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的精神世界中心是什么？
安波惠里香赶紧说道：“渡边君，这件事和淑子没关系。”
渡边的目光转向她，问道：“你是指，你们跟着我这件事吗？”
安波惠里香鞠躬道歉：“对不起，渡边君。”
渡边脸上浮现出笑容，用柔和清澈的声音说道：“没关系的，清水优和我说过这件事，她已经帮你们提前向我征得同意。”
安波惠里香顿时呆住：“会……会长？”
这确实像是清水优会做的事情。
渡边开口问道：“安波桑，可以让我和西家淑子单独谈一下吗？”
安波惠里香有些犹豫：“这、、、”
“放心，我不会做出不好的事情的。”
“不不不，渡边君，我不是怀疑你，但是淑子……她的声带有些问题，没有办法说话。”
“这件事我知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用写字交流。”
安波惠里香这才放心下来：“这样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渡边见到两个人都点头同意，伸手指着旁边的家庭餐厅：“我们去里面喝点饮料吧。”
进去之后。
西家淑子和渡边坐在一起。
安波惠里香坐在旁边另外一张桌子上。
渡边看向旁边安静的女孩，笑着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西家淑子正在把照相机放进背包里面。
这台相机是协会提供给她的工作器材，她一直都有小心保护。
听到渡边的问题，西家淑子从背包里面拿出笔记本和一支笔。
她在笔记本上面写下这样的回答：可乐！
家庭餐厅的饮料是免费供应的但是需要自行取用。
渡边起身去取了两杯可乐。
他把可乐放在桌子上，也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字：淑子，我叫你淑子可以吗？
西家淑子：当然可以！
渡边：淑子，你喜欢喝可乐吗？
西家淑子：喜欢！
渡边笑了起来：啊，因为可乐很好喝对吧！我也很喜欢喝可乐！
西家淑子：嘻嘻，我知道哦，因为这件事在竹内小姐写的日记里面出现过很多次！
渡边的笑容微微僵住，竹内那个家伙，不要什么小事都往日记里面写啊。
渡边：那个日记看的人很多吗？
西家淑子：协会的人都在看的！会长也一直在追！我也每天都有追读的，很好看！
渡边：……竟然连清水优也……算了，你们喜欢就好。
渡边：淑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西家淑子好奇地眨了眨眼，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下：渡边君想要问什么呢？
她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问的。
渡边：你觉得在协会工作的日子开心吗？
西家淑子：开心！
西家淑子：大家都对我很好！
西家淑子：渡边君也很好！
西家淑子：最喜欢渡边君！
西家淑子：最喜欢大家了！
渡边看着西家淑子在纸上写下洋溢着快乐的文字，看着她脸颊上喜悦幸福的神色。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触及这个女孩心中的伤疤。
但是如果问题的源头不解决的话，这些幸福快乐都会被重新吞入黑暗的泥沼。
他从西家淑子手中接过笔。
渡边：你的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刚刚出现在纸上的时候，西家淑子脸上表情变得惊惧，下意识往后面缩了一下，这种畏缩的样子和刚刚那个开朗阳光的女孩完全判若两人。
渡边立刻停笔，伸手拉住她的小手。
瘦弱的小手几乎没有多少肉，有种淡淡的凉意。
渡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等到西家淑子也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睛接触到一起的时候。
他开口说道：“淑子，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写的那句话吗？”
西家淑子用力点头。
在那天晚上。
在协会“第一次线上粉丝见面会”结束之后。
清水优争取到了一个福利。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可以拿到渡边的签名，还有和渡边合影的机会。
西家淑子当时也在现场。
渡边不仅给她签名，还写下了这样的一句祝福：“祝淑子酱每天都能开开心心！——by渡边！”
当时他只是随手写下的祝福，并不知道西家淑子的家庭情况竟然这样复杂。
但是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渡边握紧她的手。
lv5的口技技能在这一刻成为了桥梁。
他没有动用任何技巧。
只是把心中的情感传达给这个不安的女孩。
在这种时候，任何的技巧都是累赘。
真诚才是可以让别人主动打开心扉的钥匙。
“淑子，不用怕，我在这里。”
渡边温暖柔和的声音逐渐驱散西家淑子的恐惧。
西家淑子微微点头，用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她看到渡边没有看懂，又赶紧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渡边君在这里的话，淑子就不怕了！
渡边微微一笑，继续用文字开始询问：你的母亲最近找到你住的地方了对吗？
西家淑子的表情变得僵硬，轻轻点头。
渡边：她是不是想让你做不好的事情？
西家淑子：是。
渡边：那你想不想做？
西家淑子双手搅在一起，那种表情已经把她的答案说出来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但是这一次渡边没有用笔再写。
他把笔记本合上，轻声问道：“淑子，你以后还想见你的母亲吗？”
西家淑子眼中闪过畏惧的神色。
拒绝，抵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事情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
