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便立刻赶回公主府。

  江宛瑜和秦昭回了客栈,许崇则跟着睿雅回了公主府。

  睿雅来到睿罕德的房间,见到了乌善父女。

  “乌善拜见长公主!”

  “乌雅见过长公主殿下!”

  睿雅立刻笑脸扶起两人,“都是自己人,不用这般拘礼。”

  乌善身材魁梧,面相虽严肃,却是北凉各部里对族人最负责的首领。

  一直负责北凉西边的军防,守护着乌拉尔城,是北凉王廷忠诚的部族。

  睿罕德这两天经过江宛瑜的施针以及汤药配合治疗,咳血的症状已经得到改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王姑,乌善首领还有……乌雅,你们都坐吧。”

  虽然他心里一时不可能放下江医师,但他心里很清楚,乌雅会是他今后并肩同行之人。

  乌善闻言,与睿雅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汗身上还有伤,臣和长公主有事相商,便不打扰您休息,让乌雅留下来照顾你吧。”

  睿雅看向睿罕德,轻轻颔首。随即一脸微笑地拉起乌雅的手,亲切道:“果然比画册上更加明艳动人。难得过来一趟,陪可汗聊会,给他解解闷。”

  “是!长公主。”

  乌雅行礼应是,举止很是恭敬端庄。

  只是待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睿罕德时,她立马恢复平日里的古灵精怪的直率。

  看着倚靠在床榻上的睿罕德,她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问道:“为什么要选我做大妃?”

  睿罕德闻言,微微震惊,“你……不想当我大妃?”

  乌雅轻“啧”了一声,微微拧起眉,“我才十六岁,我便要嫁入王廷,那我以后的日子岂不是都得围着你转,多没劲呀!”

  从她记事起,她便听身边的人说,让她长大像长公主那样的女英雄。

  所以心中特别敬佩睿雅,从小以长公主为榜样,习武练功,希望自己长大后也能成为守护北凉的女英雄,可结果……

  睿罕德听她这样说,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看着乌雅那张灵动活泼的脸庞,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过分了。

  兴许北凉很多部族的少女都想进王帐成为可汗的妃子,但,也有不愿意之人。

  “那你本来是想做什么?”睿罕德好奇地问。

  两个年龄相仿,又都被亲人保护得很好,身份高贵,没经历过什么尔虞我诈之事,所以心地纯净。

  彼此间也没有那么爱讲究尊卑有别之分。

  就像是刚认识的朋友。

  “我呀!”乌雅笑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开始来回踱步,“我想像长公主一样,做个女将军,保家卫国,守护边疆。”

  睿罕德看着她眉眼间的自信张扬,不自觉扬起一抹笑。

  “你骑射武功好吗?”

  乌雅挑眉,“自然是……还行吧!”

  她没敢说自己武功不错,因为她听说,可汗的骑射武功皆一般。

  可不能在可汗面前耍风头。

  睿罕德其实早就从睿雅那里了解了他选的这个大妃有哪些优点。

  端庄大方、聪明机智,骑射武功皆不差。

  唯一可以有点出处的大概便是她的性格可能要再加一个词——率真明媚。

  “其实,即便你成了我的大妃,也不一定就是被困在王廷。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当一个女将军的大妃。”

  他从江宛瑜的身上看到了女子不应该被身份所桎梏,可以用自己的本领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一直记得江医师为他头颅施针时,明知危险来了,她却坚持到最后,让自己心神受损而吐血。

  那一刻,他都觉得她在发光,像是神女一般伟大。

  所以听到乌雅说的心里话后,他心里没有排斥,甚至觉得有趣。

  乌雅一听,停下脚步,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还有一丝惊喜,“你说的是真的?”

  睿罕德认真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能因为身份就被束缚住。虽然北凉如今与周边国家签订了盟约。可是你也知道咱北凉内部时不时都会为了地盘各部族间便打了起来。”

  说起这个,乌雅便露出愤然的表情,“确实如此,他们那几个部族时常为了点小事便起争执,真是丢人。”

  “那等以后,若他们还这样,我便派你去镇压他们如何?”

  “……”乌雅听得都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族人口中高高在上的可汗,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她的印象里,王廷的人生来便是高贵的,讲究尊卑,对女子视为自己的附属物,可眼前的睿罕德却没有半点架子,甚至他对女子特别包容。

  “没想到你这个可汗还挺有意思的!”乌雅撇撇嘴,掩饰着自己的动容,“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字不差地都记下来了,等你我成婚以后,可不得食言啊!”

  睿罕德怕她不信,收剑起笑容,郑重道:“绝不食言。”

  乌雅看着他,一时有些晃神。

  窗外的暖光斜斜照进屋里,落在他的脸上,将他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暖光。

  她突然发现,这个骑射武功皆一般般的可汗,竟然比那些自诩自己很厉害的汉子要更让人觉得钦佩。

  “可汗是乌雅见过思想最不同的男子,是每个女子都渴望遇到的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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