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酉时近半。

  烈日半西隐,晚霞漫天际。

  上谷郡下洛城城南五里外。

  辞别酒肆店家后再度纵马向北全速而行的陈子元一行人方一行至城南五里外。

  便不由得渐渐放缓了马速。

  陈子元一行人虽对眼前的景象早已有所预料。

  但当众人真正见到眼前一幕时,仍是不由自主地紧锁了眉头。

  陈子元端坐于马背之上紧锁着眉头放眼向前望去。

  目之所及。

  赫然可见前方足足有着丈六宽的官道上此时已然挤满了进城百姓。

  一辆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一辆辆满载着燕地百姓的牛车、驴车、骡车等。

  更是直接将前方那足足有着丈六宽的官道堵的水泄不通。

  自陈子元所处位置向前望去。

  依稀可见数十名身着皂衣的下洛城衙役不断地往来于拥堵的人群中。

  然而。

  相较于拥挤的人群而言。

  下洛城衙役数量终究不过是那杯水车薪。

  见此情形。

  陈子元不由得深呼吸数次,随即微微侧首望向始终跟随在其身旁不远处的护院首领。

  “禄叔。”

  “抽调半数家丁协助官府疏通道路。”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不徐不疾地沉声开口说道。

  “是,少族长。”

  陈府护卫首领陈禄闻言当即面朝陈子元抱拳行之一礼。

  不多时。

  六七十名陈府护院翻身下马朝着前方拥挤人群大步行去。

  纵使有着六七十名陈府护院协助下洛城衙役疏通前方道路。

  短短五里的路途。

  陈子元一行人仍足足耗费三四刻钟之久方才行至城门口前。

  待守城士卒核验过路引、关牒等物后。

  陈子元一行人当即随着前方拥挤的人群缓缓朝着下洛城内行去。

  方一穿过下洛城南城门真真正正地行至下洛城内。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人间烟火气息瞬间朝着陈子元一行人迎面袭来。

  ‘下洛城虽为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城。’

  ‘但此间烟火气息相较于沿途所遇那些大城亦是不逞多让。’

  陈子元端坐于马背之上,目光略显深邃地眺望着前方繁荣景象不由得低声喃喃自语道。

  此时的下洛城繁荣景象虽有着临近中元的节日加持。

  但自前方街道两侧的铺面规模以及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仍能管中窥豹、见微知着。

  话音落罢。

  陈子元微微侧首望向始终跟随在其身旁不远处的护院首领。

  “禄叔。”

  “先寻间客栈落脚。”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吩咐道。

  “是,少族长。”

  陈府护院首领陈禄闻言当即面朝陈子元抱拳行之一礼。

  不多时。

  一号称下洛城百事通的瘦小中年汉子随着陈禄行至陈子元身旁。

  在以五钱银子的价格雇佣下那名号称下洛城百事通的瘦小中年汉子后。

  陈子元一行人遂在那号称下洛城百事通的瘦小中年汉子的引路下不徐不疾地再度向前而行。

  然而。

  纵使有着那名号称下洛城百事通的瘦小中年汉子引路。

  陈子元一行人仍足足耗时三四刻钟之久方才寻得一处偏僻小院作为此行临时落脚点。

  非是陈子元一行人不愿于城内客栈落脚。

  着实是此时下洛城大大小小的客栈皆已人满为患。

  待那名号称下洛城百事通的瘦小中年汉子离去后。

  皎洁月光映照下的偏僻小院内。

  陈子元身姿笔直地立身于小院主屋门前。

  面色极其严肃地缓缓扫过身前一众颍川陈氏一族年轻子弟以及护院。

  “这段时日昼夜兼程地赶路。”

  “沿途亦是多有重重险阻拦路。”

  “吾亦知诸位近些时日以来无不身心俱疲。”

  “然而。”

  “吾等现如今仍未行至沮阳城,仍不可松懈丝毫。”

  “待吾等行至沮阳城后,特允诸位于沮阳城内好生放纵三日。”

  “且此三日内的一切花费,随时皆可寻吾来报!”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不徐不疾地沉声许诺道。

  闻及此言。

  无论是那三十六名颍川陈氏一族年轻子弟也好,还是那百余名陈府家丁护院也罢。

  无不面露浓浓激动之色,更有甚者已然忍不住跳了起来。

  若不是颍川陈氏一族家规家法素来极其森严。

  此时偏僻小院内激动大吼之声恐早已直震云霄。

  “吾等谢过少族长!”

