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先明的外套上的香薰似乎是换了一种,不再带清新的青草气息,只有丝丝深入骨髓的苦味。

  齐曼伸手挡在面前想要把他推开,却被一手抵着车顶的他紧紧握住了手腕。

  被抓的发痛的齐曼倒吸了一口气,而欧先明非但没有松手还凑得更近了一些。

  “你快放开!”

  欧先明那无光的瞳眸中流转过齐曼读不懂的情绪,似乎是悲伤,又似乎带着失望。

  “就这么想摆脱我?”

  他的口吻不再像刚刚那样冷漠,让齐曼一瞬间忘记了挣脱,任由着他在自己的视线里点点逼近。

  “啪嗒”一声,束缚在胸前的安全带应声松开。

  等齐曼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到了驾驶位上,依着车窗看着齐曼。

  “你刚刚忘记解开安全带了。”

  “谢谢提醒。”

  齐曼和欧先明一前一后的走着,路灯之下,两个曾经相爱的人此时的影子被孤单的缓缓拉长又缩短。

  欧先明打开房门之后,在欧先明的家门口有一个装满东西的纸箱,而纸箱上面放的纸鹤刺痛了齐曼的眼睛。

  齐曼的眼睛大滴的泪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砸落在上面染成一个个涟漪。

  当初齐曼亲手教欧先明叠纸鹤的情景有如倒带的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恍如就发生在昨日。

  突然一声闷雷在乌云之间炸开,不出一会儿就把毫无防备的树淋湿透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藏着在纸鹤里许下了心愿。

  写的时候小声呢喃的声音被欧先明听到了,但他自然没有说穿。

  那是关于他们的心愿。

  那个愿望,或许对齐曼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欧先明一声叹息后,把这些纸鹤挂在玻璃窗上。

  外面的瓢泼大雨明明无法落在这些纸鹤上,而空洞的房间,是轰然的雨声,盖过了齐曼骤然加速的心跳。

  扑通扑通。

  齐曼来到这里本是为了放下与欧先明相关的一切。

  但见到那些纸鹤后,这个本意就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无声的漆黑之中,只有窗外投来的光影落在欧先明的脸上身上。

  一时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

  “外面下雨了,你今天可以住在这里。”

  “末班车要赶不上了。”

  “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去。我就是想见你,只想见你。”

  忽明忽暗的光斑在欧先明的眼眸里晃动,让齐曼看不清他藏在眼底深处的情绪。

  突如其来的寂静给齐曼徒增了几分压力,齐曼突然感到一阵止不住的痒爬上了鼻尖。

  “阿嚏。”

  一个小小的喷嚏打破了这无声的尴尬。

  齐曼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

  只见欧先明拿着抽纸的手闯入了齐曼的视线。

  齐曼才刚刚接过纸巾,一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又伴随着一阵叹息披到了齐曼的肩上。

  “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齐曼随着他的低声说话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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