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所谓密信
源昊所言模棱两可，王清晨也实在猜不到其中的具体意思。
至于自家老泰山是何想法，他不敢往深处猜万一猜对了怎么办？
有时候万事不随人意，单单裹挟两字就足以害人性命。
王清晨突然有点怀念前世的法治社会了。
那里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早退。
在这里官位越高，权力越大，性命越不受掌控。
身处封建社会，他最缺失的就是这种安全感。
“大兄最西到过哪里？”王清晨也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你对这个感兴趣？大哥最西到过车梨国，那里的人与我们异发异瞳，就连肤色都与我们都不一样”源昊说道。
“你要是在京师的话，大哥就带你长长见识了，这次前来朝拜的使臣就有车梨国人，现在已经被为兄带人打服帖了”源昊说得简单，但是其中的艰难又岂是一句话便能概括的。
“他们战力很强吗？”王清晨问道。
“不弱，妹夫切莫轻视”源昊难得没有吹嘘，而是实事求是说道，西征并不容易，排除环境影响，西域诸国的战力也不容小觑。
“只是我们更强”贬低自己的敌人就是贬低自己，源昊话语既不谦卑，也不骄傲，但是却充满自信。
这份自信来源于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两人也只是在村中闲逛，或许是因为骁骑太过凶恶，除了在稻田里收割早稻的人家，村里基本没什么人。
所以两人倒也清静。
村子不大，除了临靠的小青牛山和山脚下的成片农田，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源昊倒是对村民收割的景象喜欢的紧，甚至还请缨帮村人收割了一小片。
凭他的体格，再加上王清晨的面子，源昊也如愿以偿，逐渐上手了。
“这在漠北可不多见”源昊有些沉浸其中，手中刀镰舞得飞快。
不过茬子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王清晨也不好评价，好在不要工钱，要不然主家肯定要骂娘。
对于这些世家子弟的爱好，王清晨也不理解，不过看其开心的样子，王清晨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快乐。
好在，有模有样的收割一会，似乎是看到主人的拘谨他也没有继续，放下手中刀镰便告辞离开。
“小时候我也耕种过，每年开春陛下都会在京郊开春劝农，不过也只有那么一次，我想，它们要是长大应该也是这般丰收”源昊说道。
王清晨知道他说的应该就是他亲手打理的庄稼。
或许这就是世家弟子的遗憾吧！
想要种田都没时间。
“那挺可惜的，今天算是弥补遗憾了？”王清晨有些调侃。
“不算，遗憾之所以叫做遗憾，又岂能弥补？”源昊一个大老粗说的话竟然还有几分哲理。
“你们村这河倒是不错，在京师可没这般干净的！”源昊说道，也不知道现在的京师和他记忆中是否一样。
说罢他便直接趟（tāng）进了河水里，刚才一阵劳作，虽然不费什么力气。
但是，天气炎热还是免不了出汗。
或许是今天一开始便坏了心境，直到现在王清晨总感觉做什么都不太对。
村子不大，两人并没有逛太长时间便回了院子。
王清晨思念着怀中的书信，源昊想着临走前和自家妹子多说两句。
对于一众骁骑幽怨的眼神，源昊选择视而不见，毕竟这里不是军中，也不是国公府，他也做不得主。
看着这些战场上的杀才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拿捏，王清晨多少也有些不忍。
“井中还有酥瓜的话，都给他们送去吧！”王清晨想了想还是对着红霞说道。
个人恩怨暂且不论，家国情怀不可不提。
当初他和拖拖就是这般不打不相识，后来也是拖拖掩护，他才幸免于难。
有些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只是红霞却是撅着小嘴，百般不愿。
不过源一告罪一声便着急上前帮忙，竹篓不小，红霞一人有些吃力。
而这告罪自然是骁骑对姑爷不礼貌的告罪。
他们现在其实不算骁骑的一员，更多算是家臣，魏国公府的家臣。
王清晨点头算是回礼，也不再理会。
“多谢”对于自家妹夫的宽待，源昊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感谢道。
他带来的这些兄弟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被苛待他多少也有些在意。
王清晨家中其实并没有种酥瓜，不过每日村中总有孩子将最新鲜的酥瓜送来，他又拒绝不得。
所以家中酥瓜不缺，质量也是上乘，足够门外的骁骑一人分上一个。
“前边不远那条河，今晚你们就在那里扎营，记得将战马都好好洗刷洗刷”看骁骑人手拿着一个酥瓜就啃，源昊命令道。
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他也不好继续安排骁骑堵在自家妹夫家门口。
刚才他在河边洗刷时已经看过，河边视野开阔，水草丰美，不仅能够洗涮马匹，喂养战马，也是个难得的扎营地。
