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苏芷柔在宫门外遇见了谢裴之。

  他站在马车旁,玄色的官袍染着残阳,正含笑看着自己。

  苏芷柔小跑着走向他,一脸的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宫里的?”

  谢裴之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早上你和我说今日要进宫谢恩,所以我便让青砚留意宫门,然后看到了府里的马车。”

  苏芷柔靠在他身上,轻叹了一口气。

  谢裴之低头,“怎么啦?刚刚在宫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他说着,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头发。

  苏芷柔仰着脸看着他,“朝堂是不是都在催着圣上纳妃啊?”

  她本不想同他说起这种宫帏之事,可同为女子,年龄相仿,性格脾气合得来,总是容易共情的。

  谢裴之摩挲着她的下颌,点了点头,“祖训如此,很是为难!圣上不想纳妃,他更想把精力放在造福黎民百姓之上,只是……”

  “可是朝中老臣却一直相逼对吗?”苏芷柔能想象到每次上朝时,那些老臣重臣一口一个应当尽快扩充后宫,诞下皇子,稳定朝局的废话。

  “国家社稷历来如此,要想打破其实也不难。”

  谢裴之墨眸里闪过一丝精芒,苏芷柔捕捉到了,立刻往他怀里一倒。

  谢裴之眼疾手快将她抱住,向来古井无波克己复礼的男人眼里一片温柔。

  “你有破局之法?”苏芷柔两眼放光。

  “朝廷如今正在推行新政,是利国利民的天大好事,圣上是明君,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圣上如今不分世家寒门,只要有想法有能力的他都提拔重用。那些迂腐的老臣用祖训来压圣上纳妃,无非是想把自己家族的女儿送进后宫。若圣上以黎民百姓的福祉为由,不纳妃,也是能堵住那些老臣的嘴的。”

  苏芷柔一听,瞬间柳暗花明。

  “你这办法真是好!推行新政利国利民,就连宗室的人都没办法说什么,那你和圣上都说了吗?”

  “夫人猜猜?”

  苏芷柔噙着笑,“我猜你肯定说了。”

  谢裴之低头吮了她一口,眸色温柔,“圣上其实讨厌后宫斗争,他的母后姜太后便是死于后宫斗争。沈太后抚养他长大,在这后宫也是如履薄冰,护着他躲过明枪暗箭。能登上这个位置,他也是命大了。他说,只想让南萧的百姓过得更好一些。”

  苏芷柔听得是惊心动魄的,她深知后宫妃嫔斗争残酷,却没想到贵为皇后也会遭到毒手。

  “都说先帝宠爱张贵妃,看样子是真的宠爱啊!连皇后她都敢动!”

  她叹息两声,“这后宫女子都攀附着帝王宠爱而活,女人多了自然是非也就多了。唉!什么时候女子也能有选择丈夫的权利该多好!”

  谢裴之一听她这话,感觉不太对,微微蹙起眉头,“夫人何出此言?”

  苏芷柔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眨眨眼,想糊弄过去。

  “就是有感而发!我今天还向皇后小小提了个建议!我觉得女子成婚的年龄需要调整下。”

  谢裴之哪里不知道她插科打诨,只是纵着她。

  “说来听听。”

  于是苏芷柔把和沈皇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谢裴之沉凝了一下,想到了芝芝的母亲。

  “这个确实值得推行,多少妇人因为难产而死,若你所说女子太过年轻怀孕生子会增加死亡风险,我想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都不愿自己的女儿冒这个险。”

  见他觉得自己提议好,苏芷柔立刻上纲上线,“那便请首辅大人为世间女子请命。”

  谢裴之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头,“夫人一天天就奴役我,我可是要回报的。”

  苏芷柔看他那讳莫如深的眼眸,意有所指,当下红了脸。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啊。。”

  他那大手在她腰上揉了一把,脸贴着她的耳垂含了一口,声音沙哑带着欲。

  “夫人养伤多日,终于好了,为夫今晚可得要把这些时日欠下的都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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