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己时。

  旭日渐上三竿。

  阴雨过后的鸣狐山方圆百里好似无处不充斥着雨水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芳香气息。

  当清风不经意间徐徐拂过。

  整片大地好似无处不充斥着昂扬生机。

  然而就在鸣狐山方圆百里尽显一片岁月静好之际。

  身为百里中心的鸣狐山。

  却已被极其浓郁的肃杀之息死死包裹。

  ‘冬!’

  ‘冬!冬!’

  ‘冬!冬!冬!’

  己时至。

  战鼓起!

  鸣狐山五里外的匈奴左右谷蠡王营寨内。

  匈奴左谷蠡王左敦、匈奴右谷蠡王木良哈于隆隆战鼓声中并肩共登指挥高台。

  与此同时。

  数万匈奴部族列阵指挥高台之下。

  默言静待神之祝福、王之宣言。

  己时一刻。

  鼓乐止,金鸣起。

  左谷蠡王庭、右谷蠡王庭。

  两王庭大祭司于金鸣声中登高台。

  祭天地、祈鬼神。

  数万匈奴部族跪地大祈天地、龙神庇佑之。

  己时三刻。

  金鸣止,祭司离。

  旌旗舞,王向前。

  谷蠡王,共宣誓。

  己时四刻。

  风再起,旌旗扬,战鼓鸣。

  万余匈奴中小型部族勇士扬鞭策马、挥刀怒吼,齐奔鸣狐山。

  左谷蠡王麾下三千狼卫、右谷蠡王麾下万名本部精锐。

  列阵穿梭其中,挥刀共赴鸣狐山。

  刹那间。

  鸣狐山阴雨天后,再迎阴雨天。

  无尽黑云齐压境,大地颤、山欲倒。

  战马嘶鸣人怒吼,寒刃闪、人胆寒。

  天地尽失颜色于此刻!

  己时六刻!

  黑云压境马蹄止。

  数万敌骑齐下马。

  嘈杂人声闻不尽。

  凌厉寒光乱人眼。

  午时至。

  战鼓起、令旗扬。

  万余匈奴部族兵分五路列阵齐向前。

  战争序幕至此起!

  ......

  ......

  午时四刻许。

  鸣狐山半山腰。

  周军东南防线。

  征北将军李凌身披漆黑鱼鳞甲,腰悬四尺青锋双手刀,手持九尺精钢寒芒枪立身于一处凸起岩石之上。

  面挂寒霜,目如鹰视,死死地盯着山下那一支支盯盾不断靠近的匈奴士卒。

  得益于周军士卒坚壁清野。

  得益于匈奴士卒数次火攻鸣狐山。

  此时的鸣狐山除山顶四周,余地再无一颗杂草,更无一颗绿树。

  故而自李凌所处之地居高下望。

  整个鸣狐山东南防线上的匈奴士卒,无一不入李凌眼帘。

  而在其四周。

  一千五百名周军士卒分列十五军阵。

  百人一军阵。

  五阵交替列阵于前。

  五阵交替列阵于后。

  阵与阵间,人与人间。

  遍布堆积如丘的山石及木桩。

  山石个个似人头,木桩个个两尺余。

  另有五阵忙于后,山石木桩不断递,更有金汁不断釜中煮。

  复一刻钟。

  午时五刻。

  一支支匈奴军伍顶盾临近鸣狐山东南防线五百步。

  立身于凸起岩石之上,目如鹰顾的征北将军李凌见此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凝。

  然其却依旧手持九尺长枪不动如山,并未急于下令反击。

  在其身前。

  交替列阵于防线最前列的五百士卒见此一幕。

  神情间瞬间布满了凝重之色。

  道道浓郁到近乎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意。

  于这一刻死死地包裹着鸣狐山东南防线无数敌我双方心头之上。

  不多时。

  一支支顶盾而行的匈奴军伍临近鸣狐山东南防线四百步。

  无须李凌下令。

  交替列阵于战线最前方的五百周军士卒。

  百人瞬间抱石而立,静待将军号令。

  另有百人腰背微弯居于抱石百人身后一侧。

  静待将军号令起,持石换位迎敌掷。

  余者三阵更是阵阵交替,搭箭却不弯弓,静待将军号令起。

  这一刻。

  防线之下。

  顶盾匈奴士卒无不哇哇大叫,以鼓内心、以壮士气。

  而防线之上。

  大周十五军阵,千五百士卒,无不紧咬牙关、目露杀意、默声以待。

  一静一动间。

  顶盾匈奴士卒即将踏入东南防线三百步内。

  身披漆黑鱼鳞甲,腰悬四尺青锋双手长刀,手持九尺精钢寒芒枪立身于一处凸起岩石之上的征北将军李凌默默握紧了手中长枪。

  说时迟,那时快。

  好似眨眼间,一支支顶盾前行的匈奴军伍便踏入了防线三百步。

  “敌已至!”

