一:

  患者:男性,32岁。

  症状:新纪15年5月15日,皮肤接触人类后突然出现剧烈瘙痒和红肿,伴随呼吸困难和头晕。症状持续数小时后自行消退,但此后反复发作。

  病菌记录:检测出一种未知的微生物,暂命名为“x-12”,其结构类似于某种变异真菌,但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和适应性。

  治疗结果:死亡。

  相似病例二:

  患者:女性,28岁。

  症状:新纪15年5月1日,与人类接触后出现全身性皮疹,伴随低烧和关节疼痛。症状持续数天,期间患者几乎无法正常活动。

  病菌记录:检测出“x-12”的变种“x-12a”,其毒性和传染性更强,且对常规抗生素完全免疫。

  治疗结果:死亡。

  相似病例三:

  患者:男性,18岁。

  症状:新纪15年5月18日,与人类接触后出现严重的呼吸道症状,伴随皮肤溃烂和全身性炎症。症状持续数周,最终导致器官衰竭。

  病菌记录:检测出“x-12”的另一种变种“x-12b”,其破坏性极强,几乎无法治愈。

  治疗结果:死亡。

  足足有三例。

  许溯星平静的眸色被打破,有些怔怔地看着上面的日期,又蹙着眉尖往锦辰怀里依偎。

  宋守节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不是没有猜测过许溯星的病症来自于感染,也不是没有付诸于行动。

  但从来没有调查到这些病例。

  宋守节哑声道,“我带队进污染区三十七次,几乎所有相似样本都筛查过,根本不存在这些病菌。”

  他突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惊惧,“除非……是核心区,到现在为止,能踏入核心区的人类少之又少,就连机器人都难以在里面进行采样、”

  锦辰:“只要存在,就能证明星星的病并非偶然。”

  许溯星说:“我的生日。”

  他垂着眸把玩锦辰衬衫的袖扣,嗓音轻轻浅浅,“新纪15年5月10号,我五岁那年的生日是在外面过的。”

  很奇怪,但确实记忆犹新。

  因为在有父母陪伴的少许记忆里,只有这年的生日最热闹。

  五岁之前记忆不太全面,五岁之后就只有机器人陪伴。

  徐鹤猛地抬头,目光锐利,他从储物柜里抽出一支真空采血管,“小溯,我需要你的血样,重新进行一次全面的分析。”

  许溯星习以为常地伸出手臂,“抽。”

  徐鹤拿起针管,正准备动手,锦辰却接了过去:“我来吧。”

  许溯星偏头靠在他肩上折起袖子。

  锦辰动作熟练而轻柔地刺入许溯星的皮肤。

  抽完血后,锦辰轻轻拔出针管,用棉球按住针孔,许溯星却缩回手,仰眸看了眼锦辰。

  在家里不是这样的。

  锦辰注意到许溯星的目光,默契心领神会。

  他眼尾弯起,低头嘴唇轻轻碰了碰指尖的细小血珠,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徐鹤:“……”

  宋守节:“……”

  研究人员看不得这种画面。

  徐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现在万分确定,某些病菌根本不需要从污染区带出来,这屋子里就滋长着最危险的病毒,名叫恋爱脑。

  做完采样后,锦辰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所有病例数据瞬间加密锁死。

  他抬眼看向徐鹤和宋守节,湛蓝的瞳孔像是淬了冰的玻璃珠。

  “这些资料必须完全保密,”他屈指叩了叩桌面,神色微微沉了下来,“实验中心所有人——包括星星的父母。”

  在他这里,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对神秘的父母。

  宋守节:“我们会和你共同进行调查,你放心。”

  许溯星发了会呆,听这件事说完,认认真真给两个好朋友道谢。

  而后一把拉起锦辰始终藏藏掖掖的右手,扯开袖子。

  仿生人没有人类的细胞,“受伤”之后是不能进行自愈的。

  而锦辰打架起来,又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这条裂痕越发变深,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许溯星的声音带着压抑情绪,指尖在那道裂痕上轻轻抚过。

  每晚的通讯里,锦辰没有提过。

  他的仿生人果然学坏了。

  锦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语气轻描淡写,“其实我也不知道。”

  许溯星没有理会他的敷衍,直接拽着他的手腕,语气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上楼,我要对你进行身体修复。”

  刚想问需不需要帮忙的徐鹤嘶了声,凑过去和媳妇分析病例,等待客室的门一开,立刻就溜。

  ——

  专属实验室的灯光亮起,许溯星从柜子里取出修复工具。

  锦辰坐在实验床的边缘,关闭痛觉系统,任由许溯星摆弄。

  仿生皮熔接的荧蓝色光斑微亮,金属感骨骼在皮下存在感明显。

  手背的裂痕修复得还算快。

  锦辰低头看着,坦白道:“星星,我身上也有伤。”

  许溯星看他,轻轻颔首,学着平时不想吃药时锦辰的做派,抬手捏住他的耳廓往上提。

  “你骗我,说好会注意安全。”

  锦辰眨眨桃花眸,湛蓝瞳孔流露出憔悴,“我也不想,但和我打架的机械体太多。”

  许溯星一下就放开手,弯腰啄吻他的唇角,心软了。

  锦辰飞快压下唇角,短暂接了个吻。

  “好了,你靠过去。”许溯星推了推他的肩膀。

  锦辰的衬衫被轻轻掀起,露出腹肌上几道更深的机械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切割。

  “咬住这个。”许溯星将衬衫卷起,语气有点严肃。

  锦辰:“……”

  玩这么刺激。

  他乖乖把衬衫下摆咬在嘴里,眼神却一直落在许溯星的脸上,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里一阵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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