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声音含笑,眼底却有看不清的情绪,冷星禾突觉背脊微凉,本能的危险感知让他神色一正,“虽然吃醋,但我知道,云舒不是笼中鸟,是那飞在云间的白鹤。你要做什么,我只会在背后支持,又怎会拖你后腿,剪你羽翼!”

  “真的?”少女眉眼含笑,眼里是洞察一切的了然。“那我去燕景越府中看看了。”

  冷星禾手腕使劲,少女跌入怀抱。“不准跟他喝酒!”薄唇带着温热贴近耳边。

  叶云舒笑得愉悦,难怪那晚一直耍流氓,这人真是别扭又可爱!

  “今晚还有场好戏,到时一起去。”

  “好!”

  叶云舒到了二皇子府,果见外围多了些侍卫。翻墙进去后,发现里面的守卫也严了些。

  燕景越身边的亲卫阿大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一时有些怔住。看来对那群废物的训练还是太轻松了,居然让人摸到了殿下的院子。

  叶云舒知道这人有些不待见自己,但也没放在心上。“燕景越呢?”

  “殿下在书房!”阿大的语气有些生硬,将殿下二字咬得格外重。

  “不方便?那我等等。”叶云舒看他脸色猜想着,燕景越可能在商议要事,便转身走向凉亭。

  阿大的确对叶云舒有些意见,但也知道自家主子对她的心思,不敢怠慢,只好转向书房走去。

  叶云舒见人转身走了,倒也没意见。没想到才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燕景越脚步匆匆而来。还以为要坐冷板凳,原来是去通传了,看来那小子也没表面那么高冷吗?

  “怎么坐这里,到阁楼吧,那边凉快。”燕景越走上来,语气带着熟稔。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云舒,你在关心我!”

  看着男子眼中的期待,叶云舒不准备心软,“燕景越,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吗?关心朋友,若是让你有了负担,我改成吗?”

  眼中的情绪消散,不过一瞬又带着些无奈的笑意。“是我错了,你别生气。”燕景越目光看向院外,“他们还关不住我,只是多少有些心寒罢了。”

  “监军被囚这事你收到消息了吗?”

  “刚收到。是孙将军下的密令,他的亲卫亲自抓的人。”

  “真是他?他难道不知这样做与谋反无异?”

  燕景越闭了闭眼,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也不信他会这么做,可他就是这么做了。刺杀钦差,也是他派人做的。”

  叶云舒将石御史传回的猜测说了一遍,“这事说不通,若真是孙将军,杀一队钦差不至于这么这么难。更何况他只要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不是更好。他身边的亲卫长,据说在南疆地位仅次于你,你可怀疑过他?”

  “李彦?”燕景越回忆道,“他比我早两年到南疆,那时候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据说是副将在外捡回来的。到了南疆后,跟着副将习武练兵,后来凭着自己本事选上了孙将军的亲卫,一路从普通亲卫做到亲卫长。他在军中威望不次于我,是个文武兼备,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因为身份的差距,我在南疆才名声更显而已。在南疆站稳脚跟后,我其实也派人查过他。”

  叶云舒看他表情猜测道,“没查出问题?”

  “嗯!南疆那边异族人多,有的地方习俗是禁止外族人通婚。而李彦的父母便是背着家族生下了他。被发现后,父母两族的人都不要他,便将他丢到了弃婴谷自生自灭。军中知道那个地方,便时不时的去那里捡人。”

  “你好像还挺看重他?”

  燕景越没有否认。“他是个舒朗开阔,踏马扬鞭的武将,也是个心有丘壑,芝兰玉树的君子。”

  “评价挺高!但这些不足以排除他的嫌疑。”

  “的确!我收到的消息是,他在一个月前带兵去了苗疆山寨,如今并不在军中。”

  “一个月前?这么巧?你在京中,他又刚好带兵外出,这时间选得倒是巧。”叶云舒说着,见他面色有异,“你在怀疑他是被人故意调走的?已经派人去查了吗?”

  “嗯。”燕景越点了点头,面露忧色,“军中已经有段时间没收到他的消息了,我担心他那里怕是也出了事。”

  “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不出孙将军造反的理由。他在南疆二十年,如今年事已高,儿子又死在了边疆战场,族中也无亲近后辈,造反于他有何意义?”

  “孙将军身体如何?”叶云舒想到苗医的事问道。

  “南疆湿气重,那里的人多有痹症,孙将军也不例外,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只是人老了,难免会有些不爽里。”

  “那有苗医扮作士兵在他帐中,你觉得可以蹊跷?”

  “军中倒是请过当地的苗医为将士看过,都是正大光明,何须鬼鬼祟祟?你怀疑有人控制了他?”

  “燕景越,你有没有想过,南疆之事就是个针对你的局?”

  燕景越平静的点头,只是眼中那丝悲凉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比起孙将军造反,我更相信,这就是针对我的必死局!”

  “的确!就目前形势来看,造反实非明智之举。那你如何打算?”

  “我已递了折子进宫。”

  “你觉得他会同意?”

  燕景越没有说话,抿着唇良久,眼中满是决然。

  叶云舒被他这样子气笑了,“你要是逃,不正好落入他们的诡计!”

  “那我该如何?等着他们对我的宣判吗?都是死,我也要当个明白鬼,体面的死去!”

  叶云舒不知该说什么,若是自己,恐怕也是如此选择吧!

  “云舒,若是我真的……”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男子轻笑出声,叶云舒想了想还是道,“你想争那个位置吗?”

  “去南疆前,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能娶自己心爱的姑娘,能保护好她。去了南疆后,我想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好那片疆土,让那里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家归,免受战乱之苦。我不想挣那个位置,不想变成父皇那般模样。夫君,父亲,天子,哪一个都没有做好!可我不争,他们又有谁会放过我?”

  叶云舒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这是身为皇子的无奈,没人帮得了他!

  “就算要走,也总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吧?”

  燕景越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你帮我给冷郡王。”

  好吧,叶云舒知道自己白担心了。这是已经有了计划,都找好合作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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