  “众将士听吾号令迎敌!”

  “一伯即刻掷石攻西南!”

  支支顶盾前行的匈奴军伍方一踏入东南防线三百步。

  征北将军李凌当机立断,沉声下令迎敌。

  “征北将军有令!”

  “敌已至!众将士听令迎敌!”

  “一伯即刻掷石攻西南!”

  “征北将军有令!”

  “敌已至!众将士听令迎敌!”

  “一伯即刻掷石攻西南!”

  李凌身周百人亲卫军阵闻言当即大声传令道。

  其令经百人亲卫军阵所传,飞速传至众将士耳中。

  话音方落。

  居于防线最前列百名士卒当即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人头大的山石径直地朝着防线西南向的匈奴顶盾士卒用力投掷而出。

  山石方一脱手。

  一伯百名士卒当即快速后撤。

  二伯百名士卒则当即抱石向前。

  而就在二伯百名士卒抱石向前之际。

  方才一伯百名士卒居高临下奋力而掷的百颗人头般大小的山石。

  携无尽雷霆之势飞速砸向方踏入防线西南处三百步范围的匈奴顶盾士卒。

  山坡路、三百步、人头般大小的山石,外加周军士卒居高临下奋力而掷。

  百颗山石最终威力如何,自是可想而知。

  ‘砰!’

  ‘砰!砰!’

  ‘砰!砰!砰!’

  ‘砰!砰!’

  说时迟,那时快。

  好似刹那间,周军东南防线下方便接连不断地传来巨大撞击声。

  自李凌角度望去。

  只见山石与盾牌接触的一瞬间。

  凡被击中的匈奴五人方阵无不瞬间乱做一团。

  被击中的匈奴持盾士卒无一例外要么面如死灰,双手无力下垂。

  要么则是直倒于原地,不知是昏死还是真死。

  而失去盾牌防护的匈奴士卒,则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更有甚者头也不回地便往山下逃去。

  “二伯一屯集石攻东南!”

  “二伯二屯集石攻中南!”

  李凌看了一眼四散而逃的西南方向的匈奴士卒。

  待二伯百名士卒就位后,当机立断再度沉声下令。

  “征北将军有令!”

  “二伯一屯即可集石攻东南!”

  “二伯二屯即可集石攻中南!”

  “征北将军有令!”

  “二伯一屯即可集石攻东南!”

  “二伯二屯即可集石攻中南!”

  其令经百名亲卫齐声所传,飞速传入前方士卒耳中。

  顷刻间又是百颗人头般大小的山石携雷霆之势飞速而落。

  “一伯一屯即可集石攻东南!”

  “一伯二屯即可集石攻中南!”

  山石出,二伯退,一伯进。

  待一伯百名士卒彻底就位,李凌毫不犹豫当即再度沉声下令道。

  如此往复两次。

  鸣狐山周军防线三百步内除些许破损盾牌,以及百余具血肉横飞的匈奴尸体外。

  再无丝毫站立身影。

  李凌持枪立于一处凸起岩石之上,目光自度如鹰顾般死死凝视着已然退至防线四百步外。

  望着四百步外那黑压压一片的匈奴士卒。

  李凌双眼中除无尽凝重外再无他色。

  其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

  匈奴方才的攻势只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

  而试探过后。

  便是那真正的殊死拼杀。

  两刻多钟后。

  数不清的匈奴士卒交替顶盾前行。

  这一次。

  顶盾前行的匈奴五人军阵数量远超方才三四倍有余。

  匈奴士卒虽交替错位前行。

  但军阵密集程度亦远超方才三四倍有余。

  然而。

  密集的匈奴军阵虽极其利于李凌部投掷山石、木桩等物。

  然而李凌及其麾下将士们见此一幕脸上非但有丝毫喜悦之色。

  反而愈发地格外凝重。

  不多时。

  数不清的匈奴五人军阵再度踏入周军东南防线三百步内。

  “一伯集石攻东南!”

  “二伯集石攻中南!”

  “一伯集石攻西南!”

  “二伯集石攻东南!”

  “.......”

