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积了近十年的精力,一朝得以抒解,梁崧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当然,他也不愿再继续忍受孤寂。

  乖巧如穆远徵,他也不知求饶,疼极了,也只是流着眼泪,心里面还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身心舒畅的梁崧颉第二天如常的去上早朝。

  穆远徵却凄凄惨惨的昏睡了一天一夜。

  待到第二天夜里梁崧颉忙完琐事回来的时候,正见到穆远徵挣扎着身体坐起来,被褥落在腰间,隐秘的伤口疼的他面容紧皱。

  听到响动,穆远徵抬眸看去,一双通红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愧疚难堪,小声唤道,嗓音沙哑,像是多日未饮水一样。

  “属下参见…陛下。”

  穆远徵实在站不起来,只好蹲跪在床榻上行礼。

  梁崧颉周身气势强盛,缓步走近,立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穆远徵。

  可怜的人儿,两只眼睛哭的通红,眸子里透着恐惧之色,满身不可言说的痕迹让人浮想联翩。

  梁崧颉看的心软,上前坐到旁边,伸手想碰穆远徵的脸颊,却被人躲开了。

  不过不是穆远徵故意躲避,而是他恰好俯下身来,一头磕在榻上,扯着沙哑的嗓子,高声喊道。

  “属下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明明是他强迫,反倒是受害者先认错了,梁崧颉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挑了挑眉。

  他伸手将被子盖在穆远徵身上,遮去对方一身痕迹,饶有趣味的问道。

  “你有何罪?”

  穆远徵身子微抖,目露惊恐。

  他当然有罪,并且罪不容诛!

  他身为暗卫,竟然勾引了陛下!

  卑贱之身,竟与陛下行此等之事!

  就算这并非他所情愿,可他后来居然也沉浸于此,贪图享乐,这绝不是他该肖想的。

  穆远徵万分窘迫,顾不得自己身体各处的酸胀疼痛,只是一味的求罚。

  梁崧颉见他般自责的模样,也故意调笑道。

  “是啊,朕同你厮混一夜,对朕的妃子也不好交代。”

  说着,梁崧颉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似是真的很苦恼的模样。

  穆远徵一听,他直起身,红着眼,神色慌张的看着梁崧颉,磕磕绊绊的问道。

  “那…那怎么办?属下该…该怎么做…才好?”

  梁崧颉心中大笑,面上不显,长臂一伸,直接把穆远徵搂到腿上坐着。

  穆远徵还未来得及穿衣,梁崧颉将人抱过来之后,就用被子将人裹了起来。

  梁崧颉伸手碰碰穆远徵的额头,有些烫,他正了正色,问道。

  “是不是不舒服?”

  穆远徵被人揽抱在怀里,他都吓呆了,闻声愣愣的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又摇摇头。

  梁崧颉见人吓傻了,总算愿意高抬贵手,放人一马。

  “这几日你留在养心殿安心养伤,旁的事不必多想。”

  穆远徵没听明白,但他也没有胆量多问,傻着眼看着梁崧颉,听话的回道。

  “是,陛下。”

  梁崧颉眼角含笑,拇指摁在穆远徵被狠狠肆虐过的唇瓣上。

  昨夜之事似乎快要冲破理智的限制,破笼而出,张牙舞爪的占据人的心神。

  梁崧颉眸色深沉,让人看不清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但其实他想的很简单,穆远徵不懂情爱,那他就亲自教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这夜,梁崧颉找来御医给穆远徵看了看身体。

  看病时,穆远徵低垂着脑袋,羞窘的不敢看人。

  但那御医却喜怒不形于色,不显山不露水,一番诊脉下来,面色如常。

  穆远徵的身体,大事没有,不过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不严重,只是需要节制罢了。

  穆远徵年纪尚轻,虽武功高强,身体健壮,但比及同样武功不低,却精力强盛的人,他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那御医被下了封口令,只言片语都不敢透露出去。

  夜里,穆远徵被留在养心殿与梁崧颉一同吃睡。

  他发了烧,胃口不太好,吃了几口饭,喝过侍女端来的退热汤药就开始昏昏欲睡。

  梁崧颉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先去睡觉,而后一同上榻入睡。

  穆远徵面颊泛着病态的嫣红,双眼紧闭着。

  梁崧颉抿唇笑笑,胳膊一伸,把人当作抱枕似的,闭上了眼睛入睡。

  翌日,穆远徵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退了热,出了些汗,只觉得浑身粘腻不舒服,刚下榻,还未套上外衣,德公公就来了。