当然，除了下雨天。
“唯”这么热的天，即便是骁骑也穿不了太长时间的甲衣，所以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这些骁骑已经换上常装，此时领了命令自然上马离开。
看样子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无语了都，这老丈人净干坑女婿的事。
“正好刚才消食，我再拿一个”源昊从红霞的篮子里挑了一个个大的，啃着便走进了屋里凉快。
“少爷……”红霞气恼。
“你那馒头他们可吃完了？”王清晨说道。
“没有”红霞更生气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
“一会给他们送去，我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的”王清晨说道，浪费粮食可不好。
“哎，我这就去”红霞闻听瞬间开心了。
正好四老爷家送来的芥子菜还有不少呢，也送过去，再加点盐肯定更有滋味，红霞如是想着。
处理完这些王清晨也终于清静下来，寻一僻静之处，他缓缓打开了老泰山的信笺。
因为不确定其中内容，所以他也不敢与源冰分享。
毕竟老爷子做的这一切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吾婿见字如晤。
自汝与吾女结缡，吾观汝之言行，闻听汝之举止，知汝乃品性端方、志存高远之士，甚慰。
今吾女于汝，托付终身，望汝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莫负此良缘。
……
”
这完全是一副慈爱形象啊！简直和他所想差之千里。
他还以为这其中必有难言之秘，没想到全是关怀之语。
他有点搞不懂老泰山了，这么神秘兮兮的，搞半天就是让自己照顾好他的宝贝女儿，这你直接耳提面命不好吗？
还非得装作一副密信的样子。
白激动一场。
他还以为老爷子要将骁骑交给自己，或者让自己帮忙出主意起事，结果，就这……
他可是连后边的一千八百步都思虑清楚了，首尾他都已经想到如何处理了。
结果如此大个乌龙，真是让人心情七上八下的。
这莫名的有些失落是怎么回事？
不过回信还是要回的，王清晨也是言辞恳切地表了一回衷心。
从老国公的种种举动，王清晨实在摸不清他的脾性，这感觉和老皇帝都有的一拼了。
说他稳重，他还有点冲动，说他冲动，他还和自己玩起了温情。
或许也只有等到见面的时候他们也才能真正了解。
翌日
晨曦依依，早行的人已经整装待发。
“走得这般早吗？”源冰依依不舍，自从有了身孕以后，这还是第一个来看她的家里人。
“回头我让老二来看你，或者直接将你接回京师就是”对于自家妹妹，源昊有太多关心的话想要说，只是时间也不允许他在这里常驻。
“妹夫，照顾好冰儿”源昊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这是一个兄长的交代。
“大兄不说我也会的”王清晨眼神坚定不移分毫。
目送骑兵远去，源冰不忍落泪。
“爹爹信中给你说了什么吗？”源冰泪眼婆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岳丈大人让我照顾好他的宝贝女儿”王清晨牵着自家娘子说着最温柔的情话。
“可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王清晨这话也不知算不算安慰，却是将温馨的氛围全都破坏了。
“哼”不过源冰也终于破涕为笑。
七八月份村里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毕竟没有赋税徭役之后，这些粮食几乎可以全都收入粮仓。
王清晨也不可避免地下地劳累了一把，毕竟他不多干一些，爹娘就要多干一些。
农忙时间不仅村中书生返乡，就连那几个识字的小丫头也各有各的事情。
所以王清晨便也闲了下来，不下地又能做什么呢？
“我就说不让你来，你在家里陪着冰儿就是了”王母嗔怪道。
家中还是那些田地，如今重新体验收割，也是难得的福分。
“家中那么多护卫，你偏不让他们插手，那儿子只能自己来帮忙了”王清晨说道，他也搞不懂老一辈是怎么想的。
难道自己收割的和别人收割的不一样吗？
“那怎么会一样，这些田就是咱们的根，你就是做到宰相，根总是不能丢的”王父说道，话语中反而有些许没来由的落寞。
王清晨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手中动作只能加快。
早晨的这些许凉意，正是卖力的好时候。
“你起来的时候没把冰儿惹醒吧！”
“没有，她这些日子睡得可沉了，再说，有红霞看着，没什么问题的”王清晨说道。
或许是身子渐重的缘故，这些日子，源冰总有些嗜睡。
“女人生子都是这样，合该多睡一会儿，幺孙也好长大，只是苦了晚晚，我这个当娘的什么也帮不上”白氏有些感慨。
“皇室什么没有？还用得着你帮忙？”嘴上这么说，王清晨心中也有些担心。
