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望着街道上躺于血泊内的族人,不知对方私下经受怎样的折磨,但地面道道血痕与他们遍体鳞伤的身躯,统统表明他们承受黑骑的酷刑。

  索隆内心惶恐,望着咄咄逼人的赵牧,不知该怎样回答。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啊。

  这时,索隆依然没有认罪伏诛,气急的说:“郡王,你设计,你设计诬陷外臣。”

  嚯。

  赵牧微微蹙眉,吃惊于索隆的心理素质。

  大难临头,还计划倒打一耙。

  可惜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他斩钉截铁说:“你啊,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郡王说什么,外臣不懂。”索隆死鸭子嘴硬,决定不见兔子不撒鹰。

  “好。”

  “好啊。”

  “突厥内竟也有硬骨头。”赵牧嘴角含笑,皮笑肉不笑说:“本王最喜欢硬骨头的人,更愿意把他的骨头一块一块敲碎。”

  唰一下。

  索隆面色煞白。

  赵牧,他要干什么。

  惊慌中,走廊内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索隆等使者齐刷刷望过去。

  少顷,几名身形魁梧,披甲戴盔的壮汉,抓着宝刀走进包间内,冲着赵牧抱拳躬身行礼,姚懿瞥了眼四面的使者,高声说:“将军,混进城内杂碎已清理干净。”

  “好。”

  赵牧轻轻点头,下令说:“把外面的人全杀了,首级悬于怀远坊内。”

  “喏。”

  姚懿领命,走到窗户旁高喝:“杀。”

  声音传出,街道内响起锵锵锵的拔刀声,随之几百名黑骑齐齐的扬刀屠戮,街道血气冲天,尸首分离。

  索隆等瞧着街道上场景,吓的齐齐后退。

  赵牧,明明有机会私下杀掉对方,却选择在怀远坊内杀人。

  分明是杀人诛心,杀鸡儆猴。

  索隆内心在滴血,他选拔百余名精锐,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全死于黑骑刀锋下。

  不过死士丧命,恰好为他保密。

  即使赵牧知晓是他所为,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吧。

  “怂货。”

  赵牧始终留意着索隆的表情,发觉他面色变化多端,不禁鄙夷的骂了句:“姚懿,咱们这位西突厥使者敢做不敢当,你来帮帮他。”

  “喏。”

  姚懿领命,从怀里掏出封书信直接公布于众,高声说:“诸位,神武军从不杀无辜之人,大家看好了,这是索隆的亲笔书信,计划入夜焚烧长安城几处衙门,军械库,粮仓等等。

  白纸黑字,一清二楚。

  诸位说说,这等公然挑衅大唐,计划威胁大唐的人该不该杀?”

  “你...”

  索隆望着姚懿抓着书信,直愣愣盯着姚懿,欲上前抢夺,结果惨遭姚懿一脚踹飞。

  他不懂。

  他写给部落的书信,为何落到姚懿手里。

  索隆尚未起身,赵孝祖,萧嗣业跨步上前老鹰抓小鸡似得提起索隆扔到姚懿面前。

  姚懿收起书信,瞥向索隆说:“神武军职责,效忠于皇室,效忠于大将军,拱卫长安,开疆辟土。且不论你怂恿族人纵火,单单敢轻视太子,小觑大将军,罪该当诛。”

  “你...你们...”

  索隆结结巴巴的说。

  黑骑。

  神武军。

  大唐最锋利的一把利剑,剑锋所指,摧枯拉朽。

  不幸落到赵牧和神武军诸将手里,索隆知道自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牧坐回坐位,背靠在塌上,厉声说:“索隆,本王说过让你生不如死,定然说到做到。”

  他丝毫不顾索隆使者身份,下令说:“拖下去,去梅花内卫把所有酷刑走一遍。”

  “喏。”

  姚懿领命,命黑骑押着索隆带下去。

  “不....不要....”

  闻之,索隆好似惊弓之鸟,吓的歇斯底里嚎叫。他不知道梅花内卫的酷刑是什么,但他清楚前往梅花内卫的人,要么死,要么归顺于梅花内卫,剩余的人,大多伤残。

  “赵牧,本官乃西突厥使者。”

  “你...你...不能害我。”

  阵阵哀嚎声中,赵牧没有给出半点回应,少顷外面恢复平静,包间内静可罗雀,剩余使者望着赵牧大气不敢喘。

  旦夕之间,手起刀落,百余名西突厥死士尸首分离。

  赵牧的杀念,总是让人出乎预料。

  赵牧挪了挪身躯,瞥了眼几名战战兢兢的使者,恢复最初平和面容说:“抱歉,让诸位看笑话了,都怪本王考虑不周,差点酿成大祸,该罚,该罚。”

  呃...

  南诏,于阗国,百济,新罗等国的使者惊骇的望向赵牧,谁敢笑话赵牧啊。

  “郡王...”

  南诏使者余光瞥向姚懿,苏定方的神武军将领,纵然宴请大家,诸将杀气腾腾站立于旁边,他们也没有心情吃饭啊。

  “哦,懂了,懂了。”

  赵牧观之拍着额头,侧首说:“陛下东征,声势浩大,更带走众多精锐,为防止四方宵小之徒,苏定方,赵孝祖,萧嗣业,你们两万神武军,三万狼骑前往西域,北疆各城巡视,造次者,杀首领,灭其族。”

  “喏。”

  苏定方,赵孝祖,萧嗣业抱拳领命。

  仅剩姚懿,郑仁泰,庞同善,梁建方,程名振等人。赵牧朗笑说:“回吧,保护好京畿之地。”

  “喏。”

  几名将领领命而去,包间内杀气骤降。

  赵牧命小二撤去酒菜,换上美味佳肴,抓起酒壶为剩余使者敬酒,高声说:“诸位,别拘谨啊,该吃吃,该喝喝,本王向来喜欢交朋友,今后大家多走动走动。”

  “呃...”

  几名使者噤若寒蝉,搞不懂赵牧的心思,却不敢违背赵牧的意思,窘迫的端起酒杯敬酒,小心翼翼的吃菜。

  纵然赵牧卖力的活络气氛,但包间内始终死气沉沉。

  半个多时辰的煎熬,南诏国使者望着赵牧递来的烈酒,为难的说:“郡王,外臣,外臣实在喝不下了。”

  酒是好酒,上等佳酿,他们以前渴望而不可及。

  怎奈杀戮在前,纵然赵牧亲自斟酒,添酒,他们依然不知其味,盼着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确定不喝吗?”赵牧询问。

  南诏国使者重重点头:“外臣不敢扫郡王雅兴,怎奈不胜酒力,让郡王失望了。”

  “郡王,外臣确实喝不下了。”百济使者说。

  见状,剩余几名使者纷纷附和。

  “行吧。”

  赵牧一副扫兴的面孔,把酒壶放在旁边,冷酷的说:“太子监国时,本王不希望长安发生祸事,谁敢轻视太子,休怪本王把他拖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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