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能有所新发现?”一直没开口,默默跟在宋清远身后的杜玄枫靠近叶云舒小声问道。

  “有没有新发现不重要,别添乱就好!”叶云舒将添乱两字咬得有些重。杜玄枫听懂了她的意思,目光又看了眼远去的两人。

  “这人是唯一活下来的,或许也能挖出一点线索,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将她带出宫,也好方便审问?”

  侍卫想了想,“让尚宫局登记一下便可。不知郡主是要领回巡防营还是京兆府?”

  “我巡防营没有女牢,不如就到京兆府吧?宋大人你看可好?”

  宋清远当然不会反对。几人又沿着焦黑的地段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出了宫,慢慢查。

  “大小姐有什么想法?”宋清远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嚒嚒是不是有问题?大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将她带出来?”

  “唯一的活口不应该多调查一下吗?”

  “真就这样?”

  “不知道啊!先关两天,再来问。看好了!”

  宋清远点了点头,想着或许是要引蛇出洞。

  宫宴本就结束的晚,如今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叶云舒打着哈欠回了将军府,迷迷糊糊间,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她一屁股坐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算了,大半夜,还是睡醒了再去吧。

  楚国公府,叶云舒到的时候,桌上刚摆好了早餐,楚宁和蒙竹兰月都坐在桌边还没动筷,似乎是在等她。

  “大哥怎么知道我要来?”

  “猜的。坐下边吃边聊。”

  “那大哥再猜猜我来干嘛?”

  “燕景礼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这里没有线索。寒幽殿最近也没有异常,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

  楚宁看了眼一旁的蒙竹兰月,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昨晚我们的目标也不是那里,背后之人倒是选了个好时机!”

  昨晚叶云舒去探冷宫,帮她引开了两个高手的便是楚宁的人。倒没想到让人钻了空子。

  “我不是因为寒幽殿着火一事而来。”叶云舒把目光投向安静品尝着中原美食的男子。

  楚宁挑了挑眉,想起昨晚被打断了的看诊。“你是怕皇上会招蒙竹先生进宫?”

  叶云舒一时没回答,反而问道,“先生觉得呢?”

  男子停筷,看着叶云舒的眼神有些异样,赞赏,疑惑,总之有些复杂。

  “郡主有什么疑问?或者说……是怎么看出来的?”

  “昨晚,你看皇上的眼光不对!有惊讶,怀疑,而当他想让你为他看诊时,你眼里闪过一丝抗拒,但随即又涌出一小股兴奋,带着跃跃欲试。我觉得你应该是看出了不对劲。”

  蒙竹兰月惊讶于她的细致入微,没想到只是那么远远一看,就能看出他内心的诸多情绪。

  而楚宁也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心拧起,“皇上的脸色是不是太好了些?精气神看着也不错?这不正常……他之前明明怒极攻心吐了几次血……”

  “会不会抹了粉,涂了胭脂?昨晚不是宴会吗,皇上想必也不想让自己的疲态展现在人前。”

  叶云舒随口一说见一旁的甲一认真点头,乐得不行,“甲一,我是不是问出了你的心声?”

  甲一点到一半的脑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面无表情道,“属下的确这么想!不是都说那些纨绔子弟是油头粉面吗?可见男人也是会化妆的。”

  “行了,别逗他!”楚宁瞪了她一眼。

  “好吧,说正事。不知道你们男人能不能看出化妆和没化妆的区别,但女人呢,基本是一看就知道的。他没化妆!”叶云舒看着甲一肯定的点头,又转向蒙竹兰月,“所以,还请先生赐教,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就如你们所言,他的脸色不对!他气息重,且浮于表面,应是心肺不足,气血两虚,可脸颊却异常红润。他的声音低浅弱,但看上去精气神又很好,这些都很违和。”

  “是不是用了某些禁药?比如丹药一类的?”叶云舒压低了声音,自古以来,想求长生之道的君王不在少数,炼丹吃药的也不足为奇。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的身体表里不一,看上去是不和谐的。至于具体怎么回事,只是那么远远看一眼是看不出来的。”

  “这件事我来查!”楚宁脸色不太好看。这种情况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要么被人下了毒,要么信了不该信的人,以身试毒!总之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蒙竹先生不妨去相国寺玩几天?我看那老和尚也挺喜欢你。”叶云舒想到那老和尚身份,又提醒道,“别跟他提这事!”

  蒙竹兰月自是知道她这是怕宫里来人请他去给皇上看诊,才让他去相国寺躲两日。至于为何不能跟弘一大师提这事,他并不打算知道,也不关心。

  从楚国公府出来,叶云舒直接进了宫,寒幽殿被烧一案,事关燕景礼,或许与叶家之事还有关,她可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昨夜天太黑,未免漏掉线索,叶云舒又在寒幽殿搜寻了一遍,但仍旧一无所获。

  会是谁想要他的命呢?不可能是皇上,若是他,之前谋逆时就该杀了,又何必把他关起来。后宫的嫔妃?燕景礼已经废了,对争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威胁,无论是淑妃还是三皇子都没有理由。老四?或许对这宫里的人有恨,但杀他……

  叶云舒将宫里的人想了个遍也没有任何头绪。她找到尚宫局,将寒幽殿近半年的所有记录都拿到手。

  寒幽殿曾经囚禁过大庆一位太子,后来,犯了大错但又没被处死的皇子公主,便会被囚禁在此处。

  在燕景礼之前,寒幽殿已经空了几十年,如同冷宫般矗立在皇宫的一个角落。

  叶云舒翻着记事薄,细细查看每一条记录。寒幽殿的日子无疑是苦的,从上面的物资和宫人配备都能看出来。

  “半年时间,竟然换了将近十个宫人?”这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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