  三十六名颍川陈氏一族年轻子弟以及百余名陈府家丁护院强行压下心头激动。

  随即面朝陈子元齐刷刷地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不过。”

  “有些丑话仍需提前言明。”

  “倘若今夜有人未经吾之特允便擅自离开此间院落。”

  “那么方才所言特允诸位于沮阳城放纵三日之约便就此作罢。”

  陈子元见状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满脸严肃之色地沉声补充道。

  “还请少族长宽心。”

  “若无少族长特允。”

  “吾等绝不离开此间院落半步!”

  三十六名颍川陈氏一族年轻子弟以及百余名陈府护院闻言无不面色一变。

  随即连忙再度面朝陈子元深深俯身拱手郑重保证道。

  “禄叔备一份厚礼。”

  “稍后随吾前去县衙拜访侯县令。”

  “其余人就此散去各自归房歇息。”

  陈子元闻言满脸严肃之色地点了点头,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吩咐道。

  “是,少族长。”

  三十六名颍川陈氏一族年轻子弟以及百余名陈府家丁护院闻言当即齐声大应道。

  不多时。

  三十六名颍川陈氏一族年轻子弟以及百余名陈府家丁护院全部散去。

  陈府护院首领陈禄亦已备好一份厚礼。

  “少族长。”

  陈禄手提数个红木礼盒行至陈子元身旁,随即俯身拱手行礼道。

  “走吧。”

  陈子元目光略显深邃地望了一眼偏僻小院,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话音落罢。

  陈子元摸了摸怀中那封陈老太爷亲笔所书书信。

  随即不徐不疾地迈步朝着偏僻小院马厩行去。

  两三刻钟后。

  陈子元、陈禄二人穿过数条热闹至极的街道行至下洛城县衙后门前。

  ‘笃笃笃。’

  陈子元立身于下洛城县衙后门前,略正衣冠后轻轻叩响院门。

  不多时。

  伴随着一道极其轻微的‘咯吱’声响起。

  一年过半百之龄的老仆自院门内探出身来。

  “公子何人?”

  年过半百之龄的老仆细细打量陈子元、陈禄二人数息,随即不由得开口问道。

  “此乃吾之名刺。”

  “烦请老伯转交予侯县令。”

  “侯县令一观便知吾乃何人。”

  陈子元自袖摆中取出名刺,随即递予县衙后院门房。

  “还请公子稍待。”

  县衙后院门房闻言面色不由得一正,随即双手接过名刺再度将院门紧闭。

  大半刻钟后。

  伴随着道道轻微的咯吱声响起。

  原本紧闭的院门渐渐彻底大开。

  一道身着深青色县令官袍的身影渐渐出现于院门后。

  待原本紧闭的院门彻底大开。

  那道身着深青色县令官袍立身于院门后的身影亦随之彻底浮现于陈子元眼前。

  匆匆一观之下。

  只见那道身着深青色县令官袍的身影不过而立之龄,但却给人一种极其沉稳般的感觉。

  “颍川陈氏一族子元,见过侯县令。”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面朝侯文鸢拱手见礼道。

  “子元兄客气了。”

  “吾曾与先生门下求学数年。”

  “子元兄若不弃。”

  “你我二人不妨以同门相称。”

  侯文鸢迈步上前拱手回之一礼,随即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文鸢兄。”

  陈子元闻言不由得当即再度拱手见礼道。

  “子元兄。”

  侯文鸢闻言再度拱手回之一礼。

  “子元兄。”

  “还请入寒舍一叙。”

  待见礼毕。

  侯文鸢微微侧身随即伸手作请道。

  “劳烦文鸢兄于前引路。”

  陈子元见状不由得再度微微拱手道。

  “子元兄。”

  “先生近来可好?”

  侯文鸢闻言缓缓直起身来,随即于前不徐不疾地引路。

  “劳文鸢兄挂念.......”

  “.......”

  “.......”

  陈子元紧随其后不徐不疾地迈步朝着县衙后院行去。

  夜色于这一刻起渐渐变得愈发深邃。

  ......

  ......

