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娘挑了一下眉,“你确定你能把握住吗?”

  金老头笑笑,“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我在他面前装了这么久的孙子,可不是白装的。”

  云三娘看着他自信的笑脸,眉头微微皱起。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担心的。”她沉声道,“你这个人得意忘形惯了,到了关键时间还容易掉链子,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金老头被云三娘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心虚。

  他怎么忘了云三娘几乎知道他所有丢脸的事?

  金老头心虚地轻咳了一声,“那都是年轻时的事了,我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早就不一样,你不能拿这些事一概而论!”

  “若是我还和年轻时一样,凤凰阁哪里能发展成这样?”

  云三娘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看来你还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罢了,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哪天变了,那才叫奇怪。”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别死。”

  听到云三娘这么说,金老头笑了笑。

  “你舍不得?”

  云三娘一听,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金老头急忙摆摆手,“我一时嘴快,你就饶了我吧!”

  云三娘别开视线,金老头才松了口气。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能说出来了。

  翌日。

  姜姒进宫点卯,刚要去看看今日新到的草药,便被梁院首拦了下来。

  她疑惑地看向梁院首,“院首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梁院首笑笑,“昨日司太医和江太医去给姜夫人看病的事,江太医都和我说了,这个时候拦下司太医,是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姜姒挑了一下眉,没想到梁院首竟然这么客气。

  “院首大人有事直说便是。”

  “司太医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姒没有拒绝,跟着梁院首走到了后院。

  两人刚站定,梁院首就说道:“不知道司太医对副院首的位置可有兴趣?”

  听到这话,姜姒愣了一下。

  她打量了梁院首一会,见他不像在开玩笑,这才回答道:“章太医做副院首尽职尽责,我怎么能抢了他的位置?”

  梁院首笑笑,“这个位置本就是有才干的人才能做,司太医的医术比章太医的厉害了,自然担得起这个位置。”

  “只要司太医愿意,我一会便去找圣上说这件事。”

  姜姒眼睛微眯,“我只是一个刚来太医院不久的末尾太医,何德何能做得了副院首?”

  “更何况我若是答应了梁院首,章太医可是会记恨我的。”

  “司太医担心这件事?”梁院首沉吟片刻,“这点小事司太医不用担心,章太医一开始或许会有不服,但他心里也清楚,比医术,他的确不过司太医。”

  “若是司太医实在介意,我可以让圣上将他调到别的地方去,这样一来,司太医就不用顾虑了。”

  姜姒沉默不语,她没想到梁院首竟然这么坚持,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她不会在太医院待太长时间,一来她是为了帮墨尧泽得到墨星河信任才来的,二来是为了肃清太医院的风气。

  等这两件事结束了,她就会离宫,实在不想多这么多累赘。

  “多谢院首大人的厚爱,但我恕难从命。”姜姒干脆道。“我在太医院的资历尚浅,难以服众,即便有圣上的圣旨,也还是不妥。”

  “请院首大人另寻他人,我只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医就够了。”

  听到姜姒这么说,梁院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无法判断姜姒说的是不是心里话。

  昨日他回府后辗转难眠,生怕司茳抢了自己的位置。

  如今这个位置来得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怎么能允许一个新来的太医抢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他在床上想了一夜,最后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章鹤能有今天这个位置,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他可以提拔,自然也可以拿走这位置,无论章鹤是否愿意。

  可现在他和司茳提起这件事,司茳竟然不为所动,实在是令他费解。

  太医院是肥差,可正因为如此,向上爬也格外的艰难,若是他将刚才的话说给其他太医,其他太医怕是今晚做梦都能笑醒。

  梁院首沉吟片刻,“司太医不用这么着急给我回复,你可以考虑两日再告诉我。”

  姜姒淡淡道:“我对于副院首的位置没有兴趣,梁院首还是找其他人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梁院首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司茳是非他这个院首之位不要?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姜姒从勤政殿走出来,和福海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身走下台阶时,姜姒便听到苏灼对她低声说了一句。

  “司太医留步。”

  姜姒挑了一下眉,转头看了他一眼。

  “苏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话想对司太医说。”

  见苏灼神情严肃,姜姒也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了角落,苏灼便率先开口道:“司太医,我知道你医术高超,所以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姜姒挑了一下眉,“苏大人这话倒是让我有些不明白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灼点点头,“最近小禄子一直在针对我,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恰逢最近七皇子不舒服,时常觉得头疼,晚上又夜不能寐,所以我就想请司太医给我一个药方,我好给七皇子排忧解难!”

  “这对司太医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听到苏灼这么说,姜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若是墨星河身子不适,为何不找她?

  而且,小禄子和苏灼都找她要可以安神的药,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笑了笑,“七皇子的情况我知道,而且我已经给七皇子开过药了,苏大人不用担心。”

  苏灼一听,直接皱起了眉头。

  “我的意思是司太医再给我单独开一副药效更好的药,司太医是没听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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