但是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被打骂、被责骂贯穿了西家淑子的整个童年。
安安静静听话还能好一点。
虽然偶尔也会被醉酒的父亲打到淤伤，但是对她来说，这已经算是“很轻”的伤口了。
如果反抗的话，顷刻就会遭到更暴力的殴打。
不敢反抗父亲，不敢反抗母亲。
满目疮痍的童年，最终让西家淑子只能被迫“学会”忍耐。
到了现在，忍耐已经随着时间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中，成为了这个女孩的本能。
渡边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只要把你心中的那个声音说出来就好了，这一次不会有人责骂你，不会有人伤害你，你可以放心地说出来。”
如果她说不出来的话，渡边绝对不会勉强。
西家淑子伸出手抱住了他。
那双瘦削的手越来越用力，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一样。
渡边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
西家淑子松开手，抬头看向他，然后——缓慢，但是坚决地摇头！
这位已经被迫把忍耐刻进骨子里的女孩，也许在母亲面前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但是在渡边面前，她终于有勇气表达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态度。
渡边点头：“好，我明白了。”
……
次日下午。
“想好了？”
女人淡漠的声音一如既往。
渡边点头：“想好了，我要去见西家淑子的‘母亲’。”
女人看向他：“没有问题，不过，可以让我旁观吗？”
渡边听到这句出乎意料的话，顿时一愣。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她大可以直接要求旁观，渡边完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结果她一副“这件事你说了算”的态度。
这让渡边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花了这么大的功夫，难道不是为了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吗？
渡边仔细感应了一下，【危险感知】也没有任何警兆。
所以说，这个女人真的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渡边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给我一个让你旁观的理由。”
“你要做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保证，无论你想要对西家淑子的母亲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立场上，给你提供合理有效的建议。”
“站在我的立场上？”
女人点头：“对，站在你的立场上！”
渡边眼神闪动，这几次接触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个女人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是做出的承诺是可以相信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但是渡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他缓缓点头：“好，你可以旁观。”
女人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钥匙，递到他的手上。
“这是房卡，出门左转第一个房间就是。”
西家淑子的母亲是一位保养极好的女性。
她脸颊上的皮肤光滑细腻，身上紧致的衣服显出不错的身材。
从外表上来看，丝毫看不出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女人。
看到两个人推门进来，西家真希的脸上有一闪而过惊慌。
自从那天被绑来这里之后，她身上的手机就被搜走。
除了每天一日三餐照常供应之外，再也没有人过来和她说话。
西家真希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现在，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房门被推开，从来都没见过的两个人突然出现。
西家真希赶紧起身问道：“你们是谁？”
渡边开口问道：“西家真希？”
西家真希脸色一变：“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
渡边没有和她解释的打算，直接问道：“你信仰‘合一教’？”
西家真希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们！”
渡边没有犹豫，直接动用了言灵极小一部分的力量：“回答我！”
在言灵的力量面前，西家真希没有抵赖的余地，只能承认：“……是。”
“你知道‘合一教’是欺骗信众财产的卑劣教会吗？”
“不许你这么说！”西家真希的态度突然变得激烈。
“哦？在你眼里，‘合一教’是怎么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罪的，‘合一教’是为了帮助人类洗清自己罪恶的高尚教会！教主把无数人从迷茫困顿中拯救出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渡边眉头一挑：“洗清罪恶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财产和身体贡献给教会？”
