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公瑾果然目光远大,是朕不可多得的贤臣。”

  “此次捕获所得,爱卿是否有心仪的物品?”景云大方地说道,“随意挑选即可。”

  公瑾摇了摇头,却被景云拉住了胳膊,“这批海豹皮颇为稀少,让诗曼拿回去好好鞣制一些衣裳给你们御寒。”

  正当宁安前来入库鲸脂和肉干等物资,本想趁机讨好一番,未曾想到看到这一幕。

  宁安心有不甘,暗自想着何时麾下之人能有内务府的属下那样得力。坐镇咸阳却功劳都出自远洋之事,这怎能让他甘心!

  夜晚深沉,星光稀疏。带着疲惫的身体,公瑾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朝着自家府邸而去。

  下午,为了了解月下氏的状况,他离开皇宫径直前往番馆,好不容易有所收获,扶苏又找上门来商谈扩建船队事宜。一谈就是整整一个时辰,等到反应过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夫人,我回来啦。”

  屋内灯火通明,传来阵阵笑闹声。原来是宗室中的少女们围在诗曼身旁喧嚣。

  “姐姐,这件小海豹皮好滑,做件披肩多好。”一位少女央求着。

  “不行,母妃说过要留给阚儿过冬的。”另一位少女回应道。

  众人吵成一片,最终赖在家中不肯离去,还催促诗曼将皮子分了。

  “这怎么行呢?你们难道忘了后宫、朝中的功臣以及北地驻军都要得到赏赐吗?”

  此时门轻轻推开,诗曼松了口气,“夫君回来了!”

  “家中还有客人?”公瑾作揖致礼。

  诗曼解释道:“姐妹们来看皮子,一时留恋未去。”

  面如圆月的少女好奇问道:“姐夫刚才说的是白菜和粉条?”

  其他女孩见状纷纷开口询问是否有多余的海豹皮。其中一个胖丫头更是直接请求公瑾匀给她们一件。

  “现在天气正热,距离冬天还早得很。”公瑾淡淡地说,但依然挡不住少女们的热情。

  为了不伤大家和气,他说了一段话:“孝顺与否并不是用物质衡量的,深藏孝心者即便买贵物也不嫌多;相反,那些无心者则总是寻找借口。这才是有心人不用教,无意者无法教的道理所在。”

  这句话引来了面若银盘女孩不满,认为他在讽刺自己不孝。

  公瑾解释:“我只是随口说几句家常,何故生气呢?想必是我说中了某些问题吧?”对方更恼羞成怒地反驳。

  最后,公瑾笑着调侃道:“看样子买不起这些珍贵东西的人还是省省吧。内务府的东西本来就不打算卖给穷人。” 这句话使得女孩们更加恼怒,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月色如银,映照着那位肤色白皙的女子愤怒的脸庞,“我买十辆车也不成问题!”

  另一个冷笑:“大家还不都清楚你那些小心思?别想占我们便宜!”

  旁边的男人摇了摇头,“我妻子虽然没你那么富裕,但她早就给我买了。”

  有人质问:“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你不呢?更何况,你的父亲和哥哥并没有要求你买这么多辆,可即便只是买一辆你都不肯答应,由此可见你的态度。”

  “唉,我只是试试你的孝心罢了。”侯爵叹了口气说道。

  旁边的秦雪柔一直含笑旁观,见场面越发尴尬,赶忙打圆场,“好了,夫君别再开玩笑了。快去吃饭吧,叫翠云服侍你。”

  众姐妹怒气未消,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姐姐,我们先回去了。”

  “等姐夫在家时我们就不来了。”

  “太不合理了!”

  “怎么嫁了这样一个人!”

  众女狠狠瞪了一眼那男人后纷纷离去。秦雪柔在一旁忍不住笑道:

  “你招惹她们做什么,心里不舒服了?”

  那人搂住她的腰肢,“还不是为了给你解围?”

  “你要干什么?”她笑道,“还是先去吃饭吧,天色不早了。”

  男人二话不说背起她,“不急,我先让你高兴一下。”

  一日之计在于食,晨光照耀中香气四溢。苏府园林内的凉亭里正弥漫着阵阵新鲜海物的气息。炉上的锅中煮着切成小块的新鲜海狮鞭、姜葱段散发出诱人的气味。刘公子用筷仔细翻转肥厚肉丁,让它们色泽均匀。

  老师介绍:“依您所说,海狮确实全身皆宝啊!皮做衣服保暖极佳,脂肪美味益智。这块……香味很不错。”

  刘公子满意地点点头,自已又取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食物。“殿下可能忘记这玩意,听说繁殖期间它们每夭要三十次,是海中的强者。”

  苏公子干笑,避开目光,“说到鱼脂,确实很多但是味太重了……不过肉还行。”

  老者边吃边打断他,“殿下觉得腥,因平时多吃山珍海鲜。其实对于百姓来说仍是很不错的。”

  捕猎所得被分割交换,吸引了远近乡邻。官民商贾聚集而来,鲸脂价格低廉如粟米。

  上万吨的海肉供不应求,就连脏器也备受哄抢。最终废物亦被当作化肥。

  回忆涌上心头。幼年时期的他曾吃过鸡架骨、鸡尾鳍之类的东西,在寡淡饭桌上,每当有此美食就倍感欣喜。

  长大才知道好的部分出口给外国人。国人只好接受余下的零碎,但正是这些边角料改善了许多普通人家的生活条件!

  “老师,你想到什么?面色……”苏公子不解道。

  老者微微摇头,“内务府拨款建造大型捕鲸船,未来几十年沿海人民就不会为肉类发愁。就算是下脚料也可以养活强大的民族。”

  苏公子沉声说:“的确如此。即使捕鲸不如贩卖赚钱,关系民众温饱更重要。”

  “这次由东辽直接运木材到东海造船厂。”

  “咸阳路远且耗资费事。由周边国家运送材料更便捷。海运最多几日就能到达。如果东胡不愿,可能会面临灾难,与我们无关。”

  苏公子无言以对。老者吃完放下了筷子,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在酒足饭饱之后,他特别把管辽东郡事情的主要官员叫来询问情况。东胡虽不是海上国家但因其强兵壮马周围诸国莫不服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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