源冰就在他的身边，他随时都能帮其把脉，也就能检测其身体状况，但是小碗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你别在这瞎忙活了，回去看看红霞将青鱼炖好没有，冰儿若是起床了让她多喝一点，身子重了，现在可得多吃点好的”王母说道。
此时晨曦微瑕，小青牛山腰就好像缠了一条金色的雾带，十分好看。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天色早就大亮，王父的身影已经隔开老远，王母有些埋怨，如果没有自家儿子在这打岔，她这进度也不会拉下这么多。
“您可悠着点，别累坏了身子，咱家也不缺这点吃的”王清晨说道。
王清晨特意和族长交代了，留给老两口收割的只有不到两亩，其他的族长都会安排人完成收割。
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累着。
如果他真的拦着不让两人下田，恐怕这老两口真能着急上火。
王清晨也只能任他由他。
“那我先回了，累了记得喊爹回来吃饭”王清晨擦了擦额头上已经干涸的汗渍，便在白氏的催促下离开了。
送是不可能送的，回家吃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避开中午最炎热的时候，甚至两人还能稍稍休息一下。
毕竟躺在床上歇息和躺在树下歇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么长时间没劳作，仅仅只收割了这一个早上，王清晨只觉得这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夫子……”
“夫子……”
“先生，您也下田啊？”
……
一路上和王清晨打招呼最多的就是村中小子，这段时间的相处，王清晨已经和他们混熟了。
所以以前的敬畏现在也只剩下崇敬了。
和小孩子疑惑的目光不同，村中其他族人看王清晨的目光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毕竟他们刚刚可是以王清晨为模板教育自家的孩子。
“让你好好读书你偏不，你看你小五叔现在保准在家中歇清闲呢！”
“你要是也能考上状元，有的是人抢着帮爹干活，老子还用的着你”
“不想干你想上天？你以为你是官老爷，爹不求你考上状元，你就是考中秀才，让爹在祠堂磕头的时候往前边站站爹就知足了”
……
这种类似的话，整个早上都在稻田里回荡，直到王清晨的出现打碎了他们幻想的泡泡。
其实王清晨和他们起的一样早。
天色仍旧昏暗的时候，他就随爹娘出门了，毕竟一天之中也就只有早晚才能凉快这么一会儿。
源昊所言模棱两可，王清晨也实在猜不到其中的具体意思。
至于自家老泰山是何想法，他不敢往深处猜万一猜对了怎么办？
有时候万事不随人意，单单裹挟两字就足以害人性命。
王清晨突然有点怀念前世的法治社会了。
那里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早退。
在这里官位越高，权力越大，性命越不受掌控。
身处封建社会，他最缺失的就是这种安全感。
“大兄最西到过哪里？”王清晨也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你对这个感兴趣？大哥最西到过车梨国，那里的人与我们异发异瞳，就连肤色都与我们都不一样”源昊说道。
“你要是在京师的话，大哥就带你长长见识了，这次前来朝拜的使臣就有车梨国人，现在已经被为兄带人打服帖了”源昊说得简单，但是其中的艰难又岂是一句话便能概括的。
“他们战力很强吗？”王清晨问道。
“不弱，妹夫切莫轻视”源昊难得没有吹嘘，而是实事求是说道，西征并不容易，排除环境影响，西域诸国的战力也不容小觑。
“只是我们更强”贬低自己的敌人就是贬低自己，源昊话语既不谦卑，也不骄傲，但是却充满自信。
这份自信来源于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两人也只是在村中闲逛，或许是因为骁骑太过凶恶，除了在稻田里收割早稻的人家，村里基本没什么人。
所以两人倒也清静。
村子不大，除了临靠的小青牛山和山脚下的成片农田，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源昊倒是对村民收割的景象喜欢的紧，甚至还请缨帮村人收割了一小片。
凭他的体格，再加上王清晨的面子，源昊也如愿以偿，逐渐上手了。
“这在漠北可不多见”源昊有些沉浸其中，手中刀镰舞得飞快。
不过茬子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王清晨也不好评价，好在不要工钱，要不然主家肯定要骂娘。
对于这些世家子弟的爱好，王清晨也不理解，不过看其开心的样子，王清晨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快乐。
好在，有模有样的收割一会，似乎是看到主人的拘谨他也没有继续，放下手中刀镰便告辞离开。
“小时候我也耕种过，每年开春陛下都会在京郊开春劝农，不过也只有那么一次，我想，它们要是长大应该也是这般丰收”源昊说道。
王清晨知道他说的应该就是他亲手打理的庄稼。
或许这就是世家弟子的遗憾吧！
