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苏良就朝着钟老大夫翻了个白眼,再自顾自地、老神在在地捧起茶盅、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钟老大夫被其给噎了个无语。

  他知道:苏良这人品性不行、这话听着也难听。可偏偏全在理儿上,自己无言反驳。

  面对现状,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在想:究竟是自己错了、还是这世道错了?

  钟老大夫一生治病救人、活人无算,更是倒贴诊费、药材,最终却沦落至、这么个小药铺坐诊的命运。

  只因为他的心不贪、不黑、且太软,每月挣的银两、几乎只是苏良挣得的一个零头。

  偏偏许多病人还夸苏良医术好,一副药下去就能见到效果。

  而他的呢?却往往要几副药才能将病给医好。

  病人就说他黑、说他丧良心想骗药钱。

  还骂他、还打他。

  他努力解释:虎狼之药、岂能和连治带温济补的药方相比?

  可没人听。

  就算听了也听不进。

  只冲他拳打脚踢、发泄不满。

  他每次也只得落荒而逃。甚至有一次逃慢了、还差点儿就被人给打死了。

  可即便如此,钟老大夫也没有改变过初衷。

  因为他能理解病人、以及病人家眷们的那种心情。

  谁得了病能舒服?不舒服了就寄希望于大夫、于药物。

  好不容易凑了钱来看病、抓药,结果吃下去感觉不到什么变化,依旧难受痛苦得紧。

  岂能不怨?

  对于病人们来说:只要能最快地解决病痛、不管是什么,他们都愿意尝试。

  虎狼之药算什么?能治好就行。

  至于之后再犯不犯?有副作用?那算个屁!大不了再犯再治呗。

  于是:找苏良看过病的人、反反复复,且病情还会扩散。本来只是腹痛的、给治好了,接下来,却又是胃痛了……

  等等等等吧。反正病人们不会去想那么多、只认为苏良的药就是好,一副下去就不痛了。

  对于那些反复、甚至产生的新病而付出的诊费、药费,视而不见。

  或者,不是视而不见,只是心疼也没有办法。毕竟治病重要。

  想到这儿,钟老大夫沉沉叹口气。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坚持自己了。

  这时,一个小伙计忍不住出声插话道:“苏大夫,你还是听听钟老大夫的话吧。

  小的可是听说了:附近县里出现了个叫‘幽冥堂’的,那可是地府到人间来除恶的。

  就连阎王、判官那些,都幻化成了真身上到人间来了。别看车马慢,瞧瞧人家这名声传得有多快?

  都传得咱们巴州州城里、几乎全都听说过了。

  你可小心着点儿,别落到他们的手上。

  听说他们铁面无私、循法无情,但凡有落到他们手里的、都没个好结果。

  丢了命那还是小事儿,要是被拘下去……啧啧,你自己想吧。”

  说着,小伙计还很配合得抖了两下。

  却给苏良看乐了。

  苏良咧着嘴,露出一口长势很差的畸形牙,“哈哈”大笑。

  “呸!什么狗玩意儿也敢装神弄鬼!当心惊动了真正的地府官差、拿了他们自己先过过刑!”

  笑着,捧起茶盅站起身,准备去加水。

  这时:一道醇厚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哦?是吗?!”

  药铺里的人、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见六个身着黑衣、 外罩红袍、脸戴狰狞面具的人,大步而来。

  为首一人威势压迫,带着如刀似锋、踏着尸山血海一般的大步迈进。

  其左后一人,手里把玩着一支长长的、铁制的笔;

  其右后一人,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册;

  再后三人,一举白幡、一举黑幡、一人腰缠粗大的铁链。

  “哐当!”

  苏良的茶盅掉在了地上。

  他惊恐地望向来人,两股战战、却兀自强撑着地问道:“你、你们是、是何人……”

  “哼!”

  为首之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负背、威严地道:“吾乃地府阎罗是也!王架在此,宵小苏良还不速速下跪迎接!”

  “噗通!”

  话音未落,苏良已经双膝软倒,结结实实地跪去了地上。

  其余人被这气势压迫和震慑,也忍不住跟着就跪了下来。

  就听“阎王”威重之声:“今本王到此,实为拘宵小苏良归案。尔等不必惊慌。牛头、马面!”

  “在!”

  “拘~~人~~归~~案!!”

  拉长的一个字、一个字,重若千钧、势若奔雷,仿佛自九重天而来、又似地面炸裂般蒸腾而上。

  骇得药铺内、药铺外还准备前来看稀奇的众人、只觉气血翻涌、头晕耳鸣。

  俱都立时伏耳贴首,莫敢有抬头者。

  直至久未再闻有声响,才敢瑟瑟抬目观之。眼前却再无“幽冥堂”半分人影。

  不但“幽冥堂”的人没了 ,就连苏良也不见了。

  ……

  巴州州城内,最出色的“竹茵茶楼”,整个二层都被贵客给包下了。安静得只有风,轻轻柔柔地穿过茶楼内各处空间。

  此时,二楼的一间雅室内。

  用大大的黑色布幔、给隔出了一大块空间。

  布幔内:左侧一个交叉的火架、上面一个大火盆内,通红着一盆火炭。

  火炭边,还摆放着一把长长的、已被烧得通红的火钳。

  黑色布幔围拢的空间上方、正中间,摆着两张大椅,其上正坐着“黑面的阎王”、和“铁笔的判官”。

  右侧则站着执幡、执链的“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

  而空间正中的地面上,正卧伏着一个昏厥过去的人——苏良。

  其实,这儿的“判官”、“黑白无常”才是画棠、郑佳欣和楚迎月。

  而之前去揖拿苏良的,则是由三名随从替代的。

  为的就是:飞檐走壁、无声来去。

  见人犯到案,“黑无常”郑佳欣,端起地上的一盆冰化的水,上去就将苏良给泼醒了。

  被冻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的苏良,睁眼一见这阵势,还真以为自己被拘到了地府、顿时就吓得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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