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威慑已经不管用了。

  先是零星几个士兵丢下武器,接着是十几个、几十个……转眼间,成千上万的士兵开始向河边涌去。

  “回来!都给朕回来!”皇帝歇斯底里地大喊,却无人理会。

  有的人想杀一儆百,但是很快就被人制服。

  姬小颂静静看着这一幕,眼中无喜无悲。

  “皇姐!”皇帝突然飞身而起,凌空踏水而来,“你我姐弟,非要兵戎相见吗?!”

  铁震山等人立刻要上前护卫,却被姬小颂抬手制止。

  她同样飞身而起,与皇帝在河中央对峙。

  “陛下终于肯亲自来见了?”姬小颂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龙椅上发号施令。”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皇姐,你当真如此恨我?”

  “不恨。”姬小颂摇头,“只是失望。”

  “当年你登基时,我为你血战北境;你坐稳龙椅后,我为你镇守边疆。”

  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可你呢?为了一个心怀鬼胎的妃子,就要置我于死地。”

  皇帝急声道:“朕已经知错了!那些陷害你的朝臣也都伏诛!皇姐,回来吧……母后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提到母亲,姬小颂眼神微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陛下,晚了。”

  她指向身后欣欣向荣的新夏国土:“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建立。这里的百姓尊我为执政,不是因为我的血脉,而是因为我给了他们希望。”

  “而你,”她又指向应国方向,“除了加税征兵,可曾给过百姓什么?”

  皇帝哑口无言。

  他当然知道应国民不聊生,但他一直觉得,那不过是成就霸业的必要牺牲。

  “皇姐,”他最后挣扎道,“若你执意分裂国土,史书会如何写你?”

  姬小颂笑了:“史书?”

  她转身面向两岸数十万将士,声音如雷:“今日我姬小颂在此立誓:新夏之国,永不称帝!执政之位,十年一选!土地归民,赋税永轻!”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轰隆!晴空突然一声霹雳,竟是天道响应了她的誓言。

  皇帝脸色惨白,踉跄后退几步。

  这是真正的天地共鸣,做不得假。

  “现在,”姬小颂最后看了皇帝一眼,“陛下觉得,史书会怎么写?”

  说完,她转身飞回新夏阵地,再不回头。

  皇帝呆立河心,看着对岸欢呼雀跃的新夏军民,又回头看看自己溃不成军的部队,终于明白: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输在兵力,不是输在谋略,而是输在民心。

  三日后,应国大军溃退。

  超过半数的士兵选择留在新夏,其中包括不少精锐。

  一个月后,应国爆发大规模起义,各地百姓高呼“迎执政,入新夏”。

  *

  “报——!”

  传令兵跌跌撞撞闯入金銮殿,铠甲上沾满泥浆。

  殿内文武百官齐刷刷回头,只见那士兵扑通跪地:“启禀陛下,北境三城……三城百姓昨夜集体出逃,守卫……守卫主动打开城门……”

  “什么?!”

  龙椅上的姬玄烨猛地站起,鎏金龙纹袖袍扫翻了御案上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溅在跪着的户部尚书脸上,老人却不敢擦拭。

  “具体人数?”皇帝声音发颤。

  “至、至少十万……”士兵额头抵着金砖,“新夏那边派了接应队,沿途分发干粮……”

  “混账!”

  姬玄烨一脚踹翻鎏金香炉,香灰漫天飞扬。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三个月来,这已是第七批大规模逃亡。

  自从姬小颂在洛河对岸立誓,应国就像漏水的破船,任凭他如何堵漏都无济于事。

  “陛下息怒。”丞相司马睿出列,灰白胡须微微颤抖,“当务之急是查明守卫渎职……”

  “查?朕现在就要杀人!”

  姬玄烨抽出墙上挂着的天子剑,寒光映得他眼窝深陷,“传旨!北境三城守卫全部腰斩,家眷充作官妓!逃民抓回者,成年男子断足,女子黥面!”

