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露林的清晨总是带着几分清冷。

  夏日尤为明显。

  晨露凝结在竹叶上,偶尔滴落,发出细微的声响。

  绛绯站在竹屋外的空地上,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尖轻轻点地。

  他的思绪早已飘远。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令他心烦意乱的谣言。

  “林中仙向来独来独往。你可曾想过,她为何偏偏收你为徒?”

  “当娘你爹娘死前只有林中仙一人。你父母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师父不过是利用你,等到时机成熟,便会取你性命,夺取狐族至宝。”

  绛绯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这些话了。

  起初,他只觉得荒谬可笑,甚至对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以性命威胁,警告他们不准再胡言乱语。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谣言却如同种子般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逐渐侵蚀着他的信任。

  芍药精平日里与师父的关系要好,这两年看着他时总是欲言又止。

  最近更是一副有话要说却不敢说的模样。

  她的言行举止很难不让他多想。

  忽然,一支竹笛破空而来,精准地打在他的手腕上。

  绛绯手腕一麻,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猛然回过神来,抬头看见竹笛飞回宋悦笙的手中。

  她刚从栖雾镇买糕点回来,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阿绯,你的心不静,当心走火入魔。”宋悦笙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关切。

  绛绯勉强扯了扯嘴角,弯腰捡起地上的剑,低声说道:“没什么,师父。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宋悦笙将糕点盒放在桌上,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探究。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绛绯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她:“师父,杀害我爹娘的到底是谁?”

  宋悦笙的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语气淡淡:“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

  绛绯紧紧盯着宋悦笙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破绽。

  宋悦笙避开他的目光,语气依旧平静:“阿绯,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是对手。”

  绛绯的心猛然一沉。

  她的回避让他心中的怀疑愈发浓烈。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不能被我知道的事情?”

  宋悦笙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阿绯,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对方修为很高,人多势众。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修炼,不要想太多。”

  她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阿绯,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绛绯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追问,可看到她眼中的关切与温柔,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他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师父,我去找芍药精要些花粉。”

  说完转身离去,脚步急促而沉重。

  夜幕降临。

  绛绯独自坐在林中的巨石上,手中握着一壶酒,一口接一口地灌入喉中。

  酒液辛辣,却无法麻痹他心中的痛苦。

  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得他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冷冽的光晕中。

  “你还在犹豫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绛绯回头,看到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

  他的面容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双阴冷而锐利的眼睛。

  他是最近频繁出现在泫露林附近的魔族。

  自称是狐族的旧友。

  虽然他拿着狐族的信物,但绛绯不怎么相信一个魔族说的话。

  “你爹娘的仇,难道你不想报了吗?”黑袍男子缓缓走近,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

  绛绯握紧酒壶,语气冰冷:“我的事,不用你一个魔族管。”

  “若非为了答谢狐族族长当年的救命之恩,不想让仅剩不多的狐族子民遗留在外,我根本不用告诉你这件事。”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师父是真的对你好?她不过是利用你,掩盖她当年的罪行。若不信,大可以去查。人族多贪婪,听到狐族至宝,怎可不动心?”

  绛绯手中的酒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一时间,酒液四溅。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胡说!”

  黑袍男子不为所动。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继续自欺欺人,只会让你爹娘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绛绯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怒吼一声,挥手一道红光朝黑袍男子袭去。

  黑袍男子轻松躲过,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你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为你爹娘报仇?”

  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绛绯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逐渐被痛苦与迷茫取代。

  他想起师父对他的好,想起她为他补灵果、教他剑法、为他准备生辰礼物的点点滴滴。

  可他也想起爹娘一路保护他的画面,想起那些谣言,想起芍药精欲言又止的神情。

  “师父……你真的骗了我吗?”

  绛绯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竹林某处,黑袍男子已经恢复了原样,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

  她正是宋悦笙,此时正脚步轻快地走在林间小径上。

  蓝麻雀有些不忍心。

  它说,「悦姐,这个好歹是你第一个徒弟,这样对他真的好吗?万一他是男主,还是女主机缘……」

  「这不更好吗。杀了自以为的仇人,得知真相后的懊悔会升到极致。倘若他是女主机缘,他日再遇,我就相当于多了一把指哪打哪的刀。别忘了,我动不了男女主。」

  蓝麻雀还是担心,「但是悦姐,我觉得他会在知道是你故意散播谣言,让他杀你后,真的会痛下杀手。就算不杀,也不可能指哪打哪。」

  宋悦笙勾唇轻笑。

  「没有你说的这种可能。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忧虑,会碾压其他所有情绪。与其担心往后的绛绯不听话,麻雀精,你还不如担心我会被他用非法手段困住。」

  「啊?」蓝麻雀惊讶。

  宋悦笙没有再多说什么。

  人的情感本就难以说得通,更别提对一只麻雀精解释了。

  这天之后,绛绯与宋悦笙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以往的师徒关系,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绛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怀疑。

  宋悦笙则依旧从容淡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系统规定时间的一周前晚上。

  谣言传得越来越厉害,宋悦笙找芍药精把留影石交给她,还叮嘱必须在她出现意外后才能交给绛绯。

  芍药精以为是死前留言,没有接,而是安慰道。

  “月姐姐,绛绯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你别把遗言交给我。”

  宋悦笙轻笑:“不是遗言,我可以现在给你看看。”

  她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抬手施法,留影石中立刻浮现出一段带有声音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

  画面消散,留影石的光芒黯淡下来。

  芍药精呆呆地看着留影石,努力消化着刚才看到的内容。

  她喃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月姐姐,你……”

  宋悦笙迅速抬手,示意芍药精噤声。

  她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然后。

  她唤出佩剑,剑尖直指右后方的竹林。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竹林中回荡。

  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从竹林中走出。

  绛绯握着剑,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师父,你还是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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