西家真希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虔诚：“只有这样，人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
旁边的女人开口，淡漠的声音响起：“又是这样，这些宗教全都是一套差不多的说辞。”
‘又是这样’？
渡边眼神微动：“你好像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当初为了理解‘信仰’这种东西，我抓了不少狂信徒当做研究素材。”
渡边眼中闪过冷色：“果然是这样。”
“别误会，研究结束之后，我很快就把他们放了。”
“呵，你没有直接把他们全杀了？”
女人平静地解释：“没有必要的时候，我是不会杀人的。”
“……你最后研究出来什么了？”
女人淡淡说道：“绝大多数信徒，都有跪地臣服的心理需要。”
“跪地臣服？”
“对，你可能很难理解吧，但是对她们而言事实就是如此。
就像是星系中需要有一个太阳，地球需要有一个核心，社会中需要有一个权力最高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全都需要有中心。
人类的精神世界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些人主动把精神世界的中心让了出来，让给了那个并不存在的神灵而已。”
渡边若有所思：“既然这样的话，我把那个神灵抹除掉不就可以吗？”
女人轻轻摇头：
“没用的，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这些人之所以会成为某个宗教的信徒，是因为她们有跪地臣服的心理需要。
所以就算你把那个神灵抹掉，也不过是把那个中心位置空了出来。
合一教只需要重新再来一遍，就又可以让他们的教义占据这个女人的精神世界，牢牢把她掌控起来。
抹掉神灵，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而已。”
渡边看向她问道：“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信徒精神世界的中心是他们信仰的神灵，正常人精神世界的中心是什么？”
女人平静地回答：“社会。”
渡边眼神闪烁：“那你呢？你世界的中心是什么？”
不是社会，也不是别人虚构出来的神。
那这个女人精神世界的中心到底会是什么？
“我自己。”
她淡漠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我的世界里面，只有我自己。”
这个女人在说出这个答案之后，歪着脑袋看向渡边，好奇地问道。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呢？”
渡边沉吟许久，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
“让‘社会’成为她精神世界的新中心。”
安波惠里香赶紧说道：“渡边君，这件事和淑子没关系。”
渡边的目光转向她，问道：“你是指，你们跟着我这件事吗？”
安波惠里香鞠躬道歉：“对不起，渡边君。”
渡边脸上浮现出笑容，用柔和清澈的声音说道：“没关系的，清水优和我说过这件事，她已经帮你们提前向我征得同意。”
安波惠里香顿时呆住：“会……会长？”
这确实像是清水优会做的事情。
渡边开口问道：“安波桑，可以让我和西家淑子单独谈一下吗？”
安波惠里香有些犹豫：“这、、、”
“放心，我不会做出不好的事情的。”
“不不不，渡边君，我不是怀疑你，但是淑子……她的声带有些问题，没有办法说话。”
“这件事我知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用写字交流。”
安波惠里香这才放心下来：“这样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渡边见到两个人都点头同意，伸手指着旁边的家庭餐厅：“我们去里面喝点饮料吧。”
进去之后。
西家淑子和渡边坐在一起。
安波惠里香坐在旁边另外一张桌子上。
渡边看向旁边安静的女孩，笑着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西家淑子正在把照相机放进背包里面。
这台相机是协会提供给她的工作器材，她一直都有小心保护。
听到渡边的问题，西家淑子从背包里面拿出笔记本和一支笔。
她在笔记本上面写下这样的回答：可乐！
家庭餐厅的饮料是免费供应的但是需要自行取用。
渡边起身去取了两杯可乐。
他把可乐放在桌子上，也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字：淑子，我叫你淑子可以吗？
西家淑子：当然可以！
渡边：淑子，你喜欢喝可乐吗？
西家淑子：喜欢！
渡边笑了起来：啊，因为可乐很好喝对吧！我也很喜欢喝可乐！
西家淑子：嘻嘻，我知道哦，因为这件事在竹内小姐写的日记里面出现过很多次！
渡边的笑容微微僵住，竹内那个家伙，不要什么小事都往日记里面写啊。
渡边：那个日记看的人很多吗？
西家淑子：协会的人都在看的！会长也一直在追！我也每天都有追读的，很好看！
渡边：……竟然连清水优也……算了，你们喜欢就好。
渡边：淑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西家淑子好奇地眨了眨眼，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下：渡边君想要问什么呢？
她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问的。
渡边：你觉得在协会工作的日子开心吗？
西家淑子：开心！
西家淑子：大家都对我很好！
西家淑子：渡边君也很好！
西家淑子：最喜欢渡边君！
西家淑子：最喜欢大家了！
渡边看着西家淑子在纸上写下洋溢着快乐的文字，看着她脸颊上喜悦幸福的神色。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触及这个女孩心中的伤疤。
