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还想说什么,何映雪已经一个雪球扔了过来,正中她的肩膀。

  “啊!”

  寒枝惊呼一声,手中的伞差点掉落。

  “这里又没人。”何映雪笑得眉眼弯弯,“我们三个打雪仗好了!玩一会儿我们就回灼英宫。”

  寒酥和寒枝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

  何映雪见状,立刻板起脸,拿出贵妃的架势:“本宫命令你们,陪本宫玩雪仗!”

  两个丫鬟这才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团起雪球。

  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欢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宫道上。

  何映雪玩得兴起,一边躲闪一边后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哈哈哈,你们两个看招——”

  她猛地转身,手中的雪球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后背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啊!”

  何映雪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贵妃娘娘,”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雪地路滑,当心。”

  何映雪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

  蔺无暇持伞而立,银线星纹的官袍在风雪中翻飞如鹤翼。

  簌簌落雪被油纸伞尽数隔绝,更衬得他恍若画中谪仙。

  “蔺、蔺大人?”

  寒酥二人已吓得跪伏在地。

  何映雪慌忙挣脱他的手臂,发间珠钗叮当作响:“多、多谢......”

  蔺无暇的目光掠过她发梢沾着的雪花,然后落在她的一双眉眼上,忽然唇角微扬:“娘娘既称病不出,这般在雪中久站......”

  他忽然压低声音。

  “恐惹人非议。”

  何映雪心头剧跳。

  他竟知道她装病!

  “本宫只是......”她急中生智,指向远处,“透透气。”

  蔺无暇并未拆穿此处已是前朝地界。

  他抬伞望向宫墙一角:“这雪虽能催开御园寒梅,可若年年无人赏鉴......”

  伞面微倾,雪粒簌簌滑落。

  “再好的花,也是徒然。”

  何映雪:“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不过感慨罢了。”蔺无暇轻笑,“昨夜观星,见梅园风水有异。陛下已命雪停后......”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尽数移栽。”

  “微臣还要为那些梅花选新址,先行告退。”

  蔺无暇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官袍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寒枝连忙走过来打伞:“娘娘,蔺大人......”

  “本宫知道,先回去吧。”

  何映雪攥紧袖中突然冰凉的手指。

  她当然明白。

  这是要她争宠的暗示。

  但要向书中一样争宠……她做不到。

  等两年后的上元节宋悦笙从冷宫出来,她就可以用雪中送炭的恩情换取出宫的自由。

  到时候天南地北,还不是任她快活?

  什么皇宫,什么男主,统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即使是帅哥也和她没关系……

  风雪愈急,转眼便将雪地上的足迹与低语,一并掩埋得干干净净。

  **

  天黑后,风雪渐停。

  燕无咎踏着未化的积雪行至澄鉴堂外,玄铁铠甲上凝着细碎的冰晶。

  他抱拳一礼,声音比寒风更冷:“劳烦公公通传,末将有要事禀报。”

  大太监搓着手,白雾从口中呵出。

  “陛下批阅奏折至天明,又与蔺监正议事良久,方才歇下......”

  抬眼瞥见燕无咎眉宇间凝着的肃杀之气,心头一颤,“统领不如半个时辰后再来?”

  “无妨。”

  燕无咎按刀而立,铁靴碾碎阶前薄冰,“末将在此候着。”

  一刻钟后,细雪再度纷扬。

  “吱呀——”

  殿门忽开,闻彧走了出来,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倦意。

  “平喜,将新贡的白狐裘送去灼英宫。”

  “奴才这就去办。”大太监应声退下。

  闻彧的目光紧接着转向阶下:“燕卿何事?”

  “事关残梧殿。”

  步入内殿,炭火哔剥声中,燕无咎单刀直入:“陛下近日可去过残梧殿?”

  闻彧眸中阴鸷一闪而逝。

  找到了。

  “朕确实去过。”他抬眼时,烛火在眸中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近日降温,端宁再如何,也曾是朕的发妻,朕去看了她几次。”

  闻彧说到此处稍停片刻,转而问他。

  “怎么了?端宁有何异常?”

  燕无咎铁甲上的雪粒正在融化,顺着护腕滴落在地。

  “末将带人巡防时,看见宋氏在残梧殿的屋顶走来走去。”他单膝跪地,抱拳时铠甲铮然作响,“未得明令,不敢擅入,所以特来请旨。”

  “这种事还需请示?”

  闻彧猛地起身,扫落满地奏折,“立刻把她带下来!”

  北境的战报还在案头。

  ──宋家军三万铁骑仍驻守霜芜关。

  端宁活着,就是那支虎狼之师听命的筹码。

  闻彧眸色阴鸷如墨:“她要死,也不能是现在。”

  “末将明白。”燕无咎低头时,一滴雪水从眉骨滑落,“日后必严防宋氏自戕。”

  闻彧疲惫地摆手,却在禁军统领转身时突然开口。

  “等等,朕随你一同前去。”

  他要好好找一找能躲过寒鸦和寒鸣搜寻的女人。

  ……

  残梧殿的轮廓在雪夜中渐渐清晰。

  还未踏入宫门,闻彧远远便瞧见屋顶上的一道身影。

  他雪粒子簌簌落在睫毛上,却挡不住眼底翻涌的暗芒。

  那身影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手中似乎拿着什么。

  随着靠近残梧殿,还能听见宫人们着急担忧的呼喊。

  她找人把以前栖梧宫的宫人带到了这里?

  闻彧抬了下手,燕无咎和巡防的禁军小队立刻推开残梧殿的大门而入。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踏入这座自生自灭的囚牢。

  意料中的破败与腐烂之气并未出现。

  正对着大门的屋子亮着微弱的烛火。

  半敞的窗户里,可以依稀看到里面的陈设整洁。

  墙角竟然有几株已结出花苞的梅树。

  廊下挂着风干的药草,随风送来苦涩的清香。

  再往里走仍然看不见破败的痕迹。

  甚至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两个宫女和一个小太监正在焦急地仰头劝着。

  “娘娘快下来!”

  “当心摔着!”

  宋悦笙忽然笑着说:“在劝我下来之前……枕书,我们有贵客来了,备茶。”

  三人一愣,转过身,便看见十多人往这边走来。

  为首的虽然模样见过很多次,但绝不是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位翊王殿下。

  三人瞬间跪下。

  “陛下万岁万岁。”

  闻彧仰头望着屋顶的身影,才发现她手中拿的是一株盛开的梅花枝。

  飘雪落满头。

  梅枝上三两红苞,恰似滴在她素白衣裙上的血珠。

  “端宁,你不应该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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