  李凌持枪立身于一处凸起岩石之上,不间断地沉声下达着一道道军令。

  数不清的山石随着一道道军令的下达飞速投掷而出。

  一面面盾牌在无尽山石的凌厉攻势下彻底破碎。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亦于无尽山石的凌厉攻势下。

  彻底化作一具具尚带着些许余温的尸体。

  大规模的伤亡于此刻彻底爆发开来。

  然而即使东南防线的周军士卒再如何奋力抵抗。

  即使倒在周军东南防线三百步内外的匈奴士卒再多。

  亦挡不住一支支匈奴五人军伍踏着前人仍带着余温的尸首。

  大声怪叫着前赴后继地疯狂杀来。

  不多时。

  周军东南防线士卒所丢掷而出的石头。

  已然从人头般大小,变成了脸盆般大小。

  到最后更是变成了磨盘般大小。

  而到了这时。

  匈奴士卒已然前行八十余步。

  八十步外更是遍布血肉模湖的匈奴士卒尸身。

  “二伯集木桩掷中南向敌军!”

  “一伯集木桩掷西南向敌军!”

  “二伯集木桩掷东南向敌军!”

  “.......”

  “.......”

  不多时,山石尽。

  李凌沉声下令一二伯士卒向下投掷木桩。

  然而即使那木桩两尺有余,且事先淋过雨、浸过水。

  可其所能够造成的杀伤力依旧不如那人头般大小的不规则山石。

  不多时。

  木桩悉数耗尽。

  匈奴一方再付出大量伤亡后。

  终是踏入东南防线一百八十步内。

  且仍在不断地向前行进。

  “一、二伯后撤休整!”

  “六、七伯持盾向前!”

  “三、四、五伯准备迎敌!”

  待木桩彻底耗尽,李凌当即再度沉声下令道。

  号令一出。

  一、二伯两百名士卒纵使已然筋疲力尽。

  但仍咬着牙依令后撤,为六、七伯的袍泽腾出位置。

  与此同时。

  养精蓄锐已多时的六、七伯两百名士卒闻令快速上前。

  待六、七伯两百名士卒彻底就位时。

  趁着短暂攻击间隙疯狂行军的匈奴士卒。

  此时已然行至周军东南防线一百三十步内。

  且仍在的不断地快速行军。

  “三伯将士即可放箭迎敌!”

  “四伯挽半弓!五伯搭箭!”

  “众将士无须紧张!依操练衔接攻势即可!”

  待匈奴士卒快步行至百步前后。

  征北将军李凌果断下令放箭迎敌。

  令方传,三伯百名士卒当即快速挽弓抛洒箭失。

  一时间百支箭失携凌厉之势飞速冲天而起。

  数息后更是携无尽雷霆之势自半空疾驰而下。

  百支方落,百支又起。

  一时间周军东南方向百步前后,匈奴士卒的惨叫声当真绵绵不绝耳。

  得益于鸣狐山地势。

  当匈奴行至周军东南防线百步距离时。

  其所能保持的横向战线仅能容纳三百人左右。

  且这一距离亦将随着匈奴士卒不断向上而逐步缩小。

  到最后两军正面交锋时。

  大周东南防线士卒所需直面的匈奴士卒尚不足两百人。

  兵书中所言的地利,大抵便莫过于此。

  不多时。

  匈奴士卒在抛下数百具尸体后,冒着箭失再行三四十步。

  至此。

  匈奴人距离许鸣狐山周军防线已然仅剩六十余步。

  就在三伯士卒与一伯士卒再度交替完成一轮抛射之际。

  匈奴士卒的反击正式展开。

  数不清的箭失自匈奴士卒手中而出。

  携呜咽破空之声直奔大周士卒而去。

  但奈何。

  匈奴居下,且持马弓。

  其虽兵多,箭失亦多。

  但又岂能与手持步弓、占据高地的李凌部争锋?

  一时间双方虽箭失往来不断。

  但双方伤亡却是惊人的十不比一!

  然而。

  立身于凸起岩石之上的李凌见此一幕。

  眼神中非但有丝毫喜色,反而愈发地凝重。

  连续高强度的弯弓搭箭之下。

  二、四、五伯的三百名弓箭手大半面色已显露出痛苦之色。

  而此时的匈奴士卒虽每一行进一步,便需丢下大量尸首。

  但仍再度前行十余步。

  “六伯!七伯将士听令!”

  “持盾坚守战线!不得后撤半步!”

  “八伯、九伯将士听令!”

  “即刻携金汁!沸水上前迎敌!”

  “三伯、四伯、五伯将士听令!”

  “即可有序后撤休整!”

  “十伯、十一伯、十二伯将士听令!”

  “即刻列阵向前!准备迎敌!”

  眼瞅着黑压压的匈奴士卒即将踏入防线五十步内。

  征北将军李凌面色极其凝重地再度沉声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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