想要种田都没时间。
“那挺可惜的，今天算是弥补遗憾了？”王清晨有些调侃。
“不算，遗憾之所以叫做遗憾，又岂能弥补？”源昊一个大老粗说的话竟然还有几分哲理。
“你们村这河倒是不错，在京师可没这般干净的！”源昊说道，也不知道现在的京师和他记忆中是否一样。
说罢他便直接趟（tāng）进了河水里，刚才一阵劳作，虽然不费什么力气。
但是，天气炎热还是免不了出汗。
或许是今天一开始便坏了心境，直到现在王清晨总感觉做什么都不太对。
村子不大，两人并没有逛太长时间便回了院子。
王清晨思念着怀中的书信，源昊想着临走前和自家妹子多说两句。
对于一众骁骑幽怨的眼神，源昊选择视而不见，毕竟这里不是军中，也不是国公府，他也做不得主。
看着这些战场上的杀才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拿捏，王清晨多少也有些不忍。
“井中还有酥瓜的话，都给他们送去吧！”王清晨想了想还是对着红霞说道。
个人恩怨暂且不论，家国情怀不可不提。
当初他和拖拖就是这般不打不相识，后来也是拖拖掩护，他才幸免于难。
有些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只是红霞却是撅着小嘴，百般不愿。
不过源一告罪一声便着急上前帮忙，竹篓不小，红霞一人有些吃力。
而这告罪自然是骁骑对姑爷不礼貌的告罪。
他们现在其实不算骁骑的一员，更多算是家臣，魏国公府的家臣。
王清晨点头算是回礼，也不再理会。
“多谢”对于自家妹夫的宽待，源昊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感谢道。
他带来的这些兄弟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被苛待他多少也有些在意。
王清晨家中其实并没有种酥瓜，不过每日村中总有孩子将最新鲜的酥瓜送来，他又拒绝不得。
所以家中酥瓜不缺，质量也是上乘，足够门外的骁骑一人分上一个。
“前边不远那条河，今晚你们就在那里扎营，记得将战马都好好洗刷洗刷”看骁骑人手拿着一个酥瓜就啃，源昊命令道。
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他也不好继续安排骁骑堵在自家妹夫家门口。
刚才他在河边洗刷时已经看过，河边视野开阔，水草丰美，不仅能够洗涮马匹，喂养战马，也是个难得的扎营地。
当然，除了下雨天。
“唯”这么热的天，即便是骁骑也穿不了太长时间的甲衣，所以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这些骁骑已经换上常装，此时领了命令自然上马离开。
看样子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无语了都，这老丈人净干坑女婿的事。
“正好刚才消食，我再拿一个”源昊从红霞的篮子里挑了一个个大的，啃着便走进了屋里凉快。
“少爷……”红霞气恼。
“你那馒头他们可吃完了？”王清晨说道。
“没有”红霞更生气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
“一会给他们送去，我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的”王清晨说道，浪费粮食可不好。
“哎，我这就去”红霞闻听瞬间开心了。
正好四老爷家送来的芥子菜还有不少呢，也送过去，再加点盐肯定更有滋味，红霞如是想着。
处理完这些王清晨也终于清静下来，寻一僻静之处，他缓缓打开了老泰山的信笺。
因为不确定其中内容，所以他也不敢与源冰分享。
毕竟老爷子做的这一切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吾婿见字如晤。
自汝与吾女结缡，吾观汝之言行，闻听汝之举止，知汝乃品性端方、志存高远之士，甚慰。
今吾女于汝，托付终身，望汝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莫负此良缘。
……
”
这完全是一副慈爱形象啊！简直和他所想差之千里。
他还以为这其中必有难言之秘，没想到全是关怀之语。
他有点搞不懂老泰山了，这么神秘兮兮的，搞半天就是让自己照顾好他的宝贝女儿，这你直接耳提面命不好吗？
还非得装作一副密信的样子。
白激动一场。
他还以为老爷子要将骁骑交给自己，或者让自己帮忙出主意起事，结果，就这……
他可是连后边的一千八百步都思虑清楚了，首尾他都已经想到如何处理了。
结果如此大个乌龙，真是让人心情七上八下的。
这莫名的有些失落是怎么回事？
不过回信还是要回的，王清晨也是言辞恳切地表了一回衷心。
从老国公的种种举动，王清晨实在摸不清他的脾性，这感觉和老皇帝都有的一拼了。
说他稳重，他还有点冲动，说他冲动，他还和自己玩起了温情。
或许也只有等到见面的时候他们也才能真正了解。
翌日
晨曦依依，早行的人已经整装待发。
“走得这般早吗？”源冰依依不舍，自从有了身孕以后，这还是第一个来看她的家里人。
“回头我让老二来看你，或者直接将你接回京师就是”对于自家妹妹，源昊有太多关心的话想要说，只是时间也不允许他在这里常驻。