但是如果问题的源头不解决的话，这些幸福快乐都会被重新吞入黑暗的泥沼。
他从西家淑子手中接过笔。
渡边：你的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刚刚出现在纸上的时候，西家淑子脸上表情变得惊惧，下意识往后面缩了一下，这种畏缩的样子和刚刚那个开朗阳光的女孩完全判若两人。
渡边立刻停笔，伸手拉住她的小手。
瘦弱的小手几乎没有多少肉，有种淡淡的凉意。
渡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等到西家淑子也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睛接触到一起的时候。
他开口说道：“淑子，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写的那句话吗？”
西家淑子用力点头。
在那天晚上。
在协会“第一次线上粉丝见面会”结束之后。
清水优争取到了一个福利。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可以拿到渡边的签名，还有和渡边合影的机会。
西家淑子当时也在现场。
渡边不仅给她签名，还写下了这样的一句祝福：“祝淑子酱每天都能开开心心！——by渡边！”
当时他只是随手写下的祝福，并不知道西家淑子的家庭情况竟然这样复杂。
但是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渡边握紧她的手。
lv5的口技技能在这一刻成为了桥梁。
他没有动用任何技巧。
只是把心中的情感传达给这个不安的女孩。
在这种时候，任何的技巧都是累赘。
真诚才是可以让别人主动打开心扉的钥匙。
“淑子，不用怕，我在这里。”
渡边温暖柔和的声音逐渐驱散西家淑子的恐惧。
西家淑子微微点头，用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她看到渡边没有看懂，又赶紧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渡边君在这里的话，淑子就不怕了！
渡边微微一笑，继续用文字开始询问：你的母亲最近找到你住的地方了对吗？
西家淑子的表情变得僵硬，轻轻点头。
渡边：她是不是想让你做不好的事情？
西家淑子：是。
渡边：那你想不想做？
西家淑子双手搅在一起，那种表情已经把她的答案说出来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但是这一次渡边没有用笔再写。
他把笔记本合上，轻声问道：“淑子，你以后还想见你的母亲吗？”
西家淑子眼中闪过畏惧的神色。
拒绝，抵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事情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
但是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被打骂、被责骂贯穿了西家淑子的整个童年。
安安静静听话还能好一点。
虽然偶尔也会被醉酒的父亲打到淤伤，但是对她来说，这已经算是“很轻”的伤口了。
如果反抗的话，顷刻就会遭到更暴力的殴打。
不敢反抗父亲，不敢反抗母亲。
满目疮痍的童年，最终让西家淑子只能被迫“学会”忍耐。
到了现在，忍耐已经随着时间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中，成为了这个女孩的本能。
渡边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只要把你心中的那个声音说出来就好了，这一次不会有人责骂你，不会有人伤害你，你可以放心地说出来。”
如果她说不出来的话，渡边绝对不会勉强。
西家淑子伸出手抱住了他。
那双瘦削的手越来越用力，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一样。
渡边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
西家淑子松开手，抬头看向他，然后——缓慢，但是坚决地摇头！
这位已经被迫把忍耐刻进骨子里的女孩，也许在母亲面前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但是在渡边面前，她终于有勇气表达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态度。
渡边点头：“好，我明白了。”
……
次日下午。
“想好了？”
女人淡漠的声音一如既往。
渡边点头：“想好了，我要去见西家淑子的‘母亲’。”
女人看向他：“没有问题，不过，可以让我旁观吗？”
渡边听到这句出乎意料的话，顿时一愣。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她大可以直接要求旁观，渡边完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结果她一副“这件事你说了算”的态度。
这让渡边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花了这么大的功夫，难道不是为了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吗？
渡边仔细感应了一下，【危险感知】也没有任何警兆。
所以说，这个女人真的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渡边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给我一个让你旁观的理由。”
“你要做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保证，无论你想要对西家淑子的母亲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立场上，给你提供合理有效的建议。”