  殿内死寂。

  工部尚书突然跪下:“陛下不可啊!如今春耕在即,再施重刑恐怕……”

  “恐怕什么?”皇帝剑尖直指老臣咽喉,“连你也要叛朕?”

  忽然殿外传来嘈杂声。

  禁军统领赵无伤大步入内,铁甲上沾着新鲜血迹:“禀陛下,城南贫民区暴动,数百人冲击城门……”

  “杀!都给朕杀光!”姬玄烨歇斯底里地大笑,“把首级挂在城墙上!让那些贱民看看……”

  司马睿突然重重叩首:“陛下!老臣冒死进谏!如今民心思变,堵不如疏啊!若减免赋税……”

  “闭嘴!”天子剑劈在丞相冠冕上,玉珠迸溅,“朕看你是被姬小颂那套蛊惑了!什么‘土地归民’,什么‘十年一选’,都是乱臣贼子的把戏!”

  老丞相抬头,额间鲜血直流:“那为何新夏百姓能吃饱穿暖?为何我军将士宁愿游过洛河也要……”

  “拖出去!”姬玄烨暴喝,“司马睿革职查办,家产充公!”

  当夜,皇城火光冲天。

  禁军挨家挨户搜查“叛国文书”,实则是抢夺百姓最后的口粮。

  赵无伤带着铁面具,亲自率兵在城南屠杀,血水汇成溪流渗入护城河。

  “统领……”年轻副将声音发颤,“这户只有孤儿寡母……”

  “陛下有令。”赵无伤面具下的声音毫无波澜,“凡私藏新夏传单者,诛九族。”

  妇人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枯瘦的手里攥着半张粗纸。

  借着火光,赵无伤看见纸上画着简易地图,标注着通往新夏的安全路线。

  “放箭。”

  破空声响起时,妇人突然跪下:“大人!我们只想活命啊!”

  她扯开衣襟露出肋骨嶙峋的胸膛,“看看这具身子!去年秋税夺走了粮食,冬税夺走了棉衣,春税要夺走我两个孩子啊!”

  羽箭钉入女人肩膀,她仍死死护着孩子。

  赵无伤握刀的手微微发抖,想起自己远在故乡的老母。

  “继续射。”他转身时听到孩童惨叫。

  五日后,死亡没能阻止逃亡潮。

  相反,更多百姓趁着夜色翻越城墙。

  禁军巡逻队常常“恰好”背过身去,甚至有人脱下铠甲加入逃难队伍。

  “陛下!”新任丞相战战兢兢呈上奏章,“昨日……禁军第三营集体叛逃……”

  姬玄烨眼底布满血丝。

  他忽然发现龙案上的朱砂砚台在震颤。

  原来是自己的手在抖。

  自登基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不是对敌军的恐惧,而是对脚下这座正在崩塌的帝国。

  “拟旨。”他声音嘶哑,“即日起实行连坐制。邻里逃亡不报者,全巷处死……”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门方向腾起蘑菇云,隐约传来“迎执政”的欢呼声。

  赵无伤踉跄闯入:“陛下快走!工匠坊暴动,他们用火药……”

  “朕不走!”姬玄烨疯狂撕扯着龙袍领口,“朕是真龙天子!朕……”

  第二声爆炸更近。

  一块碎瓦砸在龙椅扶手上,烫金的龙首应声而断。

  当夜,史官在密室里写下:“永昌三年四月初八,帝星摇落。西城守将王焕率部反,开城门迎流民。禁军倒戈者十之三四,余者溃散。丞相司马睿死于诏狱,临终血书‘民为贵’三字……”

  而在百里外的洛河边,新夏巡逻队不断接收着蓬头垢面的应国百姓。

  有个小女孩指着对岸火光问:“娘,皇帝为什么不让大家过河呀?”

  妇人将孩子往怀里搂了搂:“因为他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

  妇人望着对岸冲天烈焰,轻声道,“害怕我们这些蝼蚁,终有一天能决定谁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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