“妹夫，照顾好冰儿”源昊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这是一个兄长的交代。
“大兄不说我也会的”王清晨眼神坚定不移分毫。
目送骑兵远去，源冰不忍落泪。
“爹爹信中给你说了什么吗？”源冰泪眼婆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岳丈大人让我照顾好他的宝贝女儿”王清晨牵着自家娘子说着最温柔的情话。
“可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王清晨这话也不知算不算安慰，却是将温馨的氛围全都破坏了。
“哼”不过源冰也终于破涕为笑。
七八月份村里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毕竟没有赋税徭役之后，这些粮食几乎可以全都收入粮仓。
王清晨也不可避免地下地劳累了一把，毕竟他不多干一些，爹娘就要多干一些。
农忙时间不仅村中书生返乡，就连那几个识字的小丫头也各有各的事情。
所以王清晨便也闲了下来，不下地又能做什么呢？
“我就说不让你来，你在家里陪着冰儿就是了”王母嗔怪道。
家中还是那些田地，如今重新体验收割，也是难得的福分。
“家中那么多护卫，你偏不让他们插手，那儿子只能自己来帮忙了”王清晨说道，他也搞不懂老一辈是怎么想的。
难道自己收割的和别人收割的不一样吗？
“那怎么会一样，这些田就是咱们的根，你就是做到宰相，根总是不能丢的”王父说道，话语中反而有些许没来由的落寞。
王清晨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手中动作只能加快。
早晨的这些许凉意，正是卖力的好时候。
“你起来的时候没把冰儿惹醒吧！”
“没有，她这些日子睡得可沉了，再说，有红霞看着，没什么问题的”王清晨说道。
或许是身子渐重的缘故，这些日子，源冰总有些嗜睡。
“女人生子都是这样，合该多睡一会儿，幺孙也好长大，只是苦了晚晚，我这个当娘的什么也帮不上”白氏有些感慨。
“皇室什么没有？还用得着你帮忙？”嘴上这么说，王清晨心中也有些担心。
源冰就在他的身边，他随时都能帮其把脉，也就能检测其身体状况，但是小碗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你别在这瞎忙活了，回去看看红霞将青鱼炖好没有，冰儿若是起床了让她多喝一点，身子重了，现在可得多吃点好的”王母说道。
此时晨曦微瑕，小青牛山腰就好像缠了一条金色的雾带，十分好看。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天色早就大亮，王父的身影已经隔开老远，王母有些埋怨，如果没有自家儿子在这打岔，她这进度也不会拉下这么多。
“您可悠着点，别累坏了身子，咱家也不缺这点吃的”王清晨说道。
王清晨特意和族长交代了，留给老两口收割的只有不到两亩，其他的族长都会安排人完成收割。
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累着。
如果他真的拦着不让两人下田，恐怕这老两口真能着急上火。
王清晨也只能任他由他。
“那我先回了，累了记得喊爹回来吃饭”王清晨擦了擦额头上已经干涸的汗渍，便在白氏的催促下离开了。
送是不可能送的，回家吃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避开中午最炎热的时候，甚至两人还能稍稍休息一下。
毕竟躺在床上歇息和躺在树下歇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么长时间没劳作，仅仅只收割了这一个早上，王清晨只觉得这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夫子……”
“夫子……”
“先生，您也下田啊？”
……
一路上和王清晨打招呼最多的就是村中小子，这段时间的相处，王清晨已经和他们混熟了。
所以以前的敬畏现在也只剩下崇敬了。
和小孩子疑惑的目光不同，村中其他族人看王清晨的目光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毕竟他们刚刚可是以王清晨为模板教育自家的孩子。
“让你好好读书你偏不，你看你小五叔现在保准在家中歇清闲呢！”
“你要是也能考上状元，有的是人抢着帮爹干活，老子还用的着你”
“不想干你想上天？你以为你是官老爷，爹不求你考上状元，你就是考中秀才，让爹在祠堂磕头的时候往前边站站爹就知足了”
……
这种类似的话，整个早上都在稻田里回荡，直到王清晨的出现打碎了他们幻想的泡泡。
其实王清晨和他们起的一样早。
天色仍旧昏暗的时候，他就随爹娘出门了，毕竟一天之中也就只有早晚才能凉快这么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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