“站在我的立场上？”
女人点头：“对，站在你的立场上！”
渡边眼神闪动，这几次接触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个女人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是做出的承诺是可以相信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但是渡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他缓缓点头：“好，你可以旁观。”
女人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钥匙，递到他的手上。
“这是房卡，出门左转第一个房间就是。”
西家淑子的母亲是一位保养极好的女性。
她脸颊上的皮肤光滑细腻，身上紧致的衣服显出不错的身材。
从外表上来看，丝毫看不出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女人。
看到两个人推门进来，西家真希的脸上有一闪而过惊慌。
自从那天被绑来这里之后，她身上的手机就被搜走。
除了每天一日三餐照常供应之外，再也没有人过来和她说话。
西家真希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现在，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房门被推开，从来都没见过的两个人突然出现。
西家真希赶紧起身问道：“你们是谁？”
渡边开口问道：“西家真希？”
西家真希脸色一变：“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
渡边没有和她解释的打算，直接问道：“你信仰‘合一教’？”
西家真希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们！”
渡边没有犹豫，直接动用了言灵极小一部分的力量：“回答我！”
在言灵的力量面前，西家真希没有抵赖的余地，只能承认：“……是。”
“你知道‘合一教’是欺骗信众财产的卑劣教会吗？”
“不许你这么说！”西家真希的态度突然变得激烈。
“哦？在你眼里，‘合一教’是怎么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罪的，‘合一教’是为了帮助人类洗清自己罪恶的高尚教会！教主把无数人从迷茫困顿中拯救出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渡边眉头一挑：“洗清罪恶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财产和身体贡献给教会？”
西家真希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虔诚：“只有这样，人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
旁边的女人开口，淡漠的声音响起：“又是这样，这些宗教全都是一套差不多的说辞。”
‘又是这样’？
渡边眼神微动：“你好像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当初为了理解‘信仰’这种东西，我抓了不少狂信徒当做研究素材。”
渡边眼中闪过冷色：“果然是这样。”
“别误会，研究结束之后，我很快就把他们放了。”
“呵，你没有直接把他们全杀了？”
女人平静地解释：“没有必要的时候，我是不会杀人的。”
“……你最后研究出来什么了？”
女人淡淡说道：“绝大多数信徒，都有跪地臣服的心理需要。”
“跪地臣服？”
“对，你可能很难理解吧，但是对她们而言事实就是如此。
就像是星系中需要有一个太阳，地球需要有一个核心，社会中需要有一个权力最高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全都需要有中心。
人类的精神世界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些人主动把精神世界的中心让了出来，让给了那个并不存在的神灵而已。”
渡边若有所思：“既然这样的话，我把那个神灵抹除掉不就可以吗？”
女人轻轻摇头：
“没用的，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这些人之所以会成为某个宗教的信徒，是因为她们有跪地臣服的心理需要。
所以就算你把那个神灵抹掉，也不过是把那个中心位置空了出来。
合一教只需要重新再来一遍，就又可以让他们的教义占据这个女人的精神世界，牢牢把她掌控起来。
抹掉神灵，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而已。”
渡边看向她问道：“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信徒精神世界的中心是他们信仰的神灵，正常人精神世界的中心是什么？”
女人平静地回答：“社会。”
渡边眼神闪烁：“那你呢？你世界的中心是什么？”
不是社会，也不是别人虚构出来的神。
那这个女人精神世界的中心到底会是什么？
“我自己。”
她淡漠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我的世界里面，只有我自己。”
这个女人在说出这个答案之后，歪着脑袋看向渡边，好奇地问道。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呢？”
渡边沉吟许久，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
“让‘社会’成为她精神世界的新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