  德公公笑容慈祥,唤来几个奴才给穆远徵备了洗漱的热水。

  “穆大人,先来洗漱更衣吧。”

  穆远徵闻声目露惶恐,鞋都没穿好就跑了下去,他立在德公公面前,俯身行礼,急急道。

  “德公公,恕我…愧不敢当…不可劳烦…您的。”

  德公公眯眼笑着,甩了甩手中拂尘。

  “穆大人,不必多礼,快去吧。”

  穆远徵神色挣扎,但德公公不觉得有什么,他也不好多做推辞,只好接受了。

  一番洗漱过后,穆远徵穿上了德公公准备的青色衣袍,衣领边是细绒样式,穿着很暖和。

  梁崧颉还在书房忙于政务,不可打扰。

  穆远徵被安排在养心殿养伤,闲来无事,便只好在后花园一处凉亭里坐着。

  来送早膳的侍女便将饭食送到了凉亭里面。

  穆远徵缩着身体坐在角落里,大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来回走动的两位侍女。

  那侍女说道。

  “这是陛下的命令,还请穆大人多用些,安心养伤。”

  穆远徵羞愧难当,他其实根本没有受严重的伤,休息一晚上之后,就好很多了。

  但这是陛下安排的,他也无法拒绝,侍女送来饭食之后,穆远徵道过谢,她们就离开了。

  穆远徵看着一桌子的佳肴,食欲大开的同时,却也觉得浪费,因为他是一介粗人,用不到这么细致的饭食。

  穆远徵拧眉思虑一番,决定多吃一些,不能浪费。

  是以,吃撑的穆远徵在宫中闲逛之时,遇到了三位行踪鬼祟的娘娘。

  穆远徵耳力非凡,当身后出现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的时候,他便回眸看过去了,冷声问道。

  “是谁?”

  躲在山石后面的三位娘娘:“……”

  行踪暴露,贵妃,淑妃,丽嫔三位衣饰华丽的娘娘,直起身,头上珠钗叮叮作响,她们理了理衣袍,你推我攘的从山石后面出来了。

  当穆远徵看清这几人是谁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穆远徵垂了脑袋,霎时间哑了声,羞愧的不敢看人。

  三位娘娘自然不晓得穆远徵的忧思。

  她们只是看着穆远徵,像是狼看见小白兔一样,眼里冒着精光。

  只见,林贵妃笑意盈盈,迈着倩步,行至穆远徵身边,伸出戴着金甲套的手指一点点将穆远徵的脑袋抬起来,露出整张害怕恐慌的面容。

  “原来你是暗卫呀?”

  秦淑妃面色故作严肃:“近日宫中流言纷纷,说的就是你?”

  丽嫔盈盈笑道,眼神充满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

  “这两日陛下让你夜夜留宿养心殿,是不是宠幸了你?”

  穆远徵听懂了话,整张脸都红透了,他支支吾吾的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他什么都反驳不了,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穆远徵自知有错,他双膝一弯,躬身跪到地上,拱手道。

  “见过诸位娘娘,属下罪该…万死,但属下…对陛下…只有敬畏之心,从无旁的…心思,还请娘娘…莫要因属下…与陛下生了…嫌隙。”

  这话一出,三位娘娘面色大变。

  什么?!

  这暗卫居然不喜欢陛下?!

  三位娘娘面面相觑,目露悲切。

  陛下身为梁国的皇帝,受万民朝拜敬仰,天下之大,要什么有什么。

  但却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铁树开花,难得的心上人却不心悦自己?

  这其中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林贵妃见人跪到地上,连忙上前想将人扶起来,这可不能让陛下看到了,不然又得责怪她们三人苛待这小暗卫了。

  穆远徵还不愿起,执意道。

  “属下求娘娘…惩戒。”

  秦淑妃悠悠道,“你现在可是陛下的心头宝,我们可不敢对你做什么。”

  这话没有嫉妒的意思,满是调侃之意。

  丽嫔用衣袖掩唇轻笑。

  穆远徵跪在地上,目露不解,他没能听懂淑妃娘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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