  亥时过半。

  夜色彻深邃,万千灯火燃。

  上谷郡下洛城县衙后院前。

  陈子元迈步走出县衙后院院门。

  随即转身面朝身后不远处的侯文鸢微微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夜色已深。”

  “文鸢兄还请留步。”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简短寒暄过后。

  陈子元、陈禄二人身骑骏马渐渐消失于朦胧月色中。

  待陈子元、陈禄二人身影彻底消失于朦胧月色中后。

  仍立身于县衙后院门前的侯文鸢这才渐渐收回望向陈子元、陈禄二人离去背影的目光。

  ‘士子北行。’

  ‘天下将乱啊。’

  侯文鸢轻叹一声,随即缓缓转身朝着院内行去。

  与此同时。

  下洛城县衙后院街道外。

  陈子元乘马缓缓行走于下洛城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目光略显深邃地自前方游玩的百姓脸上缓缓扫过。

  不知过了多久。

  陈子元忽然微微侧首望向身后不远处的陈禄。

  “禄叔。”

  “买些文房四宝来。”

  “再买些信封、火漆、封泥等物。”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不徐不疾地出言吩咐道。

  “是,少族长。”

  陈禄闻言不由得顿住胯下骏马,随即面朝陈子元拱手大应道。

  话音落罢。

  陈禄当即调转马头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一间铺面行去。

  待陈禄携文房四宝、信封、火漆、封泥等物归来后。

  陈子元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默默加快马速朝着偏僻小院行去。

  两三刻钟后。

  陈子元、陈禄二人穿过数条繁华热闹的街道再度行至偏僻小院内。

  “禄书于门外稍待片刻。”

  待陈禄将文房四宝、信封、火漆、封泥等物一一摆于小院书房简易书案之上后。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是,少族长。”

  陈禄闻言当即面朝陈子元俯身拱手行之一礼,随即缓缓转身告退而去。

  待陈禄身影彻底消失于书房内且房门再度紧闭后。

  陈子元不徐不疾地行至书案旁提水一盏缓缓注入崭新砚台之中。

  随即手持墨锭于砚台内缓缓研磨。

  待崭新砚台内的墨汁浓稠两相宜后。

  陈子元遂缓缓落座于上首太师椅之上。

  随即铺纸一张,提笔于洁白宣纸之上缓缓书写着自行至燕地后的所见所闻。

  无论是自上谷郡潘县刘家湾码头与那潘县壮班班头公孙贺的一番交谈也好。

  亦或者自上谷郡潘县刘家镇集市上的一番见闻也罢。

  无一例外皆给陈子元一种不一样的感受且令其内心深处久久无法彻底平静。

  陈子元不知当如何以笔墨书写出那种感受方才能够准确无误地表达出内心所感。

  其只知那种感受好似有着直抵人内心最深处的魔力般令人不断地对燕地心生向往。

  且那种感受其从未自燕地之外的地方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

  纵使身为一朝中枢之地的京师长安城亦未曾令其生出过丝毫类似感受。

  后来随着众人离了潘县刘家镇继续纵马向北而行。

  自潘县刘家镇行至下洛城的百余里路途中。

  无论是那沿途所遇热情交谈的两县百姓也好。

  还是那沿途所遇望着众人身下骏马无不双眼炙热的燕地孩童也罢。

  亦或者无论是那下洛城十余里外曾历经过正德二十九年那场匈奴祸乱的简陋酒肆也好。

  还是那行至下洛城后城内的繁华程度以及与侯文鸢长达半个时辰之久的坐而相谈也罢。

  这一路行来沿途所见所闻近乎于无时无刻不在加深陈子元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感触。

  其行至燕地满打满算虽不过区区两日之久。

  但不知为何陈子元心中已然对燕地产生浓浓的归属感。

  好似燕地两郡十七城便是其此生最终的归宿。

  亦是颍川陈氏一族于这滚滚天下大势中最好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

  笔彻停书亦成。

  陈子元缓缓放下手中狼毫笔,随即后靠于太师椅椅背之上静静望着窗外皎洁月色。

  足足过了近一刻钟之久后。

  陈子元方才渐渐回过神来。

  随即再度铺纸一张以颍川陈氏一族嫡脉特有的暗文缓缓将方才所写书信抄录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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